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死倒影

“我也无需知道你到底修炼的是什么玄技...”叶羽程冷道，“因为今天我们两人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言罢，叶羽程化作一道血光俯冲下来，空气中留下光线折射的残影，下方阴寒湖平静的湖面骤然炸裂，阴水飞射，冷源仿佛将空气都冻结。

“来吧！！”

谭古手持幽玄剑，迎上去，身体同样化作一道黑色的幻影，腾空幻影驱使到极致。

“铛铛铛！...”

两人短兵相接，玄力余波随着刺耳的兵器碰撞声四射，平静地湖面炸裂。

“好快！！”

两人一交手，谭古立即掉入下风，只能被动格挡，对方境界上碾压他！

从侧面看去，只见一黑蓝一红两道光影快速交错着，音爆声不绝于耳。

“他境界高我太多，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不及他，得想办法...”谭古边战边退，“只能靠幽玄剑了。”

幽玄剑连谭古也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但撤去附在上面的玄力之后，要刺穿叶羽程的护体玄罩简直小菜一碟...但是，他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被叶羽程发现这把剑的威力，想要再近身就难了。

到时候逃也逃不掉，要杀他，更是不可能。

叶羽程攻击缓了下来，威力也大减，好像分心了。

一股危险的感觉却忽然涌上心头，令谭古悸动...玄奥而强大的力量在酝酿！“高阶玄技！！”

谭古心头一凛，止住攻势，身影猛地暴退。

空气凝固住了，谭古身躯在半空中定住，叶羽程身前一股能量忽然炸裂，谭古倒飞出去，同时吐出一口腥甜的血液。

“这是什么玄技？感觉他附近的空间短时间内被他控制住了...”谭古捂着胸口，血液汩汩地从嘴角流淌出来。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与古王朝为敌？”谭古抬起头直视叶羽程，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甚至冷血地屠杀了无数无辜的人族，作恶多端，到底图什么？”

“你太单纯了，”叶羽程看着谭古，双眼依然是没有任何感情，“善恶，其实并没有多明显的界限...我和整个王朝作对，因为我恨这里的人族，我要朝廷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平民呢？”谭古质问道。

“杀得痛快！！”叶羽程嘴角浮现一丝残忍的笑容。

“该死！”谭古握住剑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的天资很恐怖，才融玄境就比很多武玄境三四段的武者都强，冠绝天下，”叶羽程磨砂了一下手中的血刀，“如此天才，日后成长起来必定后患无穷...但梁子既然结下了，你，我必斩无疑。”

“看看你有没有本事！！”

谭古身体涌出澎湃的玄力，在他的运转下，如同巨大的飞鹰直冲天际而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剑吟。

“杀！”谭古化作一道黑影主动冲向叶羽程，空气被压得烈烈作响。

叶羽程也持刀砍过来，血光划出一条弧线逼向谭古。

“咻咻咻......！！”

漫天飞舞的剑雨倾泻下来，将两人笼罩在其中，两人如同漂浮水面上的稻草又遭暴雨，瞬间被淹没。

“咔咔...！”

叶羽程的护体玄罩不断塌陷，出现凹痕，他只得不断输入玄力硬抗。

“这到底是什么鬼玄技？一个融玄境武者，居然能有这样强的攻击力？”叶羽程脸庞露出冷笑，“死吧，把神技留给我！！”

谭古持剑杀过来，空间上留下一道蓝色的弧线。“锵！！”

“挡住了？”谭古不禁苦恼，即使叶羽程绝大部分力量和意识被《天穹剑雨》牵扯，速度和力量依然和他相当！

“不行！”谭古身影暴退，操控剑雨搅动，将叶羽程牢牢困在里面，“照这样子，即使把自己耗干了也无法击杀他，得想办法让他无法用兵器格挡...”

狂暴的剑雨环绕成一个巨大的光球，绚烂无比，只是随着玄力的消耗，光球的范围不断变小。

谭古悬空而立，脚离水面不过数尺，他紧握住幽玄剑，把附在身体外表和剑上的玄力全部凝聚在握剑的右臂上，双眼如同古井一样看不出波澜。

“破！！”

一道血红刀光闪耀，绚烂的蓝色光球轰然炸裂，玄剑被震成碎片，消散于天地间。黑袍人身上有些许伤口，但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明显只是受了轻伤。

“这就是你的最强手段了吗？”叶羽程不屑地道，“那...”

“就是现在！！”

谭古一咬牙，持剑化作一连串的黑影向叶羽程冲过去。

“看来我高估你了，原来你只是一个轻狂的少年而已，”叶羽程摇摇头，“纵使天资妖孽，却不懂得珍惜上天的眷顾...”

叶羽程血刀直指谭古，刀尖上有寒光闪烁。

“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谭古速度没有丝毫锐减，两人距离迅速拉近。

“嗤！！”

血刀刺穿谭古的腹部，一大半刀身从他的背后裸露出来。

“咳！”

谭古吐出一口血，左手紧握住叶羽程握刀的手，右手的动作速度不减，幽玄剑瞄准叶羽程的心脏插过去。

一股锐气扑面而来，叶羽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撕拉！！”

附在叶羽程体表的血红玄罩如同豆腐一样被轻松切开，蓝色的剑刃带着寒芒猛地洞穿叶羽程的心脏，热血喷洒出来。

叶羽程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瞳孔紧缩起来，死死盯着洞穿他身体的幽玄剑。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惊天的宝物？”叶羽程嘴角涌出鲜血。

“抱歉了！”谭古吐出口中的鲜血，咬牙道，“叶羽程，看来是我赢了。”

叶羽程松开血刀，手上奔腾着血红的玄力，猛地一掌拍向谭古，后者吐出一口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

“还差一刀，再补一刀命中生命本源，他最起码重伤！”

谭古稳住倒飞的身躯，将刺在腹部的血刀拔出来...他一开始主动把自己往刀口上靠，自然是避开要害的，血刀没有伤到重要部位，不时就会恢复。

叶羽程冷笑着看了谭古一眼，居然平静地在空中做出盘坐状，开始疗伤...只是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谭古运转玄力，正想要过去补刀，一股刺痛感忽然从他的伤口涌向四肢百骸，玄力瞬间被瓦解。

“怎么回事？”谭古低头看向腹部的刀伤，只见原本应该在玄力滋润下痊愈的伤口居然在发黑，流淌出黑色的血液，“刀口有毒！？”

“小子，你阅历还不够啊，”叶羽程闭着眼睛在疗伤，嘴角却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听说你来自东南部的边陲小镇？现在天骄备战，所有强者都在往皇城进发，看来...我又要多屠一城了！”

“受死！”

谭古眼眶欲裂，现在三位老祖已经深入闭关，唯一有办法找到禁地并唤醒他们的谭舟也带着族人前往皇城，如果叶羽程趁这个空挡杀向阎浮镇，后果不堪设想！

一股毒素蔓延到生命本源，并开始腐蚀。谭古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污血，视力开始模糊，身体挺不住地下坠。

“把毒素逼出去！杀了那个恶魔！不然我害死的人就多了...”谭古将玄力逼向伤口，希望可以止住毒素的攻势。

可是，徒劳无功，涌向伤口的蓝色玄力居然被毒素蚕食。

谭古闭气凝神，意识内视，他看见一股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全身，蚕食着他的生机，很快开始腐蚀到了重要的器官，直接威胁生命本源！！

“我要死了吗？”谭古捂住胸口，毒素已经攻向他的心脏，开始毒杀生命本源。

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只有下坠的失重感。

不！还不到时候，他还不能死。夏未央他们的仇还没有报，幕后的人还没有揪出来；还有父亲，对他的期望那么高，他却什么也没有报答；大千世界，他也还没有去闯过...

谭古紧紧握住拳头，死死地睁开眼睛，即使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即使已经四肢麻木，即使已经来到了生死的边缘，他依旧不甘。

时间的流动仿佛减缓了，万物静止下来。视野也忽然清晰了起来，此时谭古面朝下，距离阴寒湖不过一尺。

湖水已经被染成暗红色了，但是没有杂质，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谭古看着倒影中的自己。

倒影中的少年，脸颊如同纸一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穿着的黑衣早已破烂不堪，腹部的伤口流淌着黑色的污血，看起来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谭古伸出手，想要触碰湖水镜面中的自己。

“呜！”的一声轻吟，世界变得空明澄澈起来，谭古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已经与他无关。他轻轻闭上眼，世界喧嚣的声音都无影无踪，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这一刻，谭古感觉好像有无限长，时间概念仿佛消失了。

顿悟，谭古遇到了很多武者一辈子也遇不到的造化，往往只有在生死一线之间才有极小几率遇到。

他好像已经死掉了，心灵达到一种物我两空的境界...但他好像又还活着，他的心境在突破！

“刚才...是死的感觉吗？”

谭古在领悟生死的意境！

他的手没有停下来，好像暗红阴水镜面中的谭古是另外一个人，在笑着召唤他。

在他的手指碰到冰冷湖面的一瞬间，一切怪异的感觉都消失了，他“噗通”一下坠入阴寒湖。

其实外界原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他濒死时顿悟的错觉而已...只是现在顿悟灵魂和境界都突破太晚了，如果在交战之前突破，局势就不一样了！

寒冷从每一个毛孔袭过来，没有玄力保护的肉体瞬间冻结，毒素的蔓延减缓了...但这没用，运转玄力会被毒素侵蚀生命本源而死，不运转玄力抵抗的话不时也会冻死。

“怎么办？”谭古的大脑在寒冷中高速运转，“对了！，雨皇草！在落日深渊时获得的疗伤圣药雨皇草，只要灵魂没死，没有什么伤治不好！”

一念至此，谭古立刻从空间宝具中搜出雨皇草，带着浓烈生命气息立刻在阴水下奔涌起来。

谭古此刻也顾不上浪费灵药了，直接将其塞进嘴里。一股浓郁的灵气从灵台涌向四肢百骸，意识扫描所至，所有的毒素都被绿色的生命能量吸收化作虚无。

“厉害！”谭古运转玄力将寒冷的阴水抵抗在外，“不愧是圣药，只是这样子直接服用太过浪费了。”

“好浓郁的灵气？难道是圣药？”疗伤中的叶羽程紧皱眉，缓缓地睁开双眼，“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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