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雷纯18

雷纯目光微闪，然后打量着沉鱼，将她上下细细看了一番，轻轻笑道：“这段大人也得上算是风流倜傥、手段高明，不但位居高位，还写得一手好文章，还武功高强，更是深的晋王殿下的信任，沉鱼你说是不是？”

沉鱼顿时身子一颤，扑通跪下，垂首哆嗦道：“小……小姐……奴婢……奴婢……”

“沉鱼，你这是干什么？”雷纯却是一脸惊怪地看着沉鱼，“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责怪你，为什么要这般呢？”

雷纯笑的清纯且无辜，像是纯白无暇的莲花一般，微微昂首抬手轻抚了鬓边的海棠花，颇有一副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美丽。

“小姐，奴婢知错，请小姐饶恕。”沉鱼惶恐道。

“知错？你有何错呢？”雷纯似乎还是不大明白，微微蹙着黛眉，“你一直是我最得力的侍女，我一向待你有如姐妹，你也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我，你这样说倒叫我疑惑了。”

“小姐，奴婢……奴婢……”沉鱼低着头，已是满心惶恐，一张清秀灵动的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雷纯微微打量了一下她，削肩细腰、鹅蛋脸、素净的小脸白皙透亮，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难得的美人了。

“沉鱼，你怎么啦？”雷纯的声音依然娇柔动听，嘤嘤婉转、情谊绵绵。

“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您就饶恕奴婢这一次吧！”沉鱼抬头，满脸哀求地看雷纯，她侍候雷纯多年，心知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是多么的惑人醉人，也知这绝美容颜背后的那颗心是何等的深沉冷酷！

“沉鱼，你老是叫我饶恕你，可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叫我从何饶你呢？”雷纯优雅地掏出丝帕拭了拭鼻尖的汗珠，然后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才继续道，“你倒是跟我说个清楚呀。”

沉鱼手指紧紧攥住裙裾，犹疑许久，终于一咬牙，“小姐……奴婢，不应该奴婢被段大人的甜言蜜语迷惑，不该收段大人送的发簪，奴婢不该为段大人说话，奴婢不该……不该对段大人心生……心生好感，奴婢……小姐，奴婢知错了，求您看在这些年奴婢忠心服侍的份上，饶过奴婢这一回，小姐……”

她伸手攀住雷纯的双膝轻轻摇着，眼泪涟涟地哀求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雷纯恍然大悟，然后微微俯身，伸指轻抬起沉鱼的下颌，“这也没什么错，想你青春年华，又生得这般的清秀可人，段大人更是倜傥男儿郎，你与他一见倾心也算是不为过错，我与段大人也算是相识一场，与你也是主仆一场，自然是应该成全你们二人的大好姻缘。”

“小姐……奴婢……”沉鱼听了这番话却更加惧怕，攀着雷纯双膝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怪责于你。”雷纯放下沉鱼的下巴，抬手以丝帕给她拭着脸颊上的泪水，“快起来了，跪这么久，腿都痛了吧？这可不行，给段大人知道了定然心痛，到时可要怪责我了，我可担待不起呀。”

那样温柔的话语，那样体贴的动作，那样美丽的面孔，那样绝艳的笑容……这一切却令沉鱼如置冰窟，从头冷到脚，生死关头，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脱口道：“小姐，奴婢……奴婢不该将您平日与奴婢说的话传给段大人！”说完了这句话，她便闭上了眼睛，惶然等待着。

雷纯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脚下的美人，久久地看着，静静地看着，过了许久，久到沉鱼都要绝望时，殿中才响起了她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沉鱼，你来到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禀小姐，算上今年满打满算十八年了。”沉鱼战战兢兢地答道。

沉鱼本是家生生子，自幼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算的上是自己的妹妹一般，而今天这个妹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还真是自己瞎了眼了。

“十八年了呀，这么多年不见你长进，反倒是越发糊涂了！”雷纯冷冷一笑，目光如针般扎在沉鱼身上，“平日里，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无伤大雅，可这一回……哼！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竟不清楚吗？我是你可以糊弄的人吗？”

“奴婢……奴婢……”沉鱼哆嗦着不敢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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