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通天讲道

诸葛洪没有任何迟疑，举步迈上了阶梯。

一级、两级、三级，直直走了八十一级阶梯，这条青石阶梯依然看不到尽头，而到了此处时，诸葛洪才发现阶梯通往的方向一分为三，由一条阶梯变成了三条阶梯。

三条阶梯，每条阶梯口都立着一个石碑，碑上有着字迹。

诸葛洪凝神看去，只见左面阶梯的石碑，上面写着“随波逐流”，中间阶梯的石碑，上面写着“截断众流”，而最右边的那块石碑，上面则写着“涵盖乾坤。”

诸葛洪打量着，沉吟着，思索着，一时不知应该如何选择。

沉吟良久，诸葛洪看向了最左边那条梯子，左边那个石碑上写着“随波逐流”，诸葛洪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道：“此却非我之意愿啊！”

诸葛洪又朝最右边的那条路看去，右边的石碑上面标记着“涵盖乾坤。”

“涵盖乾坤么，此却仍非我之意啊！”

诸葛洪说道：“随波者，我所不取，若我取之，岂不是违背了本心？涵盖乾坤者，我不能明晰其意所在，也不能轻取。”

诸葛洪想了想，“我之过往，当初选择，这炼心之路，莫非便是此间之截断众流之意？”

诸葛洪不再思考，直接抬腿迈步，便向着中间的阶梯，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要选择这条路？一入此间路，再无回头时。”

“我确定。”诸葛洪顿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

“好，你选择了‘截断众流’，从现在起，你便是我截教门徒，顺着这条阶梯走下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沿着“截断众流”的阶梯走着，诸葛洪一脚踏进一个新天地，四野之间，天上地下，只有一片荒凉无际的平原。

诸葛洪呆呆地伫立在那片荒无人烟的平原上，就在此时，如同风吟，如同雨落，有两句话，伴着两个不同的声音，传入他的身心。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是第一句话。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观天之道，执天之行，顺乎天而应乎人，万事万物，于斯尽矣。”这是第二句话。

两句话后，诸葛洪神飞天外，茫然呆在原地，不知几时。

不知过了多久，之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诸葛洪耳边响起：“我道别有三径，别开三门，其一：战天战地第一，其二：长袖善舞第一，其三：大势洞察第一，你欲入何径，择何门？”

“此三径三门，其中具体，还请老师示下。”诸葛洪恭敬的说道。

“战天战地之路，可以横行，然则身而为刀为剑，久必以自毁终；长袖善舞之路，可以借力，然则力非己出，终有不逮，纵得意十之，其失意十之一二，到底难免；

而大势洞察之路，可以入微，然则空有鉴世之眼，难得转世之能，身入世局，可以为辅为佐，而无以居正，纵名倾天下，有身覆之殃。”

听到此处，诸葛洪默然。

默然半晌后，诸葛洪涩然开口道：“此三径三门，皆各有其陋。老师，除此之外，别无它径它门？我意所向，当是尽善尽美。”

“天地演化到如今，其间不知多少年，若有尽善尽美路，哪里轮到你来行？”那个声音冷冷淡淡说道。

诸葛洪又是默然，就在这片刻之间，感觉领悟了很多。

半晌后，诸葛洪开口道：“老师，我欲择那战天战地之路。”

“哦，你不怕最后以自毁而终？”那个声音说道。

“我之大，欲在横行。”诸葛洪说着，那淡淡话语下的决心，弥漫在那一片天地之间。

那个声音并不意外，只是淡淡说道：“你既择此路，他日当得无悔，行此之路，当持三物，曰勇，曰力，曰慧，勇则剑心生，力则剑刃成，慧则剑柄就，有勇无力，人人可辱，有力无慧，授柄于人。此三物，乃剑之三要，三要齐聚，方可以持剑，持剑在手，方可以横行，你当谨记之。”

“是！谢过老师。”诸葛洪听完，恭敬的朝着声音来的方向就是一礼。

这一礼毕，一阵大风吹过，只一个恍惚之间，诸葛洪便发现自己正身穿一袭简陋青衣，站在一个端坐着的老者面前。

老者微微笑道：“诸葛洪，今日我给你所讲的，是‘识、断、行’三字。至于何为‘识’，此前为师行遍天下，到过那极北之地，见得天地之间，别无它物，只有一片冰雪，吸则冰雪入肺腑，呼则山河在眼前。处此之外，为师还去过那极南、极东、极西之地，见过火山动地，见过草色千里，见过大雨满泽，见过万马奔腾。走遍东西南北中，饱览天地山水物，登揽天地，披历山水，沐浴风雨，以造化之所蕴，来沟连我之身心，此便是‘识’。

至于何谓‘断’？有路三千，我择一条行，有水漫地，我取一勺饮。我之道路，我之选择，我之根基，我之体系，此皆明矣，谓之‘断’。

而‘行’者，化识为断，化断入心，以此心贯入修炼，便是‘行’。”

说到这里，老者对诸葛洪道：“此识、断、行三义，你可明了？”

诸葛洪其实仍然迷糊着，不知身处何时何地，更不知身前端坐老者乃是何人，见得老者此问，却只能躬身为礼道：“我已明了。”

老者微微一笑，道：“那你便去吧！”说着，大袖一拂。

下一刻，诸葛洪只觉得天旋地转，刹那间，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仙山某处，一名白衣男子端坐在一条小河边，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盘。

“棋子已经布下，这个纪元，又有谁人能有资格，与我下这一盘棋。”男子执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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