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子的惊叫害怕,纳兰修不为所动,而是温柔的笑了笑对女子道:“夫人不必害怕,大白很乖的,我此番遭歹人刺杀,多亏了大白才能走出森林。”听到‘刺杀’二字,女子也就是文君抖了一下,似是被这个话题吓到“还好夫君你没事!”但是,就连夏离歌都能看见她眼底的心虚,更别说纳兰修了。
“可不是。”纳兰修接口道“还好为夫福大命大,完好无损的走出了森林,不然可叫那些歹人奸计得逞了,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大白……”纳兰修摸了摸夏离歌的头“所以,自从大白救了我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和大白在一间房间里睡觉才有安全感。”
“一间房间一起睡?!”文君惊叫出声,声音之尖利刺耳,让纳兰修看了她一眼,文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妾身,妾身自小就怕狗,呵呵……”
“吼……”听说文君怕狗,夏离歌又恶劣的低吼一声凑近文君,把文君吓得又退后一大步。
纳兰修也呵呵道:“呵呵……那只有委屈夫人了,因为遭逢巨变,如今为夫不和大白呆在一起就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会有歹人要害我的命似的。”
这边夫妻二人各怀心思的一来一往,那边纳兰城梳洗过后满心欢喜的往大哥的院子跑来,脚步轻快,那模样开心得跟捡到一百两似的,老远的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嚎“大哥,弟弟来了,弟弟带了棋盘,一会儿我们杀一……”乍一见院子里一袭暗紫色衣衫的文君,呐呐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盘吧!”
愣了一下,纳兰城冲文君打了个千道:“原是大嫂回来了,弟弟莽撞,望大嫂赎罪。”
文君冲纳兰城福了福身温婉的笑道:“二叔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冲撞不冲撞的,二叔找夫君有事的话,大嫂先退下了。”说着看向纳兰修。
纳兰修点点头,没有笑也没有其他情绪,不甚在意的样子,说:“夫人也是风尘仆仆的回来,辛苦了,还是去洗漱一下吧,我和二弟说些事情。”
文君温婉的福了福身,再不见被夏离歌吓得惊叫失仪的样子“如此,妾身就告退了。”临走前看了纳兰城一眼,眼里却是黝黑的挑衅。
纳兰城低头“大嫂慢走。”
文君走后,院子里陷入一片寂静,纳兰修拿着书靠在榻上翻着,没有看纳兰城也没有开口说话,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再也没有先前的闲散随意。纳兰城把手里拎着的包着的棋盘棋子的包裹攥紧,见纳兰修不和他说话,静静的低着头站着,脸上惨白一片,淡红的下唇被咬出了齿印。
良久,纳兰城眼眶些微有些红,闷闷地冲纳兰修道:“大哥,弟弟突然想起屋里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纳兰修翻书的动作一顿,终于抬头看纳兰城了,眼里一片云淡风轻看不出情绪,嘴里却低低的说出两个字“站住!”
纳兰城眼里闪过一丝喜意,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亦是低声问道:“大哥,可是还有事?”
纳兰修淡淡的问道:“你在生气?”
纳兰城身子一僵,眼里的喜意转为无奈和死寂,回头定定的看着纳兰修道:“没有,弟弟没有。”
纳兰修眼里暗光一闪而过,笃定道:“你就是在生气。”
把手里的包裹甩在石桌上,纳兰城眼里涌起些微的泪花,语气里有怒气也有委屈“大哥,说了弟弟没有,没有就是没有。”语气一停,似是反问似是自言自语“我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语毕,转身用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跑出了纳兰修的院子,他不是不生气,而是他没有生气的权力。
夏离歌看着纳兰城淡黄色的身影跑出院子,看着纳兰修看着纳兰城的背影消失,看着纳兰修看着石桌上的包裹发呆,看着纳兰修收回眼神继续翻看手里的诗集,空气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叹息,轻轻的,低不可闻。
似乎是一会儿,似乎是过了很久,纳兰修摸着夏离歌的背道:“大白,你真是一条好狗!”
“呜呜……”我靠!夏离歌瞬间卧倒,能不能有点新意了?你们纳兰家的人夸狗就没有点新鲜的词汇了吗?这都是第三个了,第三个了好不哒?
“呵呵……”纳兰修看着夏离歌的蠢样低笑出声,心情不好或是孤独的时候,他的大白总是陪着他呢,这很好!
可是笑着笑着,纳兰修的脸沉了下来,再次看向纳兰城消失的方向“大白,或许……是时候给你取个夫人了。”
“汪汪汪……”夏离歌炸毛的站起来一腿三尺远,双眼委屈的看着纳兰修,主人,不要随便攀扯我好不好?我知道你不是要说这个的。呜呜……再说了,笨蛋主人,你就没发现人家是‘女性’吗?原谅她不想称自己为‘女狗’或是更加丧心病狂的‘母gou’。
见大狗狗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湿漉漉的盛满了委屈,纳兰修的眼里却晃过另一双总是委委屈屈的杏眼,似是从小就经常这么看着自己呢,而面对这样一双眼睛,自己也总是无可奈何的妥协,让出了很多自己本来很喜爱的玩具和点心。
纳兰修:“大白,和我聊天好不好?”
夏离歌:“汪汪……”好啊,可是你听不懂啊!
纳兰修:“大白,他是我弟弟,血脉相连的弟弟。”
夏离歌:“汪汪汪……”哇塞,又是要说心事啊,我喜欢听呢。
纳兰修:“我已经娶妻了,即使这个女人似乎心怀不轨。”
夏离歌:“汪……汪汪……”就是哒,休了吧,休了坏女人,和纳兰城小受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
纳兰修:“纳兰氏需要继承人。”这一句,纳兰修说得格外的沉重呢。
夏离歌:“汪??”所以,你是要休了坏女人重娶吗?
纳兰修:“大白,你说……你说他是不是躲在被窝里哭?”小时候就是这样,遇到了委屈的事情就躲在被窝里哭,大了不知道改没有。
夏离歌:“……”无语了,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嘛!
纳兰修:“大白,真的不考虑娶房媳妇儿?”
夏离歌:“汪汪汪……汪汪汪……”我擦!有完没完了?我是女的,我是女的,我是女的啊!!!
一边和纳兰修‘开心’的聊天,夏离歌一边在心里想着,如果她以后身边有了狗狗她一定不会和它们分享秘密的,或许人家听得懂呢,就像她一样
“禀报主子,在大夫人在灵山寺祈福期间,司徒家的大公子也在灵山寺‘养病’,且二人经常会面,已制定针对大公子的计划,不日将行动。”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禀告道。
“呵……”纳兰城讽笑一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说吧,他们是如何计划的?”
“九月十八日,引致灵山寺,鸩毒以杀之,还……还有……制造证据为主子所为。”黑衣男子简洁的回答道。
嘭——
纳兰城气愤地拍向一旁的茶几,差点没把上面的茶盏拍掉,恨声道:“真是狗胆!一次不成还想再次?当我纳兰城是软柿子不成?暗一,继续盯着,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暗一恭敬地应了一声,语落人已消失在屋内,来无影去无踪。
“大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喃喃消散在空气中的低语。
纳兰修的院子里,文君洗漱一番后来到院子里寻纳兰修,手里拿着一把木梳。
“夫君,这次你能平安归来,妾身真是欢欣不已。”文君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对纳兰修说道,一边拿起梳子梳着纳兰修墨黑如缎的发,手法熟练温柔。
纳兰修浅笑:“一切都过去了,不提了。”
“也是,夫君如今也平安归来,妾身还提这些事情做什么?”文君温婉的理好纳兰修披在背后的发“不过妾身经过这一遭啊,倒是相信佛祖是眷顾他的信徒的。”
文君引出话题,纳兰修配合的接道:“嗯?怎么说?”一边放下手里攥了很久的诗集。
“自从夫君出了事,妾身这心里跟被火烧了似的,一直焦心忧虑,于是妾身便去了灵山寺为夫君祈福,没想到夫君真的平安归来了。”这么说着,文君给纳兰修梳头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嘴里却柔情蜜意地道“妾身便想着去灵山寺还愿,添点香油钱,算是感谢佛祖保佑夫君平安归来。”
纳兰修点头道:“这是应当的。”心里冷笑,‘没想到’自己能平安归来,怕是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本来对妻子要害自己的事情纳兰修还半信半疑,可是综合再次见到文君时文君的种种口不对心的表现,纳兰修已经确定了文君确实要害他,只是不知道是为何,一个女人居然要谋害自己的夫君?
“夫君,你陪妾身去还愿吧!”文君笑着开口了。
纳兰修也笑:“陪夫人,有何不可?”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夫人?
纳兰修和文君这对夫妻回家的第一夜分房睡,因为文君忍受不了和一条狗在一间房间里,自去东厢睡了了事。身着中衣靠在床上的纳兰修看着文君离去的背影,眼里伪装的淡笑终于从脸上消失,明明是相濡以沫的妻,为何却越行越远?
抬手捂上心脏的位置,纳兰修有些迷惑地看着趴在床前的夏离歌问道:“大白,虽然有少许难过,不过似乎并不伤心,难道我是一个冷血的人?”
夏离歌翻了翻困得不行的眼睛看了纳兰修一眼,难过是因为背叛,不伤心是因为爱。若是纳兰修爱他的妻子,绝对会很难过很难过伤心得不得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害我们的人,永远只有我们爱和在乎的人。当我不爱你了,不在乎你了,爱咋咋地,Whocare?
不过纳兰修也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而已,并不需要夏离歌的回答,尽管这个‘听众’只是一只狗。
“大白,明日天气晴好,约二弟上街喝茶吧,你说可好?”想了想,纳兰修从薄唇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呜呜……”夏离歌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主人你还会看天相啊?就知道明日天气晴好了,万一阴雨绵绵不是打脸么?再说了,想见某人直接去嘛,还找啥借口?送你一个词:**!
第二日一大早,纳兰修一身精致月白华服加身,玉树临风容仪如玉,墨发被白色的丝绸发带挽住一半披向背心,背着双手就朝纳兰城的挽风阁幌了过去。作为一只忠犬,夏离歌自然也摇着尾巴屁颠儿屁颠儿的半步不离其左右。
看着一人一狗走出院门,刚刚还和纳兰修言笑靥靥的文君冷凝着神色关了窗户,纳兰修、纳兰城,我不会再让你们逃脱了。
“小的见过大公子”青衣小帽的小厮冲纳兰修鞠了个躬行礼,抬起头笑逐颜开的道:“大公子可是找二公子,小的这就去禀报。”
“站住”纳兰修抬手止住了转身要跑的小厮“不必了,我自进去便可。”
“汪……”夏离歌附和地叫了一声,没你的事儿,一边呆着去吧小子。
纳兰修莞尔,小厮僵住,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不愧是救了大公子命的狗,这智商可真够高的!打了千儿道:“二公子现下应是在‘工室’里,大公子去这里定是能见到人。”
纳兰修诧异:“工室?”
小厮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二公子自小便喜欢木雕,所以在院子里专门设了一件房间用于雕刻木雕和存放二公子雕的作品,这间房间就叫做‘工室’。”
“木雕……”纳兰修喃呢出两个字,自小就喜欢?难道是因为……那只木雕小马?
纳兰修沉思片刻,少顷又恍然大悟。从来都是纳兰城上赶着缠在他身边,自从分院而住后,纳兰修很少到过纳兰城的挽风阁,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工室’。当然,除了纳兰修很少涉足外,纳兰城的刻意隐瞒也是纳兰修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因。
紧紧抿着薄唇,纳兰修到了所谓的‘工室’门口,然后顿住了脚步不再前行,夏离歌好奇地绕过纳兰修的双腿看过去,顿时也惊呆了!
但见‘工室’的门打开着,两面墙靠着架子,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木雕作品,马车、动物、房子、人物、植物等不一而足,有的粗糙抽象有的栩栩如生,不过雕刻的最多还是小马和一个男子的雕像,从小到大各式各样都有,可见其用心程度。
而一身淡黄轻衫的纳兰城则毫无形象地直接坐在铺着一块麻布的地上,他手里拿着一块木头正在用刻刀细细雕琢着,已经逐渐显出了了人的形状,颀长的身形飘逸的衣衫,还未刻出五官的头部。纳兰城埋着头刻得特别认真,眼神专注刀法熟练,细细的雕刻出纹路,轻轻的用砂纸磨砂,竟是未发现门口一人一狗已经站着看了良久。
“二弟,这么喜欢木雕?”清清朗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肯定的语气说着疑问的语句,语调平铺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说这话的主人到底是何情绪。
纳兰城手一抖,锋利的刻刀便戳到了拿着木块的左手,鲜血霎时间便冒了出来,然而纳兰城跟傻了一样抬头望着站在门口的纳兰修,似乎感觉不到手上伤口的疼痛一样,嘴里呐呐的叫道:“大哥?”
忽而,纳兰城回过神似的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还未成形的木头塞进袖袋里,然而人越慌张越出错,他半天不得门而入,倒是手上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鲜血冒得更厉害了。纳兰城脸色惨白,一会儿看看沉着脸不知想什么的纳兰修一会儿回头看看室内满满的木雕作品,带着一种秘密被发现的绝望,语气带着哀求地看着纳兰修“大哥,不要看……不要看……”
“不要看什么?”一向温文尔雅的纳兰修脸上满是怒气,明净柔和的双眼此刻跟要冒出火一样盯着纳兰城“不要看你雕刻了这么多我的雕像?还是不要看你不知轻重的伤害自己?啊?”纳兰修一步一句,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怖气场向纳兰城一步步靠近。
纳兰城呆住,只能狼狈地仰着惨白的脸看着纳兰修满是怒火的一点点接近自己,一双杏眼里全是迷茫和哀切,竟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不能动弹。
深呼吸一口气,纳兰修压抑着几乎不能自控的怒火蹲下,眼神与纳兰城平视,继续用没有起伏的淡漠语调说道:“纳兰城,你是一个胆小鬼!”说着,从怀里掏出丝帕拿起纳兰城还紧紧握着未完成的木雕留着血的左手,生硬地掰开因为握太紧已经僵住血脉不畅的手指拿出那块木头扔得远远的,然后不算温柔也不算粗鲁动作有些生涩地用丝帕包住流血的伤口。
作为锦衣玉食的贵公子,纳兰修这辈子从来没有给人包扎伤口的经历,手法自然熟练不到哪里去。还记得和一条狗在森林里流浪时,这个家伙都没有办法生活自理,全靠夏离歌这只逆天的狗才能活着走出森林,还能指望他会更多的生活技能么?
纳兰城看着自己被简单包扎的左手,顺着那双给自己包扎的手抬头看向主人容仪如玉的脸,深邃淡漠的眼,有些失魂地重复着纳兰修的话“是,我是个胆小鬼。”
纳兰修冷笑一声,有些讽刺地道:“是,你的确是个胆小鬼,只敢把一只木雕小马当宝贝,只敢偷偷的刻着这些没有生气的木雕,只敢称别人熟睡的时候偷吻,却从来不敢大胆的说出来!”
愣愣地看着纳兰修,纳兰城杏眼里逐渐升起雾气,眼睛一下也没有眨,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打在他的衣衫上,打在他受伤的手上,打在纳兰修的心上……终于还是知道了,彻底的知道了,这下连偷偷的看着爱着也不行了吧?不是昨天就有预感么?大哥他明明知道了自己称他熟睡时的偷吻,他知道了,他都知道啊!
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不知不觉就开始了,明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兄长,明明知道这是世俗所不容,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爱上了,他能怎门办呢?除了把爱偷偷的藏起来,他还能怎么办呢?
“唉……”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从纳兰修的薄唇里发出,收敛起脸上的怒气,纳兰修张开双手把哭得无声无息却那么绝望的某人一把拥进怀里,无奈的拍拍某人的背“笨蛋,胆小懦弱的笨蛋!”
纳兰城呆住了,彻底呆住了,不可置信地从纳兰修怀里抬起头,哭得红红的杏眼定定地看着纳兰修:“大哥?”
抬手抚上纳兰城的脸,为其拭去腮边的泪痕,纳兰修有些无奈地道:“从小就这样,胆小、冒失、懦弱、爱哭……你呀,真不知道说你怎么好?”
纳兰城:“……”他……他似乎要面临什么了不得的惊喜啊?他没会措意?是这样吗?
纳兰修继续道:“连说出心里的想法都不敢,若是我不发现,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纳兰城:“……”一辈子又如何。
虽然没说话,纳兰修还是从纳兰城的眼里读懂了他怎么想的,深深叹了一口气,纳兰修捧着纳兰城的脸道:“我一直拿你当弟弟,从未想到你对我是这样的”纳兰城眼里的希冀一顿,有些难过的垂眸。
纳兰修不管继续道:“二弟,说实话,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如你对我一般对你,可是对于你做的这些,我很感动,见到你的手流血,我不舒服,见到你伤心难过,我似乎也不好受,所以……”纳兰修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一个决心“所以,待到解决了文君的事情,为兄……”再次顿住,耳朵微微泛红,竟是不好意思说完。
纳兰城脸上浮现欲笑的表情:“所以什么?大哥?”他想,他猜对了!
“笨蛋,你猜?”轻轻一叹,纳兰修直接对着纳兰城的唇轻轻的附上,吮吸、添舐、撬开牙关深入、与舌共舞,良久,唇分“以后不要偷吻了,不知轻重的家伙!”
角落里的夏离歌狗爪子捂脸,这画面太美她不敢看,会流鼻血的!
嘿嘿,可惜了,话本不让写肉,所以,肉就不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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