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运,字行止。国之才子,七岁随父因官职辗转奔波,几乎尽观遍大江南北,九岁可独自绘制王朝版图,细致至每县,甚标下近百村,并细致描述,大致地形攻防怎办,农商畜牧皆有所写。十三岁与父商讨治国之计,提出最先的“江南北两治”,自幼熏读圣书,理清是非,不似死板的读书人,崇古贩今,更不似说仅是纸上谈兵,说来说去还是游山玩水的空头衔,谢云其貌美,有一民间笑谈的是,其弱冠之年尚未出名,隐居在南山结茅而居,安心研究山河局势时,一日不分昼夜钻研后,下山买米,被当地嘻皮调戏几番画下了模样,不知怎的反而上了每年的胭脂榜,居然还是前十位,足足是令其余九位女子尴尬啊,可笑满堂哈哈。
如今谢运接手上任首辅诸孔明的位子,还未有几番大手段,仍是默默续着前任的运河,打理着铺好的路子,拉拢着本有关系,不淡不焦,就那么维持着前路,唯一几笔倒也无非大事,完善了几道曲流扩大了运河,再来便是修了修西北边哨,此些小物若放开国初期,四十年年以前着实是天大的事,不过,前任首辅一连三代,辅佐诸位皇帝,开凿运河,扩充国库,降税开田等诸多事物硬生生扛起了国之辉煌,如今也就可有可无,平平淡淡的而已了。
诸孔明,以及祭酒大人谈及如今首辅谢运,只得赞一句,才气占天下四成,为民为国,却不知其意处何,似良田宝玉,形却变化莫测,若日后恰当必得重用。
如今入冬,此二人仍是闲谈相坐于庭院温火取暖时,又谈来谈去谈及了谢运
祭酒大人搓了搓手,狠狠呵了呵气,裹了裹棉绸盯着四溢的火星如四溢的才华一样,说到“谢运,字行止,行止行止,朝闻道夕死,为国为民献一切,哪怕错的也值得人民称道吗……啧啧啧,这后辈有你当年之志啊,为国为民不为权贵,敢孤身一人谋划,说到献身,当年你不也是……唉,算了不提旧事,不提不提……”老祭酒,说到此处忽便哑了口不再续话
“无妨,那些已成历史,我当年亲手一把火烧的是茅屋,烧的是妻儿,这是无法改的,为国为君,我忠心,只恐君不信,去便去吧,我先年谋害的人还少又怎的…,活当故后为阎王当马夫,嘿!指不定人家还嫌弃咱身子脏,过了十殿阎王,打入畜生道下辈子你不是说要当老农,嘿,若是看见个老牛腿被烧的有疤还一直对天叫,那就是孔明子我了,莫记得寻我啊……”诸首辅难见一玩笑,乐起来却是百般悲凉
那年帝王驾崩,太子上位,动辄满堂文武不敢吱声,先帝狠啊,刚上位便先废去那时嚼嘴舌的古板老儒生,借机收了诸位权贵的金银,大肆支持农业发展,要为后日开扩领土征战做准备。这一出便是十年,十年……武官也整整憋了十年,除去主战的,往日那些杂碎兵通通发配田地,武官没了,随祖帝谋划的宰相诸大人便也该收权掌控了。
那年寒冬,正治理北方旱地,开凿水渠的诸孔明被慌慌张张的通知说殿下告来慰问,说冬日干燥起火,诸先生一家老小逝于火灾,殿下深感痛惜,是君之疏忽,已安排百军前来慰问……
可谁知那三十里外的山头茅屋里……那孩童妇女们却正点着蜡烛安然无恙的等候诸大人平平安安的归来……
那一夜……北边整座山头轰天大火尽为灰烬,那一夜,泪流尽的诸孔明扑潭醉酒……诸孔明,到底还是绑死在了这个王朝,诸先生,最终还是成了诸宰相……
妻儿幼子笑赴火,世间再无诸孔明
一把火烧尽了九州,隔年后,那个小国征战四方,领军一线的谋略,永远是那个首辅……而那个首辅永远有条被山火烧瘸的小腿……
祭酒也忆起那年悲事……顾大局却舍小家,当真值得吗,当真似那些江湖小说般,不顾天下只为心一人吗,终究王朝非江湖,终究自古才者必失重物,哪来甚么一生鸳鸯,毕竟总有个棒槌……祭酒大人轻轻说到“火腿子……你说,为国为民,谋略大局,治理天下,却还得防备着四周,还得被人警惕……咱图甚么啊……值得吗”
老首辅倒是看开般答到“哪来什么值得不值得,当年便是这般气运,如今还是这般气运,等谢运来了,顶了我的运,我自然不多说要让位给新江湖,让台子给他展演,如今他不能大展身手因为有我在暗中治理,与其处处碰壁倒不如暗养身性,这一点便赛于当年我,我如今暂不能将这天下的台子交给他,至少,也最少,得等那北域陈荷轩世袭罔替这一事过了”老人拢了拢袖子,捏了捏发酸的眼眉,继续讲到“北域,王朝,都没有错,他陈楚无论当年如今,当的是一手好将军,他儿子更是明白事理,懂得装拙,世袭罔替……唉,七成吧这事迟早得摆出来”
“世袭罔替?说来也是……凭他爹,宠子的模样,更是为了保儿子在北域的性命,八成是要抢一个世袭罔替的位子回来,这便得看这当今皇帝的话了,我觉得悬乎,自开国以来,也就先帝赐了一位挡剑身亡的救先皇的王爵其子此殊荣,若他陈楚真敢上殿要官,那可就是北域与京都彻彻底底没了缘分了,以后更不会念先帝开国功臣,先帝忘年交的几份情分了,不过当今圣上,做的也是够仁慈了,当年没借机斩了陈楚以安霸北域,更没借出征时,在我教那些纨绔儿时暗刺幼年陈荷轩,如今白马县一事,我觉得也有意要就此罢去陈花儿的罪……”
“缘分尽了,那也就是真的尽了……”
祭酒挑了挑余火,翻出来火灰子下烤的热乎的芋头,哼哧哼哧撕开外皮,舌头一舔便绵软的化入了口腔,咋咋呼呼的边喊烫,边讲“近来北蛮可有甚举动?”
孔明先生挠了挠头,似厌烦火灰四窜的遮了遮脸,讲“听闻俗谈说耶律保机那人南部修顿,一日清晨竟见黑龙翔天,便弯弓搭箭,稳稳击头而亡,剥去其皮作裳,其骨作赏,其尾椎刻剑……听闻当晚大设龙宴,味鲜美柔嫩……不过皆是俗谈罢了,再来便是听闻这几年,其已经一同整个西南,西北,以环抱趋势逐渐扩大,西南部的赵姓王的藏一带的其空余地区,包括小型部部落已归顺北蛮了,看似如今国土壮大,真正的部分不过对半可战可守,其余地带由是西北以及西南,若非了陈家一线遮了王朝半边天来挡雨,那北蛮子早霸了两辽,一口气吞下中原了”
“黑龙?想必应是稳固权威,收纳尽南部的游牧村落的吧,没想到竟然一口气连藏区也占之四五了,但提及黑龙……有一细微小事你可听闻……如今小皇子字便是罡龙”……祭酒大人摸摸背后冷汗,抖着嗓子颤着音继续讲到
“射龙头,直算中原,剥龙鳞更如北域,卸其骨作剑则是霸下江南道借其北上……这可是国之气运大忌讳啊……难非日后江山若交于小皇子不得……”
首辅大人踹了一脚身旁温火不安祭酒先生的木扎子,开口说“莫管那些臆想了,当下之事且是如何稳下江南农耕,圣上怕也是难为,看如今局势,怕最多二十年内还得来场南北之战,若还是如今不理于北域,不管制南部,那怕那时黄河以北便不姓李了……”
“倒是如此……来年春末,我得亲去北方一趟,你也该动动身子看看南边了,听闻南方的糖糕子是一绝,瓷器也是没得挑,记得捎一二回来瞧瞧…………”音罢未落,祭酒大人道完便起身回屋去沏杯新茶了
唯剩诸首辅一人,寒风之中仍守着自己那杯老茶……
天色昏暗,闷压之间,抑的人喘不上气,老冬风猛沉不懈……老首辅端起那套丑的离谱的旧陶泥杯,放置嘴边,未等嗦茶一口去去寒,便见寒酥蕴杯中……便忽一下子似畅快了……新春带着新风来了……
“下雪了……”老人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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