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两人匆匆出了人群,脚步快的要飞起来了。
她袖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修剪精致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并不强烈的疼痛却从手心传到了心尖。
“嫋嫋,是他吗?”
嫋嫋边走边肯定点头,“没错,是他,与你书案上那幅画上的人生的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的!”
“我见着他就往这个方向了,我们再快些!”
嫋嫋本就是聪慧之人,自从无意间看见那幅画时她便明白那画中人定在她心中十分重要,她不懂画,可却能感受到那倾注于画中的感情。
少年一身戎装,一勒马缰于万千人中回头。
长枪上被风吹乱的红缨,握着缰绳的手背上狰狞可怖的伤疤,寒风呜咽,他似乎看见了什么,湛若寒江般的眼神从画上望来,那极力隐藏也透露一二的涟漪。
一笔一划,那般细致入微仿若画中人就在眼前。
若非刻入骨髓,怎能这般生动。
嫋嫋拉着妙妙的手又紧了几分,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中,这时似乎听见有人在惊呼,有人落水了。
她不欲理会,可身边的人却停住了。
嫋嫋奇怪她怎么不走了,那人骑着马她们再不快些在这人潮汹涌的灯会上再遇见就难了。
一回头便看见她望着一个方向,似出神了。
“妙妙……”
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河岸边,河岸两旁围满了人,似乎还听见水花扑溅声,呼救声,声音嘈杂。
不远处正对着是一座木桥,木桥上亦有不少人。
可妙妙眼里却只倒映着一人,溶溶月色在眼中流淌,水雾弥漫,氤氲了清明的视线,她也不曾眨眼。
身边的一切都似化为了虚无,那些她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仿若昨日。
……
“阿尧,书上说凌波舞,凌波舞是什么样的啊?是在水上起舞吗?人真的可以站在水上起舞吗?”
“啊呀呀~”
“你傻不傻啊!莫非想一头栽水里淹死不成?”
“下次我可不会救你!”
“阿尧就会骗人,啊切~”
同样湿淋淋的两个身影穿过长廊,留下一路水渍。
次日,院中湖中种下了一排排木桩。
到来年接天莲叶无穷碧,女孩儿一席广袖流仙裙于湖中起舞,清风朗月下仿佛凌波仙子入梦来。
却没看见少年掩在夜色下的眼神。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他从儿时蹒跚学步时便拉着她的手,他们一起识字习文,一起纵马高歌,一同周游列国,也曾于国宴上文压六国士子,曾于群山万壑间泼墨煮茶。
她兴之所至下田耕作,他一脸嫌弃,却为她扶犁。
她有一段时日沉迷闲书,看了不少志怪传说,神仙传记,重金购了一个鼎炉,一本正经就要开始炼丹,差点没被炸死。
那是她第一次看他动怒,与以往生气时全然不同。
之后带着她踏遍了都城所有道观寺庙,观摩了所有的炼丹过程,以及那些服丹之人,把她的成仙梦彻底击碎了且恶心的好几日食不下咽。
她好一段日子不理他。
他把她们两家之间的院墙生生磨的矮了一块。
他总有办法挑起她的情绪,她每每拿着他送她的长笛当棍使追着他打,可就是打不着,只听到他可恶的在前面大笑。
他总爱与她斗嘴,笑她毫无世家之女的模样。
“你这般毫无一般娘子温柔端庄,日后可怎么有郎君敢登门求娶,只可惜了这副花容月貌了,啧啧~”
“我嫁不嫁又干你何事!”
“当然干我事了,好歹我们也是一同长大,你无人可嫁,我正好也无人可娶,不如一起凑合一下得了!”
少年高坐在墙头,一条腿随意的曲起,如往常一般戏谑。
她在墙下抬头,午后的阳光刺得人眼疼,她移开了眼,没看见他似乎总带着笑意的眼中满是认真。
她那时说了什么?
“你一个人凑合吧,我这一生不会嫁人……”
可惜……
她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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