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威胁(上)——
那松树之上的粉衫女子双手紧紧的抱着树干,动也不敢动,可那一双眼睛却是不停的追随着她表哥,在这剑光掠影的雾林之中,满眼只有那道水墨长衫的身影的身影……
前后左右的山坡、山峰、山坳、山脊各处,影影绰绰的都是人影,黑暗中自瞧不清各人的身形面貌,这些人应该是一开始表藏在了那里,随着慕慕容复的出手,便突然之间从地底下涌了出来!
慕容复拧着眉,心道:若只是先前那个以毒针伤人的桑土公,我杀他十次八次倒也不难,只是我同这群人无怨无仇,又何必多伤人命?
于是乎,他虽在不停的舞刀挥劈,却也不杀伤人命,遇有机缘便点倒一个,踢倒两个,而那些人初时听他自称为“姑苏慕容复”甚为惊恐,待见他刀上威力不大,便定了下来,纷纷涌了上去,霎时之间,长剑短戟,软鞭硬牌,四面纷纷进袭,十多人将他围在垓心,外面重重叠叠围着的更不下三四百人!
再斗片刻,慕容复寻思:“这般斗将下去,如何了局?看来非下杀手不可。”刀法骤紧,砰砰两声,以刀柄撞晕了七八人人,却在此时忽然听见公治乾叫道:“下流东西,竟敢惊扰了姑娘!”
他猛的一回头斜眼瞥去,只见有两人纵身跃起,去攻击躲在松树上的王语嫣,连忙提剑起身跃去,却终究去迟了一步,那头陀手挺戒刀,横架在王语嫣颈中,叫道:“慕容小子,你若不投降,我杀了你女人你信不信!”
语嫣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被那人挟持在怀中,惊恐之余中只见她表哥忽然在空中转了个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剑指长天,双眸极其阴霾凌厉:“你试试动她一下,我叫你生不如死。”
那头陀半点也不在意他的狠话,反而将手中的长剑贴在了语嫣那白嫩的颈脖上,没出一会儿,便多了条血痕:“你便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那树下的慕容复没有说话,稍久后右手挽了个剑花,将剑收了起来,贴在自己的后背上,语气淡漠:“你以为,随便拿个女人威胁我,就有用了吗?”语罢,他的左手手指还捻起鬓边的一缕青丝,姿态潇洒,眼神流转间,还带着坦然自若的镇定。
语嫣听他道了句“随便一个女人”不由得愣住了,只觉得心头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酸涩极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落下了眼泪,可当下一刻,她看见他表哥下意识捻起鬓边青丝的动作时,心中那股酸涩之意又尽数消失殆尽了。
因为…她知道,这个动作是她表哥在极其紧张的时候,才会下意识做的一个动作……
语嫣这才反应过来,其实他是在用另一种方法来保护自己,就像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承认对自己的情一样,也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保护自己。
一种她不喜欢,可是却又忍不住沉沦的方式。
……
那头陀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迟疑了一下,正在纠结要不要将这小妞丢下去时,突然,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道灰影,大声叫道:“要投降还不容易?为了王姑娘,你要我投降一千次、一万次也成。”
王语嫣定睛一看,才看清是那段誉,她知道他武功时有时无,无时多,有时少,却这般莽撞的前来相救,脖子上的伤痕有些微痛,令她声音有些发颤:“段公子,是你?”
段誉喜道:“是我,是我!”
那头陀见有人来救她,便又将那手中的剑贴回了语嫣的脖子上,嚣张骂道:“你是什么东西?”
慕容复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柄,极其凶狠的瞪了段誉一眼,而后咬着牙继续故作镇定的立在原处,并未说话,只是在不经意间,隐晦莫名的看了一眼树上女子的左手。
长剑贴着颈脖,语嫣本是惊慌着的,可是当她对上她表哥的那暗示的眼神时,才慢慢镇定了下来,想起她左手的手指上,带着半个月前那丁春秋临走时,特地赠给她的“碧痕玉环”。
当日她觉得那不会北冥神功的丁春秋没有用处,冷言冷语赶走他时,还觉得他有些碍眼,以及望着自己的脸神神叨叨说了几句:“我虽不会北冥神功,可我…在星宿海琢磨了大半辈子,创了个化功大法,师娘…我的化功大法也不比他的差……”
那时的语嫣听不懂,只觉得他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盯着自己的眼神让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厌恶的很,只丢下一句:“差与不差又如何,我只要北冥神功,你既然不会,就别老是缠着我,烦人的紧。”她顿了顿:“还有,我不是你师娘。”
丁春秋神色莫名的望着她,好半晌才道:“是…我知道你不是你外婆,只是你们实在太像了,叫我一时又分不清了……”不仅模样像,就连那对着自己含笑的眼眸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不屑和厌烦,都一模一样。
旧城旧事旧人总是像一把利剑一样,在一个不经意间,狠狠地刺穿顾及旧情之人的胸膛,只叫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所以,他走了。
临走前给了语嫣一个“碧痕玉环”,剧毒无比,戴在指间处,倘若遇见危险时,只要轻开暗扣,便可在触碰到那人肌肤的时候,毒气瞬间蔓延至心脉,杀人于无形,死后无尸!
是他师娘从前最厌恶的下作手段,幸好…眼前这个同他师娘生的一模一样的后辈并不厌恶,还饶有兴趣的收下此环,倒让他被语嫣厌恶时的失落都少了几分。
——32 威胁(下)——
语嫣思绪回归,垂眸看了一下松树下的水墨长衫之人,轻轻的动了动唇,而后在袖子下轻轻的动了动手指……
树下的段誉眼巴巴的叫道:“你抓我罢,王姑娘只是个弱女子而已,我是大理国的世子,你抓走我还能去找我爹和我伯父讨宝物的……”
只可惜,那头陀就是个犟驴,慕容复不投降,他就偏要他投降:“我偏不要你的投降,慕容小子,你再不跪下来投降,我真要砍去你女人的脑袋了,我一向说一是一决不骗人,你降还是不降?”
“笑话,我姑苏慕容尊贵无比,从不跪人!”
那段誉听他这么说,自己先跪下了,一边跪还一边气喘吁吁的劝着:“慕容公子,你快跪下来罢,王姑娘就要被他杀啦。”
他话音刚落,慕容还未开口回话,那被挟持的语嫣先开口了:“不错,我表哥身份尊贵无比,岂会跪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宵小之徒呢?”那头陀听此,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扬起刀剑,却不料突然身子一震,在那枝干上摇摇晃晃的站了一会儿,两眼发黑的坠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段誉:“啊?”了一声,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倒是慕容复早就猜到了,在那头陀倒下的那一刻,便已经飞身上前,将那个衣领沾血的粉衫姑娘,抱在了怀中,翩然落地……
……
语嫣是第一次杀人,尽管是为了自保,可却终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惊慌的眼中含泪,胸口处也不停的起伏着,在慕容复怀中,略带哭腔的道“表哥,我动弹不得了。”
慕容复看着怀里的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便伸出两指,下意识的朝她“神封穴”处探去:“你被点了穴,我帮你解……”
突然,他的声音停住了,那两指也停住了,僵在她胸前不敢再动,因为他正准备随手替她解穴,望着她那起伏的胸口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神封穴”在左胸口处。
这并没有什么,可是…他表妹是个女子啊,更何况她这般冰清玉洁,聪慧可爱,虽是解穴,可在慕容复心中却也是于理不合之事。
语嫣见他僵着手指,停在自己胸口处上方不过半个拳头的距离,不由得在惊慌之余,还红透了脸颊,呐呐的唤了一声:“表哥?”
慕容复这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视线连忙从她的“神封穴”上离开,脸色略微尴尬的吐出一句:“过得一时三刻,穴道自会解开了。”
“可是……”语嫣望着他,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四周的刀光掠影,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乖巧模样。
“我背你便是,你这次在我背上,不会再有人挟持你了。”慕容复静静的想了一瞬,而后一脸淡然的将她背了起来,朝着另一头的四个家臣喊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那风波恶和包不同等人回了句:“遵命,公子爷!”便一个接一个的脱身前来,意图同慕容复一起冲出重围。
慕容复背着语嫣,不敢再用剑,因为他自幼所学的慕容家的剑法变幻无穷,并不同于一般剑法,是直来直去的,反倒是各种旋绕的招式,极其容易伤到背上之人,于是,便踏起了凌波微步。
只是他凌波微步学的还不深,又没仔细钻研过秘籍,踏出五十余步后,便不知该踏向哪个方位了,正不知如何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微喘的娇嫩之音。
那急促而娇弱的吐息打在了慕容复的耳背上,瞬间便让他浑身不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脑也发着懵,只剩下一片空白,待的回过神来时,才听清那道嗓音是在指点凌波微步的方位。
他闭了闭眼睛,连忙偏了偏头,将耳朵稍微避开了一点背上之人的吐息,定了定神,看上去是一副十分专心致志的听着语嫣的指引,继续向正确的方位上踏去。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分神,分神暗骂着自己方才为何不解开她的穴位,绕是胸口又如何,不过是轻轻一点而已,哪里像如今这般…她就这么脚软无力的趴在自己背上。
随着走动之余时,那胸口还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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