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气的一屁股坐在毛亭内的石凳之上,双眉成倒八字型,嘴巴嘟嘟,高高撅起都能拴住一只大老虎了。
“饿死鬼投胎,一定是这样,每次见到好吃的都这样,现在肯定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千羽樱桃小口絮絮叨叨。
小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一条大鱼下肚,老徐吧唧着嘴巴,意犹未尽,回味无穷,信步走来,看着气鼓鼓的千羽,先是露出慈祥的微笑,紧接着用自己油乎乎的手,准备摸千羽的乌黑秀发。
“咦……老徐你真恶心。”千羽无奈赶忙躲避,嘴巴抽搐。
老徐这招百试百灵,对付千羽最好使了。
“千羽,你刚想问我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看着千羽耷拉的倭瓜脑袋,老徐故作惊醒。
吧唧吧唧,唑了十根手指一遍,看着千羽一脸的嫌弃之色,老徐嘿嘿一笑,“如此美味,不可浪费。”
“谁说没有百兽飞禽?你看这么多呢。”
说完老徐用带着口水的手指,环指一周。
突然觉得确实不太对劲,留下来的全是幼崽。这?老徐也是有些纳闷。
“你在来一遍《百鸟朝凤》,让老头子看看你是不是弄错音符什么的。快点!”
老徐此时从未有过的凝重与严肃跃然脸上。右手轻抚洁白胡须,双眸紧闭,进入沉思。
“难道是百兽之子麒麟现世?”
一语至此,老徐猛的睁开本以有些垂朽的双眸,目光突然明亮如炬,脸上竟然有着些许的喜悦与期待。除了百兽之子麒麟,谁还能有如此号召之力?
“千羽丫头,速速摆香设岸!有瑞兽降临。高奏《百鸟朝凤》之曲。”说完之后,老徐转身向着木屋之内走去。
千羽从没见过老徐如此郑重的表情,不敢再做耽搁,立刻摆香设案,手中唢呐乐器立时有音符飘荡,慷慨激昂,悠扬欢快。
一曲吹罢,不等千羽喘气休息,木屋之门老徐之声传来,让其不可停歇。
翻了一个白眼,千羽继续演奏。
不多时,天空之中群禽汇聚,发出鸣叫之音,响彻高山苍穹,紧接着一头毛发赤红的巨狼,飞身窜了进来,背上一人重重摔在千羽面前。
“老徐……”千羽何时见过这个场景,立时惊呼老徐前来。
木屋大门敞开。一仙风道骨,衣袂飘飘的老者,步履沉着,面带笑容,慢慢踱步而出,比之上朝百官一样,文质彬彬i不急不缓,不管不忙。
此时百兽也是接踵而至,山谷周围已经密密麻麻,不知为何百兽突然齐齐急吼,空中飞禽亦是长鸣不休。
老徐觉得出了问题,这时才发现千羽面前有一人躺到在地,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立刻出现近前。
此时百兽飞禽才停止嘶鸣嚎叫,瞬间安静,落针可闻一般。
老徐用手将刘冰风翻起,发现生命垂危,半只脚已然是踏入鬼门关中,但是老徐并没有惊慌,结合百兽飞禽之兆,此子必定有古怪。
摸了一把刘冰风嘴角的血液,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老徐心中有些了然。可是千羽确实捏着自己的琼鼻做恶心状。
老徐没有过多解释,因为他已经发现此子血液隐隐有麒麟瑞兽之气,也就是百兽飞禽之血液精华。
对着千羽微微一笑,抱起刘冰风来到木屋之后的一大坑之中,将其放下,从木屋之内有拿出些许的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倒进坑,洒在刘冰风周身上下,有急忙引来些许清泉汇入。
一切妥当之后,老徐双手挥动做出奇怪手势,也不见风起云卷之景,只是大喝一声“开”。大坑周围出现数条沟渠,直通四面八方而去。
转回身来,千羽已经立在身后。
“千羽,可曾记得《断魂曲》?”
“记得!”
“熟练否?”
看到老徐如此凝重与正式,千羽的心紧张到了嗓子眼,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回答。
“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唢呐一响全剧终……”老徐目不转睛的望着千羽。
千羽眼睛闭了一下,立刻接道:“初闻不是唢呐音,在听已是棺中人。黄泉路上人消沉,望乡台上忆前尘!”
老徐转眼又看了四周山上的百兽,望了望天空之中依旧盘旋的飞禽,不舍之情浮现,但是有摇了摇头。
“一切自有天定数。千羽,《断魂曲》起。”
千羽不知为何要奏《断魂曲》,却还是开始了演奏。
一曲出,万世悲凉,红尘艰辛,花开花谢,草长莺飞,春去冬来尽皆浮现。
闻着落泪,死者追忆。
不由得千羽闭上了眼睛,也沉寂其中,有热泪夺眶而出,说着娇小面容,顺流成河。
老徐见此,微微点头,此子或许可以逆天改命。
百兽飞禽听闻此曲,亦是安静如初,或坐,或卧,或站立枝头,或盘踞巨石之上,但又一奇怪却又相同之处,尽皆双眼含泪,似悲伤不已。
老徐正要准备坐下,守护,却又发现一头巨鹰依旧盘旋,爪下还有一人未曾放下。
老徐,脚步一踏地面,跃出数丈之高,巨鹰松爪,爪下之人正好被老徐接在怀中。
“此子,有些面熟。”老徐看着怀中之人,发现其也是重伤在身,但却无性命之忧,细看之下不禁觉得似曾相识,但是面容却是年轻许多。
一把撤掉其上衣,后背之处三十六枚针眼,刺在后背。这时老徐终于想起为何会有面熟之感。
四十多年之前,还未有千羽之时。老徐偶来兴致,收得一徒,传其些许本事。此徒不是白文峰又是何人?
白文峰曾说要以生死一念之术,治病救人,行侠仗义,并在后人背上留下标记,永世不忘师恩一说,此刻观其容貌,再见其后背印记,已经说明一切。
老徐曾记得,告知白文峰只可拜一人为师。不可再拜他人,修习杀人夺命之技,子孙后代亦当遵从。如违誓言,天诛地灭!
今日,此子重伤在此,定是与人冲突所致,但其是否另拜他人为师,修习杀人之技,尚未可知。
“千羽,断魂之曲,不可间断,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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