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你快起来啦,今天你们不是有早课么?若是迟了,你大师兄又要责骂你了。”
“哎呀玄女,他也就嘴上骂骂而已,你别吵我,我头晕,你让我在眯一会……”
玄女忍不住从她身旁爬起来,扭头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她,自顾自的穿起了鞋子,嘴上朝着她低声埋怨道:“让你昨夜别喝酒你偏喝,你生辰明明是后日,酒倒是提前几天就开始喝着来庆祝了……”
她虽然嘴上埋怨着,手上却忍不住又替她盖了盖被子,等她起身理好衣裳后,才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开始了她的昆仑虚一天生活。
她是因为浅浅的原因才被墨渊收留的,这里并不是青丘,而她也不像浅浅一样是墨渊的弟子,如此说来,她在这便是借助的客人。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更何况她虽胆小,性子软弱,可是只有同她熟悉的人才知晓,她那柔弱随和的外表下是一副倔强的骨头。
就像是被棉花包裹着的一柄利剑,坚硬不屈。
所以当她死认着一件事时,没有人能劝得了她,就比如在这昆仑虚里每天的打扫,和不时的下厨做一些好看有趣又美味的点心。
“玄女一大早就在这里扫着啦?别扫啦,这些落叶扫了有什么用,明天还会有的啊。”
玄女抬头看了看,眼前站着的是浅浅的大师兄跟那位待她上昆仑的令羽,几月下的相处,凭借着乖巧的性子,和清秀的样貌,再加上她是昆仑虚的“国宝”,所以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里。
她乖巧的朝着令羽笑了笑:“这些鲜红的枫叶落在青石地上多可惜啊,反正我也没事做,扫一扫倒在土壤里,能给你们清出个道来,不是很好么。”
令羽眨了眨眼睛:“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你闲的太过头了,像个……”
叠风双眸轻轻一瞥,在大师兄的威严下,令羽立马不敢说话了,见他安静,叠风才朝着玄女柔声道一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玄女姑娘果然心善。”便背着手离开了。
玄女眨了眨眼睛和令羽对视一眼,有点茫然:“ 他在说什么? ”
令羽歪了歪头:“我也不知道,他最近不知道干嘛,老这样卖弄文采,有时候我觉得他才是一只孔雀。”他顿了顿又小声补了句:“开屏的孔雀。”
“令羽。”
“来了来了!玄女我不同你说了,你慢慢扫吧。”
玄女一脸茫然的抓着扫帚,继续扫着满地的落叶,等她扫完后便又无所事事的跑到厨房里去折腾去了,其实昆仑虚里的众位仙君们都早已辟谷,已不沾吃食很多年了。
初时玄女在厨房折腾时是为了浅浅,她顶着一双同她兄长一模一样的眼睛,眉头只轻轻的这么颦,就已经叫她受不住了,别说做几盘糕点了,便是要拿她自己去做糕点她都愿意。
玄女依稀记得最初那十几位仙君,尤其是那位大弟子叠风在看见她同浅浅捧着糕点吃的正欢时,眼神都是不解和难以置信。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全部人吃了起来。
赞不绝口。
自那以后,每每做一些模样好看有趣的点心,是令她最开心,最能提现自我价值的事情了!
……
可是这一次,当她兴致勃勃的端着点心盘子,赶到他们上早课的课堂里却见到了从前早课从来都不会出现的人。
墨渊撇了撇玄女,语气带着一丝压迫道:“司音呢?”
吓得玄女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回…回上神,她身子不舒服……”
墨渊淡淡的看着她瑟瑟发抖:“哪里不舒服?”
玄女紧张的手都开始抖了,从前她也时常替司音用这个借口推掉早课,那时墨渊上神不在,叠风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知今日…墨渊上神竟然会出现在早课上,果然,往日的说辞是骗不了这位久经风霜的上神:“你让她好了来我房里讲讲,到底是不舒服到什么程度,连早课都上不了!”
玄女吓得三魂掉了二魄,一直到他离开了,才勉强回过神来,当她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是被人扶起来的,被那位少年般性子的令羽扶起来了。
叠风抿了抿嘴,手指在衣袖里微微弯曲:“玄女姑娘,司音怎么了?是真不舒服吗?”
玄女眨了眨眼睛,眉目为难:“她…她昨夜喝醉了……”
令羽:“哦,没救了,救不了他。”
叠风听了这话,身形一顿过了好一会才恨铁不成钢的道了句:“让他长长记性也好。”
……
于是,当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坐在浅浅房里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她回来的玄女,真的焦急了。
急她如今是不是被她师父罚的遍体鳞伤,急她会不会难过委屈到痛哭流涕。
那是她们青丘的帝姬呀,在青丘里多尊贵的存在,尊贵到她娘从小就教导她要去讨好她,只有讨好了,自己的未来才能有一个好的保障。
可是抛开这一切的利益,她如今是真的在担心她,发自内心的在担心她这个人。
“不行,我得偷偷过去看看她……”打定主意的她变回原形,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到了墨渊上神的寝殿里,趴在那窗户边上,朝着里头缩头探脑的打量着。
屋子里头并没有人。
她转了转黑漆漆的狐狸眼睛,又顺着树丛一路跑到了后山,在相隔几百米的树后,玄女眯着眼睛朝着那里望去,见到他们果真是在后山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变回原形。
那位墨渊上神并没有罚她,而是在指导她剑法,她手中所持之剑是那玉清昆仑扇变幻出来的,剑身寒冽,哪怕是变幻出来的,也丝毫不比寻常的宝剑差。
玄女见她无事,正打算离开时却被发现了,她此行只是因为担忧白浅安危才来的,被人发现后应该并不会恐慌才是,只是她向来生性敏感,故而还不等墨渊上神和白浅开口,她自己先认罪了。
“上神抱歉,玄女只是担忧司音而已,绝不是在偷师……”她在这昆仑虚待了数年,墨渊也早就在暗中观察过她了,性子确实像他的小徒弟说的那般温柔娴静,就是总有些自卑敏感而已。
他衣袖一拂,淡淡道:“我知晓,你无需恐慌。”
白浅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兴奋的朝着她大大咧咧道:“玄女你来啦,我师父在教授我剑法,你等等我,待会咱们一块儿回去。”
玄女见那位黑衣上神并没有反对,于是便轻轻的抿着嘴浅笑吟吟的站在一旁,夜色微凉,清风拂过,吹在她脸上,发丝微扬。
她的眼睛并不像她娘一样细长,而是生了一双湿漉漉的杏眼,那双靥上有着一对小小的梨涡,随着她乖巧的神情下,微现缅腆。
她腼腆的站在树下,乖巧的就像等着主人来抱她的兔子一样,就像从前,白浅就经常同他兄长打趣她,说她不该是一只狐狸,应该是一只兔子才对。
那如玉般的上神听了,笑着点了点浅浅的额头,当着玄女的面朝着他妹妹柔声道打趣:“你若是有玄女这般乖巧,我也不至于见了你就头疼。”
“哼,你若是喜欢玄女那样性子的,大不了让她当你妹妹啊!”记忆里的小帝姬跺了跺脚,双唇微撅,就连自己见了都忍不住折服在她的美丽之下。
“好极了,为兄乐意至极。”
“哼,我不理你啦,你以后不许回青丘,就在这桃林里跟老凤凰过一辈子吧!”
“浅浅生气啦?”白真眼眸带笑,见她气嘟嘟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不经意瞥到那一旁的女孩,她正低着头抿着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不是生气,我是快气死啦!”
他见这位乖巧的小狐狸似乎有什么心事,正欲礼貌性的随口问一声,刚想唤她时,却被自己妹妹打断了。
小帝姬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此时眼中含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叫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你如此生气,为兄便放心了。”
“白真!”
“好啦,浅浅,白真上神闹你玩儿呢,你别气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摘桃花做桃花酥吗?咱们走吧?”
……
思绪再次回顾,玄女有些悲戚的垂下眼眸,思慕就像是一粒种子,一粒卑微到尘埃里也开不出花,结不出果的种子。
你在奢望什么呀。
他只是在同他妹妹斗嘴而已,你也只是刚好站在一旁而已,他哪里会留意到你?哪怕那次提起你性子乖巧,也不过是凑巧你站在那里而已。
他连抬眸看你一眼都没有……
玄女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自我安慰想道:人总是会执着于自己第一眼喜欢上的东西,但其实,只要你再忍忍,或许你就会不想要了。
哪怕…不会不想,现实也会狠狠地告诉你,哪怕天崩地裂,你同他也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
月光照在玄女身上,也照在不远处的那对师徒上,她抬头羡慕了看了看他们,他们亲密的就连影子都是成双成对的倒映在地上,唯有自己依旧是一个人。
哪怕是影子,也是孤零零的一个。
风吹不散地上的影子,正如她,永远也抓不到年少时光里那青涩而又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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