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

林凡将配置好的草药投入一个大木桶中，桶中的清水随着草药的投入逐渐变为青绿色，林老头看着热水的颜色，点了点头看了林凡一眼欣赏道：“小子，你这配药的水平见长啊”

林凡一愣，感觉今夜这月亮打东边出来，这老头竟会夸奖自己，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今晚的月亮是打哪边出来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声音又打破了自己的想法“臭小子，还愣的干什么，还不滚进去”

林凡翻了个白眼，心里咒骂了爷爷百十来遍后很不情愿的脱光衣服跳入木桶之中，他明白，这个时候将会是一天最难熬的时刻

热气弥漫的桶中林凡赤身而坐，看着青色渐退的药水，小脸也和苦瓜似的团在一起

林老头站在旁边见水中情形，忙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往水中注入了一滴液体

液体融入水中后，桶内的药水顷刻间变为深黑色，林凡身在其中更是感觉那深黑色的药水透着些许凉气直往经脉里窜，每一股凉气都有如刀割一般使得筋脉疼痛难忍，不自觉的呻吟出声来，俊朗的脸颊也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团。

林老头怜爱的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林凡，目光中隐隐还有泪光，真是痛在他身疼在我心啊，如非逼不得已，怎可能让这亦孙亦主的娃儿受如此折磨

林凡浑身筋脉有如刀割，只觉此时如果死去莫过于最大的解脱，一刻钟过后他只感觉浑身燥热难耐有如置身在火山熔岩之中，一会儿又感觉如藏身在万年冰窖之内。

如此约莫过去一个时辰，他只感觉自己身体逐渐麻木，仿佛置身于九幽地狱之中，眼前好似出现了千万只恶鬼，争先恐后的朝自己爬来，他想要起身逃跑时，发现自己身不能动，不由害怕的闭上眼睛，嘴里大声惊叫。突然之间他只觉头顶百会穴涌入一股清凉之气，接着浑身一暖，不由自主的睁眼四下一瞧

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睡在自己的小床上，身旁的九幽恶鬼已被爷爷代替

只见爷爷关切的瞧着自己，左手贴在自己头顶之上，见自己醒来，原本焦急眼神瞬间变为淡漠。嘴里哼哼的讽刺的：“小子，这点苦都受不了，你还不如尿尿活泥巴了”

林凡本还沉浸在刚刚的幻象之中，浑身冷汗直冒，眼睛任噙着泪水，本想和爷爷诉说自己刚才的所见，没想到那老头却出此言，他年纪虽小却最受不得人激，于是顶嘴道：“老头，你也不告我这次会这样的难受，你如果告诉我，我有了准备也不会这样，哼，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林老头哼哼两声，转过头不在搭理他

林凡见老头不搭理自己，也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本不想再搭理老头，但随之想起刚才老头那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开口道：“爷爷，为何这次比以往更为难受，还有你滴那液体是干什么用的，我只知道我配置的那先草药是强身健骨的”

“哎”林老头叹息道：“你只需知道我只是想让你活的更久一点，至于那液体是干什么的，你如果有缘以后自然会知道”

林凡一脸疑惑的看着林老头，不明所以

林老头怜爱的看了林凡一眼又道：“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儿我给你个礼物”

林凡毕竟是少年心性，一听明儿爷爷要送自己东西，逐把刚才的疑问也忘却了。

次日晨光微曦，林凡穿好衣衫后，绕着村庄开始晨跑，路径三娃儿家时，见三娃儿已经穿戴整齐再向其招手，停下脚步问道：“三娃子，你腿好了？”

三娃子呵呵笑道：“小凡，你家老爷子的医术真厉害，昨天上了药，今儿就好了”

林凡听其夸奖爷爷，脸上路出自豪的笑容道：“那当然了，你腿脚既然好了，那咱们今天掏鸟抓鱼去吧”

三娃子面露些许为难之色答道：“小凡，今天恐怕不行”

林凡听三娃子不和自己玩，小脸上露出些许不快

三娃子见林凡脸色微怒，忙又解释道：

“今天我要和王叔去金阳镇赶集，明儿去吧，我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正在这时王叔踱出门外，远远的看见林凡打了个招呼说道：“小凡，又在晨跑啊，回去替我谢谢你爷爷，我和三娃子去赶集，回来给你带点好玩的面人儿”说罢领着三娃子朝着金阳镇方向走去

三娃子扭头朝着林凡眨了下眼睛道：“小凡，明天咱们在去玩”

林凡羡慕的看着远去的二人，有心想要跟着前去，但一想到回来后爷爷的责罚，只好作罢

晨跑了一圈回到家后桌子上已摆好了早饭，林凡一心想着礼物，狼吞虎咽将早饭吃完，满怀期待的看着正在细嚼慢咽的老头子

林老头见林凡一直盯着自己看，左右瞧了瞧，又用手摸了摸脸上，感觉脸上没有东西，于是黑着脸问道：“小子，你一直盯得我做什么，皮又痒痒了？”

林凡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嘟囔道：“爷爷，您不是说今天给我礼物了么？”

林老头怪异的看了林凡一眼故意拖了个长音道：“礼物啊。。。。。”

林凡满怀期待的看着老爷子，但是见老爷子就是不说，于是起身到老爷子身后，给林老头揉着肩说道：“爷爷，礼物是什么啊，多会给我啊”

老爷子慢慢悠悠的喝了口粥，扭头看了一眼林凡，见他又给自己揉肩捶腿的，心思：“这兔崽子，也只有在这时候才会对老子这么体贴”

见吊足了林凡的胃口，不急不缓的从怀里掏出四把小刀放在桌子上

林凡忙拿起来好奇的左右翻看，只见那四把小刀形状怪异，歪歪曲曲并无刀柄，并且乌漆麻黑的浑身锈迹斑斑，不由的小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

随手将小刀仍在地上，不屑的说道：“老头子，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从哪个茅坑里捡来的，骗小孩了吧”

林老头见林凡如此随便，并且出言不逊，不由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道：“臭小子，给老子把飞刀捡起来，以后再敢随便乱扔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林凡从未见老爷子发过这么大的火，又见刚才还完好无损的桌子在老爷子的一掌之下尽然支离破碎，汤菜四溅，不由吓的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林老头见林凡嚎嚎大哭，又想到这孩子自小没爹没娘，心头一软，躬身捡起飞刀，他手中握着这四把飞刀不由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夜秋风飒爽，宗主夫人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诞下了少宗主

影遁宗举宗欢沁，人人把酒言欢，不料正在此时宗外突然传来几声长啸，接着各种法宝划破夜空，接踵朝着宗内席卷而来，兄弟们多无防备，待得回过神来已是死伤惨重。

“宗主，那些正教的杂碎已经快要攻进来了，兄弟们快顶不住了，您快带着夫人和少爷先走吧”一个人脚步阑珊的冲进大殿之内，身上衣服多处破损，显然已经受伤

大殿之内站着三个人，当中一个中年说道：“恒兄，兄弟们伤亡怎样”

“宗主，兄弟们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现在伤亡过半，您赶紧带着少宗主和夫人先行离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东方恒急躁的说道

“东方恒，东方鹤”那中年人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属下在”东方恒和中年人身旁的老者同时躬身答道

“东方恒我命你携带地剑突围而走，东方鹤我命你护送夫人和少宗主持本宗至宝‘匿、天、中、遁’先行离去”中年人命令道，说罢从怀中取出四把飞刀交于东方鹤

东方鹤接过飞刀，与东方恒对视一眼说道：“宗主，那您呢”

那中年人看着殿外被各种法宝光泽映射的五光斑斓的夜空沉声道：“我与影遁宗共存亡”

东方鹤神色一变急道：“宗主不可，我掩护你们赶紧离开，影遁宗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您啊”

中年人深情的看了眼旁边站的锦衣女子和女子怀抱中的孩子说道：“你们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又转头看向东方鹤道“鹤大哥，拜托你了”

突然那锦衣女子莲步轻移走到东方鹤旁，将怀中婴儿递与他，朱唇轻启：“鹤大哥，我与夫君情意缱绻，求你带着我儿先走，将他抚养成人，我为孩子取名一个“凡”子，只为他以后能平平凡凡度过一生，切莫让他卷入这些恩怨之中。”

那女子声若黄莺，两双秀目含着那盈盈的秋水看着东方鹤

东方鹤接过婴儿，扯下外套小心翼翼的将其包裹负在背后，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神色决绝，逐不再犹豫，噙泪与二人告别后与东方恒联袂而去。

刚出了殿门，东方恒突然大喊道：“地剑再此，你们有胆量跟来”说罢朝着西方御剑而去

东方鹤知其是在声东击西，含泪看了眼东方恒离去的方向，果断的御剑向东行去

几番辗转后来到这小章村隐姓埋名，安然的度过了十年

林凡原本坐在地上嚎嚎大哭，但突然看见老头子注视着飞刀出神，老眼中隐隐含有泪水，回想起平常爷爷对自己的关心，心中突然一疼，小声道：“爷爷，对不起，我又惹您生气了”

林凡的声音打断了老头子的思绪，他轻轻的将林凡扶起，将飞刀塞入林凡手中柔声道：“孩子，爷爷不该骂你，但是这把飞刀你一定要收好，不可在随便丢弃”

林凡见爷爷神色郑重，忙将飞刀贴身藏于怀中，说道：“爷爷，我不会在丢弃了，我去看书去了”

林老头点了点头，走出屋外抬头看了眼罗浮山，心思：“最近不知为何老是心绪不宁，总感觉有事情发生，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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