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白雪却嫌春色晚

六界寸草不生，魔神所至之地黑烟缭绕凋谢枯萎。神界茫茫萧瑟，神迹陨落。

澹台烬睥睨高台之下，嗤笑着神的无能。轻盈落地，扑闪着翅膀，澹台烬凝望那只停留的蝴蝶，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澹台烬：“凡夫遇吾皆避，你竟无事。”

蝴蝶像是听懂了澹台烬的话，轻挥两下翅膀一头钻进黑气之中。白黑相间的翅膀像是青丘神秘的狐狸诱惑而又危险。

澹台烬：“原来是同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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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国

叶冰裳轻轻推开木窗的一角，寒气便争先恐后的涌进。屋外银装素裹，大雪纷飞。跪在冰面上消瘦的少年像是与雪融为一体。

汤婆子热的烫手，叶冰裳眉间恹恹，像是失了兴致似的抽出被捂得有些发红的手。

秋涑：“小姐，你怎么把窗户开了。”

秋涑端着药走来，有些着急的搁下药去关窗。叶冰裳淡然走开，走到那碗苦的发酸的药边。白玉药勺轻轻搅动着棕红色的汤药。

叶冰裳：“叶夕雾已经去了。”

秋涑：“看着时辰，大抵已经遇上了，二小姐当真是贼心不死，却也愚蠢。”

叶冰裳勾了勾唇角，低头看着那药碗中的漩涡颇有些自得，愚蠢的对手当然好。

滚烫的热气散去，叶冰裳放下药勺。抬眼望着已紧闭的窗户，隐隐能看见少年的轮廓。

澹台烬的眉间积着化不开的雪，他身姿单薄的立在冰雪之间，周围寂静的像是无人之岭。手脚冰冷的像是无了知觉，澹台烬有些摇摇欲坠的看着无尽的大雪，面色苍白无力。

叶冰裳：“阿烬。”

几乎是神志模糊的最后一刻，叶冰裳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澹台烬心中一愣。

少女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睛有些微红，叶冰裳有些颓然的看着澹台烬，眼中是自责与感动交织。澹台烬伸出手想碰叶冰裳，却又收回了手。

叶冰裳吸了吸鼻子，将自己的披肩披在澹台烬的身上，然后和秋涑一起拉起澹台烬。澹台烬感受着少女气息萦绕，下意识的拂开少女的手。

澹台烬：“不行…”

不能连累你。

叶冰裳：“可我也不能看你活活冻死。”

叶冰裳不由分说的强拉住澹台烬，用悬殊的力量勉强拉起他。澹台烬有些食不知味的望着叶冰裳，心中异样的情愫疯长。

香炉里的暖烟迷人眼，叶冰裳看着澹台烬喝下汤药后才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只有在穷途末路之际救你的人，才足够深刻、难以忘却、铭记于心。

叶冰裳默不作声的笑了笑，很快又转瞬即逝。看着澹台烬拘谨但又炙热的目光，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被自己牢牢掌握着。

虽说澹台烬不是她的选择，但是豢养的小狗多些，忠心的仆人也就多些用处。她要这些人为她死心塌地，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她献出生命。

…让她成为盛国最尊贵的人。

澹台烬：“我该回去了。”

澹台烬低着头闷声说道，他不愿给叶冰裳惹麻烦。澹台烬起身的那刻，叶冰裳扑进他的怀中，紧紧的扣着澹台烬的脖颈，好像要将他冰冷的身子捂热，泪水便顺着落下。

叶冰裳：“是我连累了你。”

澹台烬的身子僵硬的不行，秋涑默默的退下。叶冰裳的抽噎声越来越大，泪水便像断了线的风筝。澹台烬还是伸手揽住叶冰裳的腰。

澹台烬：“是我没有能力。”

澹台烬柔声安慰着叶冰裳，宽大的双手覆辙叶冰裳纤细的腰肢竟也生出几分暖意。

哪怕澹台烬此刻头脑清醒的不行，他现在抱着的是他夫人的亲姐姐，也是六殿下未来的夫人。可是他还是不想放手。

哪怕一刻温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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