似乎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只要是相对立的,人们便总能分出个对与错来,于是乎,人数多的那一方,便是占理的一方。
占理的人多了,就算错也成了对,但其实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是有罪的……
……
四月初八。
这是很温和的一天,晴得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而明美就是在这一天被FBI的人抓住的。
她在昏暗的路道旁放弃挣扎,束手就擒的时候,还死死的捏着手里的蛋糕,捏着买给琴酒的生日蛋糕。
人群中站着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那个茶色头发的女孩就这样笑着走上来朝着她说道:“姐姐,我来救你了。”
许是因为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那副温柔缱绻的模样,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过自己残暴的本性,以至于明美下意识的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露出了个难以描述的表情。
“什么时候变回来的?”明美眨了眨眼睛,故作冷艳的看着眼前的志保。
“三天前。”
“自己研究出解药了?”
“是。”
“还不赖嘛。”她挑了挑眉,眼眸里全是浓浓的满意,随后撇了一眼围着她的那一圈FBI,故作镇定的说道:“围着我做什么,我很可怕吗?”
志保抿了抿嘴,眼眸里闪过一抹坚定:“姐姐,跟我们走吧。”
明美撩了撩头发,不动声色的回了句:“为什么?我在这里待的也挺开心的啊。”
“姐姐,你别想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的爸爸妈妈当年是怎么惨死的!根本就不是因为实验意外爆炸,而是被琴酒杀死的!”
“你这几年一直都忍辱负重的潜伏在他身边,其实就是想要替爸爸妈妈报仇不是吗?”
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一句句义正言辞的话敲打在明美的心上,令她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掩盖住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故作高深道:“爸妈的仇由我来报,我好不容易把你清清白白的送出去,你掺和进FBI干什么!”
“可是这不公平,不应该所有的事都让你一个人承受,我也是宫野家的女儿,我也有这个义务替爸爸妈妈报仇不是吗!”
明美不动声色的看着重装出动的这一群FBI,有些莫名的慌乱:“志保……”
“我们从前一直是相依为命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彼此,做出许多错误的事情,可是姐姐,现在不同了,如果有了FBI的帮助,我们想要杀死琴酒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她擦了擦眼泪,眼眶红的不像话:“这样,你就不用委屈自己,忍着恶心的留在他身旁了……”
明美冷着双眸,看着逐渐逼近的警探,心里顿时明了,她的志保许是听了这些人的怂恿,才会出现在她面前,活生生的将宫野明美的软肋暴露在日光之下……
她几乎是有些莫名失控的吼出声来:“你以为这些垃圾杂碎能杀死他吗?”
一道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语气一如既往地睿智,如同空中的雄鹰,即使因为挫败而不得不落在山崖上,也能在短暂的迷途中重新拾起他所追求的信仰:“但如果有你,我们就可以杀死他。”
明美一顿,有些欲盖弥彰的垂下了眸子:“谁说的?你跟他公事两年,难道还不知道他那个人清醒到极致,没有弱点吗?”
赤井秀一抿了抿嘴:“你说的很对,他确实清醒到极致,残暴到变态,普通人根本无法杀死这样一个怪物,但是……”
他轻抬下颚,一股大权在握的姿态:“他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大脑…你说对吗?”
明美闭了闭眼睛,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你找到了那枚戒指,并且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是啊…我找到了……幸好,我没有将它遗失的一干二净……”他微微沉了沉眸子,说出来的话颇有些一语双关的韵味,也不知他是在庆幸找回了那枚戒指,还是在庆幸找回了送他戒指的那个人。
“那你现在带着我那被你哄骗的团团转的妹妹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秀一忍不住踏前一步,指尖轻抬,想要触碰她那如旧的眉眼,却被她一偏头躲开了,只摸到那冰冷的耳饰,那夸张的耳饰在她闪躲的动作下,摇摇欲坠。
他抿了抿嘴,神情恍惚,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清醒冷静的很:“跟我们走,有你当人质将他引过来,我保证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明美突然笑了,笑声嘲讽:“你以为他会为了我,傻傻的踏进你们布的陷阱里吗?”
志保抿了抿嘴:“姐姐,我们试一试,若是能将他引来,便有机会杀了他替我们父母报仇,若是引不来,我也能将你组织里救出来,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是吗!”
明美侧目看着志保,眉目不清。
“难道说,姐姐你不想替爸爸妈妈报仇吗?”
“谁说的?我不知道多想,我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每时每刻都想杀了他!”她突然抬高了音量,激动的大声喊了出来,双目猩红。
“那就是了,姐姐,跟我们走吧……”
秀一眯了眯眼睛,想到档案上的Sauvignon,上面记载的犯罪事项就如同血腥玛丽一样,美艳高贵的同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于是不动声色的暗示着警员加强防备,自己轻轻的走到她身后。
可就在他刚踏出几步时,明美突然回过头来,目光如电的盯着他:“带路吧,我自己会走。”
……
昏暗的铁牢里关押着一个女人,她有些挫败的盯着手上的镣铐,其实她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理智却迫使她不得不在这里扮演着“人质”的戏份。
若不出所料,赤井秀一一定是将芯片交给了FBI,这么多年了,组织一直是FBI既想铲除可又无法铲除的存在,因为光一个琴酒就已经让黑白两道的人都畏惧不已。
又如何铲除的了?
可是如今这片看似坚固的盔甲如今自己出现了裂痕,暴露出了弱点,他们能不兴奋吗?
于是乎,他们的第一步就是策反她的妹妹,让她出面来说服自己心甘情愿的来这里当人质,用来引琴酒出现。
而明美根本无法拒绝,于理来说,琴酒确实是杀死她父母的罪魁祸首,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放下父母的仇,一个人逍遥自在的活着。
于情来说,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若是她不来当人质引出琴酒,那么他们便会拿那个涉世未深的志保来当人质引出自己,到那时,还怕引不出琴酒吗……
志保是她唯一的弱点和软肋,她当初不愿借助FBI,自己一个人费尽心思的将她送出去就是为了让她清清白白的出去,她还小,还不懂事,这世上有很多人和事,她根本没有办法理清。
因为无论是看似光明的FBI,还是浑浊不堪的组织,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囚笼,里面关着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不同的是,FBI擅长用理智和法律道德来做杀人的理由,而琴酒却由始至终都不愿意披上虚假的人皮。
明美喘了口气,轻轻的抚上了小腹,若是往日,她根本就不用委屈自己在这里,而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带着志保在FBI的眼皮子底下潇洒的离去……
铁牢外,志保踏着轻缓的步子走了过来,从栏杆的缝隙中给她递了一瓶牛奶:“委屈你了,我的姐姐……”
她下意识的回了句阴阳怪气的话:“有吃有喝,哪里算得上委屈我了?”
志保一顿,垂了垂眸子:“姐姐,我无法想象这三年你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美突然一愣,有些莫名的看着她:“我怎么了?”
“我记忆里的姐姐不是这样的,她是明媚的,是温柔的,她总是低眉浅笑,如同这世上最洁白的明月,而不是…这样的一个蛇蝎美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跟那个怪物那么像。
明美不动声色的沉了沉眸子:“杀人的是Sauvignon,不是我。”
志保皱了皱眉头,一股既难过又怜惜的表情浮在了脸上:“只要这次抓捕行动成功,那么一切就会过去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日光下了。”
明美垂了垂眸子,隔着长长的铁栏朝着她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傻瓜,我这三年迫不得已的做了那么多犯法的事,事成之后,FBI哪里会放过我,就算你觉得没什么,赤井秀一也觉得没什么,也不代表FBI觉得没什么。
傻瓜志保,你被赤井秀一耍了,而他也被FBI高层给耍了。
他们或许会放过你,可是绝对不会放过我,因为我这三年来杀的人,可比你当年做实验害死的人多的多……
许是血脉相通,志保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姐姐你是在难过吗?难过什么?”
明美叹了口气:“没什么。”
“你是在怕琴酒不会来救你,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吗?”
“对…我怕他不来。”
志保抿了抿嘴:“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
“嗯。”
“姐姐,委屈你在这休息一晚了。”
“没事,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
明美侧目看着天窗上的月光,月色直直的打在她的头顶上,身上,在从她手上的镣铐折射到了她的眼睛里。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靠坐在墙边,皱着眉头,神情痛苦,志保啊志保,你让姐姐如何敢告诉你,姐姐不是怕他不来,而是怕他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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