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4）

part.6

“生命是这世间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但同样是脆弱而又廉价的消耗品。你无法满足母亲的期望，所以你的母亲并不认可你作为生命的价值，是廉价的，怪异的，畸形的。”身披黑袍的神明如是说道。

“那么在您眼中我又是什么样的呢？”我带着一丝期许反问着。

漆黑的长袍遮住了那位神明的面庞，祂的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你是从烂泥与血肉中长出的残枝，腐烂，残缺。但我认可你的价值，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世间罕有的——奇迹。”神明说着半真半假的谎话，我一直都知道。

part.7

那片黑暗之中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来，偶尔会有一些带着面具或做好伪装的人前来，其中一部分是渴求真理的求知者，他们希望借助神明手中的「全知」通晓问题的答案，但仅仅只是询问的资格也被神明标好了价，很多求知者都会无功而返，少数会在得到答案后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大部分是慕名前来交易者，他们在那个收藏室里挑选着心仪的商品，然后与神明交流着价格，大多数情况下是以物易物，极少数的“商品”可以用他们所谓的货币来购买，但都价值不高。

有一位交易者我印象很深刻，不仅是因为他来的次数很多。他带着一个银白色的面具，是又哭又笑的奇怪表情，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离他远点。一般的交易者面对先生总会表露出一些谦卑和尊敬，但他表现地就像是个老练的商人，（可能本来就是）甚至在讨价还价，并且每次都是问同样的物品。

“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尽管「全知」的部分媒介如果随意流出会产生巨大的变动，但这对您来说几乎是毫无影响。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行，那我也可以退而求其次，那位知识领域半神的神性镜片也不是不行。我相信我带来的物品的价值足以支付，并且可能远超其价值。”那个商人的脸虽然被面具挡住了，但我从他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绝对在不怀好意地笑着，并且十分欠揍。

“你如果再试图激怒我，我不介意再多一份真神级别的藏品。”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回响，我不敢回头看，我知道先生是真的生气了。

那位商人只得闭上嘴，毫无收获地离开。不过让人佩服的是他三天之后居然还敢来，不过没敢再询问之前两件物品的情况。

part.8

今日有些不同，其一是因为书桌上的圆水晶片消失了，其二则是那个模糊的虚影似乎更加清晰了。

在我来之前他便已经坐在了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精致的订装书，那是一本童话。他的鼻梁上架了一副被称之为眼镜的东西，我一眼便看出上面的是那两片水晶片，它们被镶嵌在金丝边框中。一双深黑略带褐色的眼眸映照在镜片之下，我在那其中切切实实地看到了我的倒影，与之前的状态完全不同。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微微转头向我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未等我问候他便开了口，“你所认知的神明是什么样的?”

一个奇怪的问题，神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又何必多问，而后我想到了我的母亲以及那位商人，经过一段时间思索我才不确定地回答，“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与陈述者。”

“很笼统的答案，那么你想成神吗？”他放下书，空闲下来的手单边撑着略略歪斜的脑袋，用像是闲聊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可以吗?”我试探性地回答着。

“七位正神的位置早就已经满了，其下的真神也几乎把成神之径垄断，你觉得可以吗?”他的笑容逐渐变得戏谑，调笑着反问我。

“那么您是七位正神之一吗？”我特意转移了话题，因为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和权力。

“如果我说是，你觉得我会是哪个领域的掌管者?”他对我的回避并不意外，顺着我的话题继续提问。

我几乎不带思索便予以了答案，“「命运」。”

秋（作者）：混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๑•́ωก̀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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