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古兰,不枕黎歌。
枕黎歌整理好二丫的记忆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已经和二丫的残魂融合,其实就是吞噬。
她也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那么痛。原来是这个房子的所谓的房主要房租,祖孙三人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被打得措手不及,要不到房租,就准备把二丫卖到妓院去。抵债。二丫不从,咬伤了捉她的那个人的手,想逃跑,被拦在毒打了一顿。要不是奶奶已死相逼又交出来他们所有的积蓄,才堪堪保住二丫的命。但也伤痕累累,高烧不退。
枕黎歌觉得自己起来的已经够早了,毕竟天色还是蒙蒙亮的,也就卯时的样子。但自己身边早已经没了人影,连根鸡毛都没有。
再环顾一下四周,在二丫的记忆里,他们的房子还算可以,遮风挡雨不在话下。直到她看了房子 她才发现二丫的记忆只能参考,不能当真。
放眼望去这家的房子都墙不避风,瓦不挡雨了比如用霉味冲冲的被子(被子很薄,棉花也很硬就像是盖着一块石头。)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漏雨的屋顶(下雨便有交响乐)、布满蛛网、落尽灰尘、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空荡荡、狭窄、阴暗。破烂的有一个词最为生动贴切,即“家徒四壁”。
枕黎歌皱了皱眉头,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被追捕的那些年,她连狗窝都睡过。比这个更脏更恶心的她都住过。但是她也是一个肆意的主,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在恶劣的环境,她不介意。但是她答应过二丫要照顾好她的家人。环境太差也就表示自己太弱。
撑着身子爬起来,推开摇摇欲坠的门,其实就是木板,还是朽木……只看到一座小小的,破烂不堪的茅草屋……
枕黎歌看着杂草丛生的庭院,乱七八糟的杂树,一根根草长的比自己都高。眼中的不满又上一层楼。走到茅草屋门外,不用推开都能把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茅草房空空荡荡,一张又臭又脏的毛毯上放着一个破枕头和一两本脱了页的书,毛毯旁放着一张已破出好几个洞的木桌,上边放着一口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碗,还有两只沾满了残渣的盘和两双又短又细的筷子。木桌右边有一只木头都腐烂了的柜子。整个茅草屋就好像风一吹,就会轰然倒塌。
找了半天也没用看到所谓的奶奶和哥哥的影子,枕黎歌恶意揣测他们不会是甩掉她,自己跑了吧。毕竟高烧不退,昨晚又发癫半天,难免以为枕黎歌已经活不下来了。带着一个药罐子,还不知道活不活的下来的人,本来就已经寸步难行,穷困潦倒了,还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孙子,别人这么选择,也是合情合理的。
枕黎歌在破院里慢悠悠的荡悠荡悠,出来看到比人还高的杂草,和连人都不怕的老鼠,真不知道她在荡悠个什么劲。
枕黎歌想到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口袋,一贫如洗的一身。觉得穷,是真的穷,还不是一般的穷,她逃亡的那一段时间都没有这么穷过。走回到烂房子里面,坐到嘎吱嘎吱作响的床边。枕黎歌撑着小脑袋,左摇右晃,左思右想,连水都没有的情况下,她怎么饱腹?
眼睛不知不觉的就跟着房间里东跑西窜,一丁点儿都不怕人的老鼠身上。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不要说老鼠这么大的东西了。枕黎歌立即拍案,决定就吃老鼠了!
跳下床,两眼冒着绿光。正准备逮几只老鼠,来一个老鼠肉大宴的时候,枕黎歌耳朵小幅度的动了动,她听到了脚步声,虽然很轻,但是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搜以惹)听脚步来说,应该有两个人。一个脚步很轻,一脚重一脚轻 ,重力分配不均,应该是个腿脚不便的人,一个脚步很稳,四平八稳,脚步的力度轻,但下脚的时候很平稳。应该是个男的,岁数不大,步伐踏步小。
枕黎歌快速离开原地,紧贴着门边站着,呼吸放轻。就好像这个房间已经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连呼吸都捕捉不到。等到俩人进来,如若只是为了借宿,那道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如若……枕黎歌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那么也没必要活着出去了。虽然二丫的修为很低,但是他可是一个疯子啊。疯子都是不要命的。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又不是没有干过。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枕黎歌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浅,浅到完全没有,就如同和这个房子融为一体……她就像暗地里伏击的狼,待到猎物出现的那一瞬间,致命一击。
脚步已经到了房门外,突然顿住了。枕黎歌一动不动继续潜伏。狩猎都得有耐心。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奶奶,二丫还没醒呢。今天什么都没有讨到。二丫还生病着,总不能让她饿肚子吧。奶奶,你就让我去捉鱼吧。不会有事的。我会小心的,奶奶~”稚嫩的声音带着请求,带着小心翼翼。
“不行!二丫已经出事了!啊,奶奶就你和二丫两个命根子!你在出事,咳咳你让奶奶怎么活?啊,你让奶奶怎么活!咳咳咳”一道苍老的声音激烈的说道,说完还猛地咳嗽了起来。
枕黎歌听着无动于衷,心脏却在老人咳嗽的瞬间心如刀绞。剧烈的悲伤,无助和绝望如同海水扑面而来。极致的负面情绪,让枕黎歌不胜其扰。她知道,门外的应该就是二丫的奶奶和哥哥了。不然二丫身体的情绪怎么会来的那么猛烈。
还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呢。唉,真是烦人。枕黎歌不明白,为什么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做那么多的事情。不觉得麻烦吗?重来没有亲情的枕黎歌表示:人类,只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外面的对话继续着“恙恙乖啊,二丫啊。奶奶来想办法啊。你也不想二丫醒过来就知道恙哥哥为她受伤了,二丫肯定会难过的啊,所以啊,恙恙,你要好好的,二丫才会高兴啊。对不对?”苍老的声音继续软声哄着男童。
“那…………奶奶,二丫饿了怎么办?”男童好像还有些犹豫。他不想二丫饿着。
枕黎歌实在听不下去他们的废话了,主要是二丫留下的负面情绪越来越高涨。她觉得心烦了。转过身,面靠着门板,面色苍白(虽然脏的已经看不出来了)软趴趴的,一脸病气,扶着门板走了出来,糯糯弱弱的喊了一声:“奶奶。”枕黎歌觉得这个世界欠他一个奥斯卡最佳演员奖。
不仅门外的俩人震了一下,连枕黎歌自己都吓了一跳,二丫的记忆里,自己的声音是那种雷厉风行,清脆冷淡的声音。自己也没有去怀疑过,如今脱口而出的却是软软糯糯的娃娃音。我特么,二丫的记忆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可靠。
看着门外震惊的老人,枕黎歌只想倒镜重来。他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一句:初次见面,奶奶你好。奶奶再见。
我的悲伤逆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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