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醉眼朦胧的昭青玉,王质似乎看见了几百年前那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那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女孩喝得醉眼朦胧,俏脸发红。
女孩一头乌丝如墨浸染一般,又似缎子一般光滑。她身着一件青绿纱衣,靠在王质的肩膀上倾诉着什么。
后来啊,那个女孩成了王质的妻子,和他携手相伴了很久很久。
再后来,妻子的死成了王质心中抹不去的痛。
几百年过去,一切都变了,人、物、景⋯⋯可是在刚刚见到如今这个会下棋的昭青玉的时候,王质就知道,不过是过去了几百年,一切都没有变,况且这几百年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短短一瞬罢了。
“好。”看着自己身旁的美人,王质不忍拒绝,最后还是答应了。
不知不觉间,昭青玉被王质渐渐推开,很显然是王质在提醒她什么。
昭青玉露出了一个笑容,接着就很随性地半倒在王质身旁,头轻轻倚在身旁那男人身上。
王质左右为难,她虽说有与自己亡妻一模一样的面容和极其相似的面容,但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不动,第二天这青玉姑娘恐怕会说他毁了自己清白;今日夜晚起了一层薄雾,空气微微寒凉,如果就任由昭青玉倒在地上,必然是会着凉的。他动弹也不是,不动弹也不是,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弄把摇椅把昭青玉放在了上面。
故意倒在他身上的昭青玉面不改色,心里却暗骂这王质非人哉:你认真的吗?
“你知道吗?我过去⋯⋯”昭青玉特意顿了顿,本来想看见王质好奇的表情,却没想到王质他根本就是一个单纯来听故事的人,表情什么的不能说是几乎没有,应该说是一点儿也没有。
昭青玉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假装醉意深沉,又断断续续地继续讲下去。
她曾经是一个宗门门主之女,却在小时候见到一个改变了她自己以及宗门的命运的男孩。男孩比她高出一头多,能文能武,还很会聊天。和从小被宠坏了甚至可以说是资质平平的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男孩是另一宗门门主的儿子,和昭青玉的地位差不多。而且两宗门又交好,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必然会多。
虽然说那男孩样貌不怎么出众,但是他一身正气,饱读诗书,这让昭青玉在与他见了一面以后就对这个比自己大了两三岁的小哥哥暗生情愫,和父亲哭着嚷着要和男孩定下婚约。
事情自然是成了,两人的关系也日渐亲密。虽然儿时只是挚友,但就光凭这一纸婚约,也足够让人羡慕了。
可是这种日子还没有过多久,昭青玉所在的宗门出现了变故。一夜之间,宗门的地位被动摇,后来干脆销声匿迹了,只是除了昭青玉,无人知晓真实情况,只听信了坊间传闻,说是宗门密谋刺杀皇帝,在重罪之下,门主畏惧退缩,导致这个宗门的所有成员全都隐世了。
宗门出现了变故,婚约还在,但是基本相当于是作废了。男孩的宗门几次三番用婚约威胁她,要她承认自己宗门“莫须有”的罪名,甚至就连曾经那个温润博学的男孩也不在了。
昭青玉知道事实,怎么可能屈服,对面人多势众,她难以抗衡。她深知“三人成虎”的道理,就趁着无人之时逃离,最终流落于此,成了棋坊中的一员。
⋯⋯
王质听闻不由得唏嘘,昭青玉这般之人,竟然也会有如此的过往。明明她就像一枝莲一样清秀文雅,却也是摆脱不了被淤泥纠缠的命运的。
不过再深入的东西他也不好多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就把嘴闭得严严实实,一男一女就那么静静看着月色。
在二楼到三楼的拐角处,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中,一个女人正扶在柱子上偷听,光线还是太暗,看不清楚女人全脸的模样,只能看见她嘴角翘起,或许是心里在想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发现两人都不说话了,她就迅速离开,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事情⋯⋯变得有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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