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那天,是个阴雨天。
杨逍犹记得那一日的雨一直不停地下,远处朦胧地腾起团团淡白的雨雾,将山脚处的十万参差人家,运河两岸的画桥水阁,全都笼进水雾雨意里。
那一日不仅天气不好,运气也不是很好,至少差到杨逍等了整整一日,从朝起等到朝落,都没等到他在等的人。
他那日没等到他,心里担心的要死,生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便派人去蜀中打听,可是那里并没有复姓东方的富贵人家,甚至是贫困人家也没有……
那日他身骑白马,缓缓回过头来,勾唇一笑的模样还深深的记在他脑海中。
难怪世人总说“江湖人心险恶,还是切莫轻易与人交心的好。”直到这一瞬间,他才顿悟过来,原来古今之情,是相通的。
其实对他接连数次的隐瞒,杨逍心里也说不上多难过,只是有点不高兴而已,还…带着点回归孤独的失落。
孤独,孤独……
世人常问,何为孤独?于是便有许多文人墨客对这两个字写出洋洋洒洒的一大篇文章,其中辞藻华丽,似乎通篇都透着令人窒息的文字。
可在杨逍看来,孤独并不是那样的,它并没有那么决绝的气息和孤傲的韵味,而是这两个字拆开后,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
只可惜,那些孩童水果,猫狗飞蝇虽然热闹,可是却尽数都与他杨逍无关。
这就叫孤独。
别人万家灯火,唯独只有你是一个人的,一个人来,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赏河灯,一个人看烟火。
这就叫孤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直至生命的尽头,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这就叫孤独……
他同他相交的身份是假的,姓氏也是假的,或许唯独那张白脸是真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这世间如此辽阔,茫茫人海中得需多大的缘分才能重逢?
杨逍根本不知从何寻起,便只能每个月的十五都从光明顶赶到蝴蝶谷,然后等上整整一日,只可惜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他从霜降一路等到来年的清明,都没有等到他……
郁闷至极,难过至极的他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怨气,抽空去天鹰教踢了个场子,将私自自立门户的鹰王那老头和他儿子给打了一顿,还丢下了句狠话,说三天之后不解散天鹰教,他就将他们都以教规处置。
结果那被打的挺惨的鹰王说他女儿殷素素失踪,他要去找回她来,没空理会他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杨左使。
气的他又打了他一顿,还丢下一句更狂妄的话:“我让你解散你跟我说女儿,我同你讲教规你也同我讲女儿!你一天到晚女儿、女儿的,听的我烦死了!”
殷天正捂着胸口的伤冷哼一声:“你这黄口小儿未有妻子,也未有子女,何尝懂老夫的伤痛!”
杨逍嗤笑一声:“呵,黄口小儿也能打的你半身不遂,再说了……”他说到这,意味分明的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殷天野,又吐出一句嘲讽欠打的话来:“这妻儿要来有何用?不过是影响你出招的速度罢了。”
殷野王气的面红耳赤:“你!”
“我什么我?”
“杨逍!你别太嚣张了!”
杨逍吹了吹刘海,挑着眉吐出一句:“本左使有这个嚣张的资本啊,不服?”他摊开了手,接着挑衅道:“来打我啊,又没有人拦着你。”
殷野王:“……”好气哦!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杨逍见他这幅憋屈的模样,半年来忧郁的心情瞬间得到了缓解,笑的极其狂妄的转身走了。
……
而另一边的东方不败并非要有意违约,而是他在回蜀中之时,意外查探到倚天剑当年被孤鸿子拿去挑战明教的杨逍后,他惨败之下,心中抑郁不堪,最终在回峨眉的路上病逝。
而倚天剑则几经辗转,落入了汝阳王府中,于是他便孤身一人,前往大都,最后他以假称自己就是那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前来投靠朝廷为由,混入汝阳王府。
以一身白衣,高深莫测,临危不乱的模样,成功骗取了那汝阳王,在其府中潜伏两月余,成功偷回倚天剑。
自始至终那群傻子还以为他当真就是杨逍,直到他最后骑着马从汝阳王府大门潇洒离去时,他们这群蒙古鞑子还以为他是回去哄他兄弟范瑶一起来投靠朝廷的。
不惜毁容,扮哑,化名苦头陀的范瑶:“???”
范瑶越想越不对劲,此人心思高深莫测,不仅对明教中的一些规章制度甚是熟悉,甚至学起他逍兄来还真是惟妙惟俏,就连眼底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清高孤傲,以及不可一世的狂妄都一模一样。
若不是他就是范瑶本瑶,只怕他都要觉得他就是杨逍了!
他越看越惊,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暴露自己的身份,直到最后,看着他潇洒离去,那王爷还朝他挥手的场景,他内心的崩溃终于憋不住了。
一个人闹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千山万水赶到他逍兄的坐忘峰,然后,哦豁,没人!
他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好留下一张字条,以及那位假扮他之人的画像后,便匆匆离去了。
而得到宝剑的东方不败则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峨眉,以一不做二不休的姿态,直接用杨逍给他的千年玄铁将谢逊拷了起来,在以铁钩刺透他的琵琶骨,将他关在了峨眉密室中。
刀剑相砍,他成功的得到了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如今天下大乱,虽然他对武穆遗书并无兴趣,可也不敢随意交给别人,于是便将它以黄油纸包裹住,丢进他每日练功的寒潭里。
九阴,九阴,顾名思义,比真经以阴为主,阴通柔,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
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
此经书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为内功基础,下卷为武功招式,其中更是记载着各种破解各大门派武学的方法,乃天下武学总纲。
得了秘籍的东方不败自然开始废寝忘食的修炼起来,心法修炼时,需得在天寒地冻之地修炼,而那时正好是冬季,也算是应了天时地利。
他在修炼武功之时,发现了有一速成精简版的心法口诀,不过几月便可功力大增,可他思虑片刻,便立马将它舍弃了,专心致志的修习着完整的真经。
此半年下来,他的武功虽然并不能向从前一样称霸武林,但也全是涌入了一流高手之位。
等他废寝忘食的闭关了半年后,在弟子纪晓芙说今日差点给山下的大山哥和素小妹逃出去后,他才突然睁开眼,想起了某个教他,把殷素素“给睡了!”的男人。
然后诡异的沉默了。
纪晓芙:“师父,你是不知,那女人有多狐媚子,不过几月,便将那男人给迷的颠三倒四的,您在不出关,只怕在晚几月,她怕是不知廉耻的将孩子都生出来了!”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看了纪晓芙一眼:“……”哦,也好,他们正邪不两立,若是此时真怀了,便不会总想着逃出去了,省了本座的一大麻烦。
纪晓芙微微撅起了嘴:“师父,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不知廉耻?”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挑了个眉:“管不住下半身的是男人,你做什么总骂那女人?”
她听了这话,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睛:“那师父你觉得谁对谁错?”
东方不败:“你就不许他们两情相悦吗?”
她想了想,也觉得她师父说的有点道理,做出了个大彻大悟的表情。
东方不败看着这个还不知道那就是她未来夫君的师兄的傻女人,有点尴尬的叹了口气,而后在心里吐槽道:这张翠山跟那什么殷素素还真是王八对绿豆,对上眼了!不然怎么愿意编出大山哥和素小妹这种难听的名字啊!!!
……
五月十五,立夏。
他终于得空,去赴那个迟了半年的约。
只是,这次轮到他扑了个空,那胡青牛朝着他吐出一句:“呵,他都等了快大半辈子咯,月月十五都要把老夫赶出去,然后霸占老夫我的木屋,这月好不容易滚回他的昆仑去了,结果轮到你来烦老夫了?”
他说完,十分恶劣的笑了一下:“哈哈,那小子上个月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说再也不来了,要是知道你这月要来,肯定要气跳脚了哈哈哈哈。”
“他如今在哪儿?”
难姑挑了挑眉,风情万种的笑了:“谁知道呢?哎,要不这样,你求我,我便告诉你呀。”
东方不败看着他和他妻子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冷笑一声,随后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看到胡青牛从略感不适,到微微惶恐,再到最后的冷汗之下后,才吐出一句:“他在哪?”
胡青牛冒着冷汗,看着他爪下的妻子难姑,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非常遵守左使大人的“教规”,没有将他的身份告知这人,而是回了句:“我托人送信给他,你便在我这等上几日吧。”
东方不败松开了难姑的肩膀,笑了笑,朝着两人道了句:“乖。”便直接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进屋去找雁儿了。
木屋外的胡青牛:“哎哟夫人,你没事吧?!”
难姑擦了擦肩上的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这小白脸练的什么武功,他不过轻轻一抓,便让我动弹不得,疼痛难忍。”
胡青牛沉吟片刻,才吐出一句:“他确实不知练了什么武功,打方才一进屋,便让老夫觉得他同年前那会,不一样了。”
难姑倒是冷哼一声:“哪儿有不一样,明明哪都一样,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跟杨逍那小子一样嚣张!”
……
而杨逍在回到坐忘峰后,看到他那失踪已久的范瑶兄弟给他留下的字条,以及那张画着让他“魂牵梦萦”之人的画像。
他一手举着字条:逍兄!此人伪装于你明教左使之身份,在大都四处招摇撞骗!此人心思缜密,高深莫测,伪装的天衣无缝!望逍兄你定要留意此人!
他看完这句话,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的小白脸,懵逼了……
心中不停地想道:东方为何要假装是自己?他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他是不是一早就知晓我是杨逍?
大都?大都乃蒙古人所居之地,他去那里做什么!他又为何要以我的身份,招摇撞骗?
难不成,他是朝廷中人?
还不等他理清楚思路,便收到了胡青牛的传信,信中说道,他如今在蝴蝶谷等他……
杨逍:捏着眉心,叹了口气:“他娘的,这兔崽子还真会挑时间!老子刚回到坐忘峰,茶都没泡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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