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该如何?”
离镜的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换,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渐渐地,一切好似都平静了下来:“罢了,那便去找神芝草好了。”
神芝草长在东海瀛洲,可以帮仙人度修为复活,是那墨渊的父神种下的,由四大神兽看守,想取得神芝草很难。
而且取了之后,还需得炼化成丹才能助应儿有几分复生的机会,可是大紫明宫内并没有炼丹炉,且,这四海八荒内,唯有昆仑虚弟子才有此炼化的能力。
而…玄女和离镜,当日做的太绝了,恐怕他们拿到了神芝草,昆仑虚弟子也不愿助他们夫妇,将其炼化成丹……
玄女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紧锁的叹了口气,微有些自责:“君上…都怪我起了不必要的慈悲之人,要不…还是用他的魂魄,取血布阵吧?”她说着说着,语气里透着一股隐隐的不忍。
这世上之事本就是这样,绕是恶贯满盈之人,也会有弱点,而对于玄女这种恶到纯粹,残忍到天真的恶女来说,这世上最为纯澈的孩童,便是她的死穴。
极阴对极阳,极黑对极白。
她可以面无改色的将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却不能控制自己对一个只相处过几年的孩童生出无法避免的心软。
……
离镜摸了摸她的头发,思索许久,才故作轻松的安慰道:“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比如我们可以用墨渊的仙体来威胁白浅,用阿离的性命来逼迫夜华,让他们两夫妻帮我们去瀛洲岛摘神芝草,而后在用你身上那块保命令牌,来换取昆仑虚弟子替咱们炼丹!”
“他们厌恶死咱们,恨不得将咱们碎尸万段,只可惜你身上一直挂着墨渊的令牌,如今你愿意取下来,他们自然恨不得尽快将神芝草炼化成丹。”
“至于摘下令牌后,以你目前真正的修为,恐怕他们一时间也不能将你如何,更何况…我会护着你。”
护着你生生世世的周全。
他的计划非常周到,只是其中实施起来得要多麻烦,皆被他省略了过去,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如此温柔的体贴,绕是玄女也不例外。
她抬眸看他,红了红眼眶:“君上不会埋怨我么?”
“埋怨你什么?”
“若不是我临阵退缩,只怕我们的应儿早就醒了,又何须像现在这般,想着如此繁琐的计划?”
离镜笑了一声,垂眸看她,轻轻的看着她,眼波流动间,好似有无数的话语无处倾诉,都在眼底化作缥缈的薄雾,令他的眼神显得迷离而遥远:“其实我真不怎么喜欢孩子,对我而言,只要你高兴,我便心安理得了。”
玄女嗔了他一眼:“怎么是心安理得,而不是心满意足呢?你的心安理得是在想着给谁一个交代不成?”
离镜又是愣了一下,而后忽然道:“我也不知,只是总觉得脑海里冥冥中有一道声音,他在告诫着我什么。”
“什么声音?”
“不知。”
玄女白了他一眼:“你别神神叨叨的。”
离镜听了她这一句嗔语,下意识的唇角轻轻扬起,牵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无声的笑容显得若有若无,却是耐人寻味,深深地印在了玄女的脑海之中……
“翼族人死后只会化作一团黑烟,随即连带着魂魄一起烟消云散,永远不可能有复活、或是投胎的机会,所以我自小便不相信什么来生。”
“可当我遇见你,却希望…我能有来生。”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斥着一股宿命的轮回之感,声音轻柔:“这样,我便能遇见你第二次了。”语气缱绻。
玄女在他怀中静了半晌,忽而道:“君上怎知这你我的这一世,不是第二次呢?”
“或许是吧,我不知道人的一生里有多少这样没办法用言语形容的时刻,但这一瞬间,我只能想起一句诗文。”
“什么诗文?”
离镜很是认真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就好像我同你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相识的,又或者可以说,命运早就注定了我们二人在很久很久以后会相爱。”
玄女闪了闪眼眸,淡淡的吐出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一噎,叹了口气:“那便罢了,当我没说吧。”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
双魂幽冥阵,共有两种开启之法。
其一,便是取这天地间最为强悍的龙身,最为纯澈的龙魂,炼化其精魄,可帮其原本死去之人复活。
称之为,复生……
其二,便是以开阵之人自身魂魄和肉身献祭阵法,为心中所念之人改变过往发生的一切,助其原本死去之人,回到她最初的时候,秘籍上称此法为…重生……
而开阵人,则会自此湮灭于天地之间,魂飞魄散,再无复生之可能。
简而言之,以命换命。
……
漩涡扭转,旧时空中旧人伤。
“我愿付出我的生命来换取你重活一次,待阵法大成,你将会回到生命的起点,重活一世,或许你会遇见从前没遇见过的人,或许会经历从前没经历过的事,甚至是遇见从前的离镜。
你同他的结果有可能会比我们今生美满…又或许还是会错过,甚至会因为怨念而继续死死的纠缠着。
可那些都不关我的事了。
往后你的爱恨嗔痴,风花雪月,都与如今这二十几万岁的我,毫无关系了。
我的过去将会重新与你相遇,可是,于此时布下阵法的我而言,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你……”
……
回忆带着时间穿越过去,而他却只能停留原地,最终湮灭于天地之间,往后余生,在无人记得他,记得他曾来过。
也无人知晓,知晓他曾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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