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垚从适才见到这中年男子一直觉得眼熟,此时听他和邓昭华的对话,忽然道:“啊,您是皇甫大夫!竖子这里有礼了。”他曾被兄长抓着去旁听过人家的讲经,称一声皇甫大夫也不算错。
谁知皇甫仪不去理睬楼垚,反而一直盯着少商,说笑道:“程娘子,你既名少商,为何不抚琴一曲,反而吹起笛来?”
少商本来一直在旁边缩小存在感,眼见躲不过去,干笑道:“我,我不会抚琴,就这横笛,还是家中叔母不久前教的呢……”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刚刚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吧?
抬头间,程少商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皇甫仪的年纪看上去不小了,而且像是不善保养,明明眉目清癯,举止堂皇,却满面风霜,细细的皱纹布满脸庞,因此她也猜不出他多大了。
皇甫仪听了这话,莫名怅然起来,将鱼竿鱼篓交给身边仆人,摆摆手让他们也走远些,才道:“你叔母小时就不爱抚琴,说手指疼。不过,她后来还是学琴了,还弹奏的很好。”
程少商收起笑容,沉默良久,才道:“大夫与桑家有旧?”她已经知道这皇甫仪是什么人了,前不久袁慎那个讨厌鬼要她传话的人就是他吧?不过这一副引人遐想的口气置她三叔父于何地呀!
“自然有的。我自小在白鹿山读书,我离山之时,你叔父还没进山呢。”皇甫仪缓缓解下背后的斗笠,“没想到,最后是他娶了舜华。”
他这话一出,程少商和邓昭华脸色都不太好看,邓昭华还能掩饰住,而程少商早就表露出来了。程少商是因为皇甫仪的言语冒犯,而邓昭华则是因为对皇甫仪和桑舜华的往事有所了解,被他自诩深情追忆往昔的样子无语到了。
少商沉下脸色,拱手道:“大夫若无事,小女子这就告退了。”说着转身就要上车,一旁的楼垚呆呆的,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慢着!”皇甫仪忽提高声音道,捻须微笑道,“你可知,这辆轺车是我赠与你叔母的?”
皇甫仪上前几步,缓缓抚摸那弯曲优美的车轴,道:“我听闻她腿伤了,为免她出行不易,特意打造了这辆轺车送来给她。谁知却叫你叔父送了你?”
程少商不乐意了:“大夫说错了。这辆轺车不是三叔父所赠,是三叔母赠我的!”
“至于三叔母的腿伤,大夫不必担忧。从包扎,换药,我三叔父都是不假他人,一概事事亲为。”
邓昭华莞尔,程少商一遇到她三叔父和三叔母的事,就像是一个小辣椒,出口呛人。
果然,皇甫仪闻言脸色大变。不过短短一会儿,他又恢复儒雅自在的样子,只苦笑着连连摇头。他沉吟片刻,道:“论辈分,我也算你半个长辈。翻过这山坡,就是陛下曾驻跸过的别院,女公子不如同去一谈。”
程少商对三叔母的事正有些好奇,因此也没再说什么,便跟着去了,邓昭华和楼垚也没有什么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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