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
狂风呼啸,骤雨彻夜不歇,不期而遇的暴雨将城门外的柳条抽的摇摇欲坠。这次中原的雨一改往常的绵密之风,从苍穹倾盆而下,似冲刷着甚么不干净的物什。
“姐姐,这回长安城的雨怎生下得如此大?怪叫人不习惯的。”李元芳蜷在貂蝉的臂弯中,十指撑着一把巨大的油纸伞,摇摇晃晃的样子十分滑稽。
“嗯,着实是有些奇怪。话说你又不是人,有甚么好不习惯的?”貂蝉忍俊不禁打趣道。
听闻这话,那纸伞又抖了抖,眼看着便要倒,下一秒,一只柔荑抚上了伞架将其稳定,“撑好了心肝肝儿,不然一会儿我俩都得成落汤鸡。”
"噢噢噢,那弄湿了茶楼,钟姨得把我俩给炖汤喝了。"脑海中浮现了女人面目狰狞的模样,李元芳不禁哈哈大笑,然而笑容还未多逗留几下便僵硬下来。
两只大耳朵仔细听了听,方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又戛然而止。
李元芳皱眉,四下打量,"姐姐,您有听到甚么声音吗?"
"你是说一只小耗子在吱吱吱地叫吗?"貂蝉打趣道。
李元芳一听,脸抹上一朵晚霞,辩解道:"不是我啦!好似是女人的哭声,怪渗人的。"
"甭胡思乱想了,哪有甚么——"
话音未落,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了貂蝉脚踝,吓得她一个激灵险些将李元芳给扔出去,所幸后者意识到了,忙地将小脑袋瓜架在她的肩上。
"姑娘,救救我们……"女人的哭声一时之间在雨中变得无比清晰。
貂蝉一听,赶紧回身寻找声源。
滂沱的大雨中,女人衣衫破烂浸透在水中,浑身凌乱不堪,上衣凸起一大片,裙摆还隐隐约约留着顽固的血迹。
然而这么一个落魄狼狈的女人发髻上竟别着一支巧夺天工的发簪,匠人还心细地刻上了主人的名字——王昭君。
"这是,阿梅的发簪?"再一瞧那张柔弱中透着些许刚毅的脸,无比熟悉,貂蝉心脏一跳,不确定地喃道:“姐姐?”
没有注意貂蝉的失态,女人哀求道:“救救我们,求求你……”
这时,倾盆大雨中才远远传来几个男人粗鲁的声音:“那个小贱蹄子人呢?”
“好像朝前面的小巷子跑了!”
“明明是溜进了这条小道!”
“他娘的,两个蠢货分头找!”
“……”
听到可怖的声音,女人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支起身就要跑,然而终是体力不支,眼看就要狠摔在地,貂蝉一下将她接在怀中。
“罢了,姑娘莫管我了,你快跑吧……”女人气息奄奄,唇色苍白一张一合,声音微弱:“他们若是看见了你,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抚性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貂蝉镇定自若道:“没关系,姐姐,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的。”
魅惑的女声钻进耳朵,一声一声无比轻柔,女人终究昏睡过去。
李云芳见状一跃而下,没一会儿便从孩童模样变成了八尺高的少年,一手还打着伞,一手伸出打算接过女人,“姐姐,让我来罢。”
点点头,貂蝉松开手,女人顺势倒在了李元芳的怀中,他念了念咒语,将伞一扔,那油伞好似有意识,放大了数倍后主动漂悬在三人头顶,他转而将女人打横抱起。
貂蝉甩了甩花袖,滑出几只纸人排列在她面前,等待发号施令,脚步踩溅雨水的声响频频,三个长的歪瓜裂枣的男人出现在视线范围,瞧见她的模样,搓了搓手靠近问:“这位小娘子,这么晚了,怎地一人在这儿?不如跟大爷们去快活快活,解解这夜雨之寒?”
听闻,貂蝉眼底的笑意愈深,挥了挥指尖,纸人们便化成了一个个风情万种,妖艳妩媚的女子,扭着腰肢朝前走去。
“孩子们,就陪他们玩一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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