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都城里,车马匆匆。
关悦脸色煞白的站在阁楼上,望向过往车马。
那是来自各地的名士大儒,为了明日的比试,这三日来就没断绝过,能赶来的全来了,此情此景颇有些像《刘三姐》里地主连夜搬救兵的场景。
可她却笑不出来。
变了。
历史改变了。
明明不算冷,关悦却像坠进了冰窟里,冷进了心里。
历史变了,那未来她还会存在吗?
她忍不住去想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越想越绝望的发现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自己,魏帝那个疯子利用她!
那迫使文帝答应这个荒唐赌约的十万大军。
为何悄无声息兵临城下?
关悦手掌掐出了血,似嘲似讽的笑了一声。
“帝王的爱啊……”
她本以为魏帝虽然嗜血无情,可对程宴之是不同的,否则不会让她一遍遍说他们之间的事,不厌其烦。
却原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被骗了。
关悦眸光破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粉碎了。
史书冰冷,究竟有几分可信?
文人笔下流传千古的帝王偏爱又有几分真?
爱?
他真的会爱一个人吗?
“嘀嗒……”
血珠顺着苍白的指缝落在地上,溅起朵朵红花。
红的刺目。
关悦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与千年后一般无二。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不是教科书上冰冷的几行字,也不是电视剧小说里他们幻想的古代,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她怎么忘了呢。
…………
“女公子,门外有人送了一封信来,指名给您!”
墨香踏着月光匆匆进屋,递上一封书信。
信封上一个字也没有,看不出一点端倪,妙妙接过信封,玉白的指尖摩挲着封口,指尖莹润,并没有立刻打开。
“谁送来的?”
“是……”
墨香犹豫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妙妙抬眼,眼带询问,烛火摇曳在她眸中,似星河坠入人间,美的令人几乎失去了言语。
墨香定定神,“是驿馆的人!”
“驿馆?北魏……”
妙妙垂眸看着手中的信封,眼中有些疑惑。
她不曾结识过北魏之人。
况且这关头给她送信?
墨香也心有疑虑,“女公子,要不还是别看了。”
这信来的太蹊跷了!
之前她被送信之人气势震住,下意识如对方所说就拿进来了,根本没想那么多,这下回过神来只觉不妥。
“女公子,要不还是扔了,不,烧了吧!”
“无妨。”
妙妙被勾起几分兴致,拆开了信,“看看再说。”
她是没过奈何桥的人,少喝了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皆在,这辈子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自然少了几分归属感。
在曲陵候府气氛凝滞时,她依然一如既往。
情深不寿,上一辈子她所有情绪已随着眼泪流干,这辈子她看似温软七情六欲皆全,实则只剩漠然。
能入她眼的少,能入心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于她而言这比试是输是赢都无所谓,皇帝姓文姓武都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是必然规律。
都说魏帝残暴,可兵临城下还按兵不动,与文帝定下这个看似公平的比试,而不是直接攻入都城,已经足以让她多了一丝好感。
只是这丝好感在看清信中内容之时,荡然无存。
“撕拉……”
一声清晰可闻的轻响,莹润清透的纸张被撕破。
墨香目瞪口呆,“女,女公子……”
女公子明明还笑着,怎么,怎么这般瘆人?
“灯拿过来。”
“……是!”
墨香连忙过去拿了一盏灯过来,然后眼见着女公子把那信放在了火苗上。
“哧……”
火光舔上了纸张,墨香看见撕破的褶皱里几个字。
“吾妻玉展,见字如面……”
吾妻???
墨香丈八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大写的懵。
来不及想女公子先前还颇有兴致,为何又突然要把信烧了,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两个字。
吾妻?
妻?
她家女公子还没出阁啊啊啊!!!!
妙妙看着一纸书信化为灰烬,抖了抖手上沾染的余灰,长长的睫毛如鸦羽微垂,在过分雪白的脸上投下惊心动魄的弧度。
“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也去涂高山凑凑热闹。”
“是。”
墨香还在恍惚,下意识答应,随即反应过来,女公子之前不是说不去了吗?
…………
驿馆
身材高大的男子坐在书案后,案上展着一幅画卷。
他轻抚着画,手上墨玉扳指黑的不透一丝光。
宽阔的屋内装饰华美,四周放着造型精致的烛台,烛火无声的充盈整个屋子,忽然一阵风过。
一个黑衣人唰得出现,如同幽灵一般跪地。
“陛下,信已送到。”
“嗯。”
他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却比窗外夜色更沉。
“她可看了。”
“看了,只是……”黑衣人顿了顿,继续道,“她烧了。”
他头低了几分,可预想之中的怒火并没有来,头顶反而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里似有愉悦。
黑衣人心下掀起了惊涛骇浪,还是强行镇定。
“陛下,明日可还要派人去曲陵候府?”
“不用了。”
魏帝眼神终于移开了那幅画,望向窗外黑夜,眸光隐含兴奋,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语气笃定道。
“她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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