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脸上已带着些醉意,嘿嘿地笑了两声,道:“万老夫人,真是令人佩服!”
万萋萋趴在床榻上,蹬了蹬腿:“我大母还说,她出身寒微,但是我大父从未轻贱于她,一直敬重她,爱慕她,还用最周全的礼数娶她,说我大母是这世上顶好顶好的女子,为着大父的这句话,我大母,就是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都剐了也不怕!”
程少商小手挥了挥:“这个就叫——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万萋萋憧憬地说:“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寻得一位能够性命相托、生死不负的大英雄呢?”
万萋萋期待地看向邓昭华和程少商。
邓昭华但笑不语,只执着酒杯看杯中酒波微漾。
程少商愣了片刻,又猛地摇了摇头。
“我阿母,不曾教我安抚部曲,那想必,就是因为我未来的夫家不会有部曲,我阿母,也不曾教我世家谱系,那想必我阿母知道,我未来定不会出入世家。什么大英雄?我能嫁到一个安稳人家,安稳一生,那便就是最好的了。”
万萋萋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少商,语调猛地拔高。
“嫁人岂能随意将就?你难道就甘心嫁个寻常人?”
“我自然甘心,自我出生时,便就由不得自己甘不甘心了。”
程少商说这话时面色苍白,有种久经失望之后的平静。
万萋萋并不是很明白程少商的意思,但邓昭华却明白,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
等另外两人醉得睡着了,她才打开门,想出去透口气。
行至拐角,她看见了凌不疑。
那人高高绾着冠发,微仰着头,背抵在黝黑的墙壁间,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凌将军。”她打了声招呼。
“翁主是出来赏月的吗?”
“哈?”邓昭华奇怪地看着他,“不,夜里闷得慌,出来透口气罢了。”
凌不疑突然问道:“翁主将来想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嘛?”邓昭华失笑,“原来堂堂的凌将军也会干出听人墙角的事来。”
“翁主误会了,只是路过罢了。”凌不疑若无其事道。
“这个嘛……”邓昭华也不在乎他是真路过还是假路过,轻声道,“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回答。”
“我虽然不是特别在乎门第之说,但不得不承认也有几分道理,家世相差甚远,两者就无法沟通,家世所造成的学识眼光不同,相处起来是非常痛苦的。”
“像万老夫人夫妻那种始终是特例,什么世家小姐与平民男子,世家公子与平民少女,终究是某些人的幻想罢了。”
她也没有看他,眼神虚虚地望向天上那一轮弯月:“有些小女娘,一旦有了喜欢就容易昏了头。对方一旦花言巧语,勾勾手指头,就身心都扑上去了。只是人往往会这样,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
“可我不需要在乎那些,我要嫁的人必定与我是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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