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一路烧到了下半夜,便熄灭了。
床上的不悔突然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她穿起了她那双兔儿鞋,轻手轻脚的凑到了门口,趴在那门板上,仔细的听着。
果然,外头一个人都没有。
“嘻嘻,叔叔呀叔叔,您也太自负了吧,见我年纪小便没派人来管我!傻子才乖乖呆在这里等着呢!”
她忽然解开了衣衫,从胸口里掏出一块铁牌子,那铁牌子不大,只有她掌心那么大,浑身黝黑,可中间却雕刻着一团鲜红的火焰。
她拿起那铁牌子,朝着铁链一砸,便给她砸出了一条裂痕,不悔见此,心中一喜,忍不住笑道:“哈哈,我就说这块铁牌子比石头还硬,连铁链都不怕!”
她敲了一刻钟左右,便把那铁链砸开了,这铁链都断了,锁还有用吗?她高兴的收起了那块铁牌子,轻轻的推开了门,趁着夜色,悄咪咪的溜走了。
“遭了,天快亮了……”不能再这么光名正大的逃了,得找个没人的房间,躲起来,这么想着的她,便朝着看起来稍微比较偏僻的地方走了过去。
最后她挑了一个一看就没什么人来的院子,为什么一看就说没什么人呢?因为这个院子里没有一点儿盆栽,那院子里的石桌和石凳上全都是灰尘,就连一旁池子里的芙蓉也全都枯死了。
不悔轻轻的走进了院子,在轻轻的推开门,天色虽然渐亮,可到底还不是白天,屋内的摆设,她也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她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正打算又轻轻的走到房内时,忽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先前我还觉得你没骗人,现在这么一看……”
不悔吓得连忙转身往门外跑去,却不料被他扯住了一条辫子,疼的她“敖!——”的叫了一声。
知道压根逃不掉的不悔只好认命的转身回过头去,语气颇为委屈的道:“你怎么在这啊……”
“哟,小娃娃还委屈上了?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难道在外面的池子里吗?”杨逍都快被她气笑了。
“叔叔,那前头一堆好院子你不睡,怎么偏偏睡到这犄角疙瘩里头来呐……”
杨逍扯着她的辫子,毫无波澜的说道:“怎么跑出来的!”
“叔叔您院子里好大灰尘呐,您该擦一擦了。”
“怎么跑出来的?”
“对了叔叔,您院子里怎么不放几盆花啊,空溜溜的一点儿也不好看!”
杨逍依旧不悲不喜:“怎么跑出来的。”
不悔扁了扁嘴,轻声的叫道:“叔叔……”
杨逍一手拽着她的辫子,一手捏着眉心,有些疲惫的开了口:“少给我撒娇,怎么跑出来的?”
不悔心虚道:“是…是你那些手下不精,他们没把锁锁上!该罚!”
……
杨逍揪着她的辫子,一路来到了先前那间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他才开口道:“没锁上?”
不悔看着地上断掉的铁链,以及那把完好无损的锁,诡异的沉默了。
“你用什么砸的?”
不悔不说话。
“年纪小小,力气还挺大。”
不悔不敢说话。
“那些个手下确实不精,你砸铁链这么大响声都没听见!”
不悔想到了怀里那块贼硬的铁牌子害怕的不敢说话。
杨逍看着她这幅鹌鹑样,只觉得好笑极了,突然,他眼睛一眯,想到了他其实有一副千年玄铁打造的镣铐……
……
看着这条黝黑又重的镣铐,不悔撇了撇嘴,几乎快要哭出来:“叔叔,我真是来找我哥哥的……”
“找你爹爹都没用!”
“我真不骗你,我哥哥可厉害了,他若是知道您把我抓了,您就完蛋了!”
“小娃娃,我还是那句话,你爹来都没有用!”
杨逍看都不看她一眼,将那镣铐轻轻的铐上去,上锁,转身,关门,锁门,回房,藏钥匙,一气呵成!
房内的不悔见他离开了,又偷偷的掏出那块铁牌子,朝着手上的镣铐砸过去,砸了差不多半炷香,砸的她手都快麻了,那镣铐和铁牌子半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娘啊,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人的铁镣铐怎么比你的铁牌子还硬啊!”
脱不了身的不悔只能气嘟嘟的坐在房里,再一次当起了她的“囚犯”,不同的是,几个时辰前,她手上可没有这幅重的要死的镣铐!若不是她聪明,拼命的向杨逍撒娇,只怕脚上还得多一副。
为什么知道朝他撒娇有用呢?不悔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心中莫名觉得,这个人似乎待自己也挺好的,若是旁人,只怕在花丛里早就将她一掌拍死了吧!
而不是这样,总是偷偷的看着自己,表情既纠结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
哈哈,许是看自己生的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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