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
在一阵敲门声中,那床上的两人才勉强醒过来,不悔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还是同昨夜那般未着衣衫的被他抱在怀中,而头还枕着他那强劲有力的臂弯,不由得面色一红。
可下一刻却让她红不起来了,因为那门外敲门之人,是她爹爹杨逍!
“教主,是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却吓得无忌和不悔脸色一白,两人双双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悔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又是羞愧又是害怕的低声说道:“怎么办呐,无忌哥哥,我…我们……”
无忌心中虽并不是十分害怕,却也忍不住羞愧,他连忙抓起那一旁散落的衣衫披到了不悔那雪白的肩膀上,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轻声安慰道:“你…你别怕,我去问问杨伯伯有何事……”
不悔颦眉蹙頞,可怜兮兮的将自己缩进被子里,随后又探出个头,朝着无忌哀求道:“你…你别让我爹爹知道……”
无忌听了,鼓起勇气在她额头亲吻了一口,随后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既深情又慎重的朝着她说道:“你莫怕,我定不会负你,我这两日便去找你爹爹求亲,好不好?”
不悔听了含羞带怯,撅了噘嘴,轻轻的“嗯……”了一声。
“教主?你在里面吗?!”
杨逍这一开口,还伴随着更大的敲门声,又吓了这两个“做贼心虚”的少男少女一跳。
无忌连忙翻身下地,胡乱的披上衣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将那床上的床幔放了下来,遮挡住了满床的春色,而后才有些忐忑不安的去开了门。
杨逍敲的都有些不耐烦了,里头才慢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了好半晌,他才看见那小教主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将头从里头探了出来。
“杨伯伯…您有什么事么?”他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
杨逍很少见他这般贪睡,且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禁一愣,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开口道:“哦……我一大早就没瞧见不悔,不知她到哪儿顽去了,现下都快到了用膳的时候了,却还是没见到她,所以来问问,教主今早可有见过不悔?”
无忌抿了抿嘴,那额前的发丝零零散散的飘着,过了好一会才有些为难的道:“我…没瞧见她……”
杨逍听此,将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有些莫名不安的自言自语道:“奇怪了,那她到哪儿去了,我昨夜让她自个儿先回来,她一向贪睡,没理由今日一早会起来跑到别处去啊……”
他越想越后怕,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无忌,有些着急道:“她该不会昨夜出了什么意外,压根就没有回来吧!”
无忌听了脸色有些不自然,既羞愧又不安的胡乱安慰道:“杨伯伯您放心……此处皆是我明教弟子在此……不悔她,应该不会出事的……”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还带着心虚和慌乱。
杨逍皱着眉头,心中越想越有些诡异的不安,他下意识的侧目准备转身离去,却意外瞥见那门缝里头,房内的转角处的地毯上,趟着一只鞋子。
距离太远,而且位置昏暗而隐匿,只能依稀瞧见一只雪白的绒球立在上头,杨逍也只是看了一眼,也没反应过来,可是下一刻却是忽然瞪大了眼睛,扭过头来,双目茫然的看着他眼前的无忌。
无忌心中有鬼,被他这么一看,也害怕被他发现什么,慌慌张张的下意识偏头朝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苍白无力的狡辩道:“屋…屋内有些乱,我又还未洗漱,等我收拾好了,改日……在请杨伯伯进屋喝口茶……”
杨逍若有所思的看了他方才偏头朝里面望去而露出来的后脖子,突然变了一副表情,他紧紧的咬着牙,只感觉就在此时,他的心里有一头野兽,正在拼命的撞击着他的胸膛,想要破体而出……
他清楚的看见,那小教主的后脖子上,有一道粉嫩的划痕,十分明显就是只有在床榻之上,才会弄出来的伤,还有…那只鞋……那是他女儿不悔的鞋子,她爱极了那双鞋子,日日穿在脚上,雪白的绒球、藕粉的鞋面,衬的她粉雕玉琢,既娇俏又可人……
他有些不愿细想下去,极其勉强的开口道:“教主…不悔她,不在这么?”
无忌见他又这般问话,当即又羞又慌又不安,为难的左顾右盼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杨伯伯…我……”
杨逍忽然了然的点着头,背着手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既不在这里,那我再去寻一寻……”他似乎看起来一如平常的模样,脚步轻松,可只有杨逍他知道,他衣袖里的手在微微颤着抖。
他每走一步便对着自己道:杨逍,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别再这么多疑了、她可能跑到后山顽去了、又或许……
杨逍一走,无忌顿时如释重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就连身子都感觉轻了一些,他看着杨逍踏出院子后,马上将门紧紧的关了起来,往房内跑去。
那不悔还缩在被窝里,显然是惊慌极了,无忌只得朝着那被子轻轻的拍了拍,轻声哄道:“不悔…你别怕了,你爹爹已经走了……”
不悔听此,将头慢慢的探了出来,小脸通红的道:“真的走了么?”
无忌放低了身子,凑到她面前既温柔又宠溺的道:“真走啦,你快穿衣裳,咱们快收拾收拾。”
不悔娇羞的抿着嘴,含羞带怯的瞪了他一眼,呐呐道:“我…你把我小衣弄哪儿去啦,你快找给我……”
无忌一愣,瞬间脸红的像一只熟透的虾,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蹭!”的一声,站了起来,随后慌乱的在那床榻上摸来摸去,才在那床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件鲜红色的小衣……
无忌手指有些颤颤巍巍的捏着那上头绣着的并蒂芙蓉,垂着眸,给被子里的不悔递了过去,不悔从那被子下伸出几只白嫩的青葱玉指,接过了那小衣的带子。
她轻轻的扯了扯,却扯不过来,抬眸一看,却看见他的无忌哥哥眼神暗沉的盯着自己的手指,一时间又让她想起了昨夜的旖旎,羞的用力扯回了小衣,娇嗔道:“无忌哥哥!”
无忌被她这么一叫,才如梦初醒,顿时又羞又臊,立马站了起来,背过身去,语气有些着急道:“我……是我孟浪,不悔妹妹你快穿上衣裳,别着凉了……”
二人窸窸窣窣的整理了好一会,才勉强有了一副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悔挽着无忌的胳膊,脚步虚浮的朝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担心道:“无忌哥哥,待会……我该怎么说呀?若是…若是我爹爹问起,我们该怎么办?”
无忌拍了拍她的手背,扶着她踏出门槛,也跟着紧张道:“我……唉,都怪我昨夜不该喝那么多酒!是我不好!”
不悔噘着嘴,羞涩的轻声安慰道:“不怪你,即使无忌哥哥你昨夜没有喝酒,我也…是愿意的……”
无忌轻皱着眉头,心中既愧疚,又忍不住欣喜,他正欲开口说话,却忽然听见一道急促的呼吸声从院子外传来,霎时间让他脸色苍白。
不悔见他脸色一边,不禁一愣,正欲开口询问,却忽然瞧见那院子外的围墙里,走出来一个身影,一个白色的身影,这个人此时双眉略向下垂,眼睛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无忌和不悔。
他勉强笑了一下,使得嘴边出现几条深深皱纹,面容略带衰老凄苦之相。
杨逍先是有些怜惜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随后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无忌,控制不住的眨了几下眼睛,抬手握拳咳了几声,故作轻松的对着他说道:“教主,午时三刻了,去用膳吧,别让他们那几个人久等了。”
他话刚说完,便背着手,看似潇洒的走了,徒留两个脸色发白,惊慌失措的年轻人跟在后面,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神色诡异的入了座,那大喇叭周颠便在那鬼叫道:“哎呦我周颠等你们等的都快饿死了……”他话还没说话,便被杨逍打断了。
“那你怎么还没死?”
又饿又懵的周颠:“你杨逍又发什么疯,我周颠好心等你吃饭,你怎么跟一大早吃错药了一样!”
杨逍捏着筷子,咬了咬牙,忍不住怒骂道:“吃你的饭,闭嘴!”
周颠小可怜立马转头朝着无忌可怜兮兮道:“教主!他骂我!”
心里有鬼的无忌:“嗯……”
周颠一愣,还想接着说下去,却忽然被韦一笑拉住了胳膊,还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块竹笋,被喂了竹笋的周颠含糊不清的叫道:“死蝙蝠你干嘛,我累了一早上了,我要吃鸡腿,不吃这个!”
杨逍听了他这话,神色莫名的举起筷子,夹起那盘子里唯一的一个鸡腿,颤颤巍巍的放进了不悔碗里。
不悔一惊,立马双手捧着碗,恨不得将脸埋进那碗里。
说不得忽然善意的开口了:“杨姑娘,你今早去哪儿啦,你爹找了你半天呢,是不是跑到后山摘花去啦?我就说你是跑到那玩儿去了,你爹还不信,说没看到你在那……”
杨逍忽然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神色看起来有点阴森,语气却故作轻松的说了句:“你们吃吧,我已经吃饱了,先行告退。”
说不得:“???”
无忌听了,连忙放下筷子,也站了起来,呐呐的道了句:“杨伯伯……”不悔也慌的跟着站起来,双目不安的看着杨逍。
杨逍回头看着他们两人,忍不住挑了挑眉,朝着不悔的肩膀拍了拍,语气勉强道:“怎么了?”
不悔捏着自己的衣角,双目欲泣,不安的道:“爹爹…您不吃了么?我……我们…我们知错了。”
杨逍看着她这般模样,不由得一愣,像是想起什么陈年往事,忍不住放软了语气,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替她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神色既缱绻又难舍道:“你哭什么,鼻子都红了,像只小花猫,爹爹只是想起教中还有些事务,一时间没胃口而已,你慢慢吃,吃饱一些……”
无忌抿了抿嘴,神色坚毅且隆重的朝着杨逍道:“杨伯伯,我…我等会去您房里寻你,有要事要说。”
杨逍侧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回了声:“好,我在房里等你。”然后便轻轻的摸了摸不悔的头,转身离去。
不明所以的周颠:“啥啊这是,他杨逍又摆什么谱子?”
“还有,他处理什么事务?我们有张教主在此,他一个小小的左使,凭什么越庖代俎?”他话刚说完,韦一笑还来不及扯他,便被无忌冷声打断了。
“周颠,闭嘴!”
周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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