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洞虚眼神如炬,望着平静的丛林,身后一位士兵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开点,这些不是你我能够掌控的。”
帝明也徐徐走来,面无表情道:“怎么,怪我?”
李洞虚低下头,随后又抬起头,眼神更加坚定道:“今日,我要退出黑甲军。”
帝明与那位士兵皆是一惊。
士兵道:“李洞虚,你想做什么!”
帝明没有安慰,也没有挽留,语气中有几分冷血道:“想好了吗,想好了那就走吧。”
李洞虚扭过身,将铉邕刀归鞘,抹了抹脸颊上的鲜血:“帝明,这么多年,你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看在眼里,我受够了!”
帝明冷笑一番,没有打断他,回过身说道:“走吧,在我没有后悔之前。”
李洞虚冷眼相待,随一阵凉风习习自散去。神卿予冲上山顶,不急不慢地抽出宝剑,闭眼吐息,不自觉间舞动长剑,顿时,下乘剑气被其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正欲离去的吕玄棠与土袍土剑土葫芦的人回过身看向山顶,见那剑意飘忽起伏,剑气剑意剑罡虽为下乘却肆意盎然。
吕玄棠轻轻一笑道:“倒不乏是个练剑的好胚子。”
那土袍土剑土葫芦的年轻人却是来了兴致,又重新坐在地上乐道:“哟,可算是让我找着您了嘿。这一趟可真不容易,看来想要是回家得晚些天了。”
一道剑招耍下来,神卿予睁开双眼,吕玄棠定睛一看,似有一道精妙绝伦的剑气闪过眼中。
神卿予则是酣畅淋漓般大笑起来,工子睿微睁双眼道:“这套剑招有名字吗?”
神卿予挠了挠脑袋傻乎乎笑道:“自然是没有,刚想出来的。怕记不熟,就练出来了。”
问卿抱刀而立,靠在一棵古树之边说道:“若是日日夜夜如此,你也不会在武灵待上这么些年。”
神卿予似乎被看穿了一般红脸道:“我说问卿,你干嘛一直拆我台!”
问卿无奈的撇了撇嘴笑道:“是不是事实你说的算。”
不知何时,那土袍者已立于树顶之上,望着神卿予的面容痴痴笑道:“这套剑招有些意思,改日教教我?”
问卿如临大敌一般拔出长刀挡在神卿予身前,工子睿缓慢走上前,抬眼望了望树顶,“敢问前辈何人?”
土袍者一跃而下,望着神卿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意味,但随后应答工子睿的问题:“一届平民小百姓,无足挂齿,无足挂齿。”
问卿冷笑一声道:“我看未必,前辈气息沉厚深不见底,想来不是善辈。”
土袍者无奈的饮了一口酒:“我能跟你身后之人谈一谈吗?”
没等神卿予说话,问卿加紧握了握长刀道:“不能!”
土袍者无奈,没想到刚想认个人竟然当场便吃瘪。
神卿予小声说道:“我们可以谈谈条件啊!”
三人对视一眼,工子睿一脸疑惑道:“我们有什么条件可谈?”
神卿予嘿嘿一笑说道:“您若是有何求,倒也好说。”
土袍者双眼一睁:“什么要求,尽管说。”
神卿予笑道:“我们嘛,有一个朋友名唤南宫琉璃,被帝明拐走了,我们想要您......”
“好说,好说!”
没等三人反应,土袍者已然消失。
工子睿有些无奈道:“你是想借他的手去找琉璃?”
神卿予笑道:“不好吗?酒剑仙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问卿一愣,工子睿也是如此。
神卿予无奈带:“不是吧,你们没注意他便是酒剑仙柳宗岳?扛肩上的那柄剑便是天下利器第二——木花桃!”
工子睿瞪大双眼:“我懂了,他刚刚定是看见了你在耍剑,想要收你为徒!”
问卿点点头表示赞同。
工子睿仰起头笑道:“我倒是想去看看这位名动天下的酒剑仙要怎么做。”
问卿邪笑一番用手肘戳了戳工子睿说道:“你小子就直说要看看南宫小丫头是否无事即可,我们又不笑话你,谁当哥哥姐姐的不心疼弟弟妹妹?”
这句话似乎正着神卿予内心,立马说道:“问兄此言有理!走,看看我未来师父会搞出多大的名堂!”肩扛木花桃的酒剑仙柳宗岳就蹲在土墙上,姿态何奇放松,却没有一丝剑仙的气度,难道这就是高手的做派?面前便是那人皇帝明,身边数百位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安玄甲士握刀柄望着这位气息古怪的陌生人。
柳宗岳就这么看着他,他也就这么看着柳宗岳。两人大眼瞪小眼,好生滑稽的场面。滑稽场面持续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护卫们紧张的汗流浃背,帝明却只是轻声笑笑,打破宁静说道:“不知寒衣酒剑仙来找朕何事?”
柳宗岳顿时大不爽道:“哟,你个小杂毛对老头子那么客气,怎么对小爷我态度却如此恶劣!”
护卫们无不惊讶,从未有人胆敢在陛下面前口出秽语,更何况这秽语还是对陛下所言!这可是诛其九族的大罪!况且陛下对他的态度已然是相当好。
但人皇帝明却丝毫不脑,只是依旧露出一副笑容说道:“剑神前辈技艺高超无人能比,实力更是天下一绝,受朕尊敬,自是合理。”
柳宗岳也不再扯皮,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最近逮走一个小姑娘吧应该是,叫南宫琉璃,麻溜交出来。”
帝明一愣,“你要她何事?”
柳宗岳有些不耐烦说道:“娘西皮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脑壳给你敲碎咯!”
帝明微微一笑说道:“纵观天下武评前十甲,排进前三甲者,老剑神一人,算你一人,可知另一个是谁?”
柳宗岳笑笑说道:“棒槌都知道是弑神王工凡心嘛,谁敢招惹他呀。”
帝明微微摇头说道:“错了,是被天下人称作北妖的北郭温和!”
话音刚落,一股前所未有的阴气扑面而来!柳宗岳没再挤鼻子弄眼,回身一跃而起,虽在空中却依旧是那一副蹲着的样子,身下,一位身穿黑袍之人举手形爪直扑面门!
只是压手,将木花桃翘了过来,这位北妖举手握住木花桃却被那酒葫芦砸中了脑袋。一时间吃瘪下坠,正落在帝明身旁。
帝明微笑道:“有把握胜?”
北妖微笑一声,发出刺耳的尖锐嗓音说道:“自然是杀不了他。”
帝明皱眉说道:“拖一会儿。”
北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柳宗岳落在修长树干上,摇摇晃晃似倒非倒般嬉笑道:“我说大老远哪儿来那么大阴气呢,原来是你这个死太监!”
北妖乐道:“久闻公之毒舌,今日一见,一闻,果真如此!”
柳宗岳一个趔趄说道:“哎呦我去,你这嗓子是怎么回事?里面用手掐着说话呢?死太监!”
北妖宦官说道:“在皇宫大院里,我们这类人有数不来的名字,最好听的是子人,其次是宦官,最次的,也是最难听的才叫太监呢。”
柳宗岳哈哈笑道:“不是,你一个裤裆里没鸟的半残人物还管我叫你啥?别笑掉世人大牙了!”
北妖宦官脸色一变,变得无比难看,柳宗岳却依旧笑盈盈说道:“对了,你们不还有个名字叫阉党?那名字比太监如何?还听闻你管理安玄帝都数十万小中老太监,被称为巨宦。还听说你有龙阳之好,哎,说说你祸害了多少有鸟没鸟的小年轻儿?”
北妖巨宦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终究是开了口说道:“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我二人弄的两败俱伤!”
“啊?两败俱伤?”柳宗岳顿时一屁股坐在树干上,树干弯曲至极跌落地面随即弹起,但柳宗岳的屁股似乎是黏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你可真是懒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就凭你的阴阳爪,对付得了我的木花桃吗?”
北妖巨宦耻笑道:“所谓木花桃,不过是一个由破烂桃花枝打造的一把破剑而已,一把木剑,有何用?”
柳宗岳扣了扣耳朵说道:“是没多大用,但削你就够用了,打就打,那么多废话,你看看你脸上抹那么多白面皮子,我朋友家死人出殡过头七脸都没你的白!哎呀你这这是癞蛤蟆戴面具——一点儿脸都不要啊!”
北妖巨宦忍无可忍,脚下气旋凝重,顿时硬震出两个硬坑,随即爆射直袭而来!
柳宗岳冷笑一声,再一次压手,这一次的酒葫芦飞上天际,剑柄朝着巨宦时忽然脱鞘而出在空中翻转数圈夹带数道不明所以的剑气刺向那位北妖巨宦!
而他北郭温和也是丝毫不虚让,抬手只见握住剑身,剑气横生劈头而来却也是瞪眼便烟消云散!
柳宗岳邪笑一声,张开手掌,木花桃挣脱束缚回到手中。
北妖巨宦双掌散发丝丝缕缕的寒冷阴气,可用肉眼观看的黑烟聚集。
柳宗岳张开另一个手掌,酒葫芦落下。
那北妖巨宦双臂交叉在头颅两侧,眼神凶恶难挡,随即直袭而来,妖风阵阵,似有魅鬼随他而来!
柳宗岳握紧木花桃,将酒葫芦收起笑道:“原来是魅鬼王,想不到在这里能瞅见鬼兽。”
北妖宦官的身姿逐渐逼近,酒剑仙摇摇晃晃似是半醒半醉。
刹那间,北妖巨宦猛然抬手形爪直刺而来,柳宗岳双眸闪过寒光侧身躲过,抬起木花桃击中北郭温和的下颚。
阴阳爪附有剧毒,更是有天下毒物有一石,阴阳爪独占八斗之称,阴阳爪的来路是一个魔窟败类之族,魔窟内善使暗毒之器,阴阳爪是只有窟王才可练就而成,北郭温和自然是没有这个资格,但他为了获得这天下绝学不惜付出一切,偷走阴阳爪之后勤奋苦练四十余年终成大能之人。后又以一人两爪破去号称天下无双的南蛮剑阵而闻名天下,魔窟窟王自知手下无人能胜,本想亲自前去清理门户,但人算不如天算,北郭温和竟亲自前来。结局可想而知,窟王战死,连头颅都被北郭温和两指弹炸,魔窟中人尽亡!
木花桃此剑不详,但却能占据天下利器第二甲,也是有其能之处。
柳宗岳年方三十二岁,是天底下最年轻的武神,与那化臻仅仅只差一线之遥。他还是桃花谷谷主的丈夫,平日里散游无事,到处与人比武,别人比武比不过,说也说不过,骂也骂不过。
江湖上谁也忘不掉昔日他桃花酒剑仙曾以一指做剑于江南道水汀湖畔之中的游湖论武论道之中大放厥词,谁人上前谁人死!
游湖论武中地位最为高大,年龄最为高长的水汀湖湖主被其侮辱至极当场拔剑自刎。而他柳宗岳却饮酒唱曲儿酣畅大笑!
此举激起水汀湖畔所有来人高手怒目相向义愤填膺!
那一日,水汀湖血流成河,方圆百里的湖水皆腥臭难闻。
那些年,他柳宗岳在江湖之中的称号,不是酒剑仙,而是一位手持木花桃的凶残噩梦,江湖称其为——恶柳魔。
后桃花谷新任谷主以一枝桃花做剑与其在桃花谷外的太花湖中激战数十日,结果不知,只知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了恶贯满盈的恶柳魔,而是出现了一位整日潇洒如常却再也不随意杀人的桃花酒剑仙。
不久后,桃花谷新谷主在十年一盛宴之上亲口承认与柳宗岳结为夫妻。在场众人无不惊讶,传至江湖更是招来无数文人墨客唾骂,但她依旧是充耳不闻。
桃花谷信任谷主是前任桃花谷谷主的亲生女儿,实力深浅无人知晓,桃花谷的威严在天下举足轻重,工凡心出现之前,桃花谷第一,工凡心之后,桃花谷第二。
桃花谷历代谷主皆为女性,并生来貌美,身姿妙曼,无一例外。这一代桃花谷谷主芳名花鬘天,对于天下之事不闻不问,只管两件事,其一是桃花谷的所有事,二是丈夫柳宗岳的破烂事。
北郭温和冷笑一番,双掌一震,黑烟更加浓重。
柳宗岳缓缓将木花桃拔出鞘,因为他知道,眼前的死太监要拼尽全力了。
寒芒四射而出,北妖巨宦微眯双眼,浑身青筋暴起,一缕虚魂轰然而落化作魅鬼王。
柳宗岳抬眼,北妖巨宦已然飞身而来,魅鬼王紧随其后,传来丝丝低吼。
抬手斩出两道剑气,魅鬼王活生生吞噬而下,抬爪击去,柳宗岳身影闪过回身一脚踹翻魅鬼王,转身横剑挡下北妖宦官的爪击。
望着北妖巨宦阴沉的脸,柳宗岳耻笑道:“魅鬼王不过如此!”
北妖巨宦冷笑一声:“不知所谓!”
双方各倒退数十里,魅鬼王怒吼一声,声浪传去几十里依然令工子睿三人振聋发聩!
神卿予捂着双耳大叫道:“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
柳宗岳面不改色的转动手中长剑,剑气倾吐而出,如一轮弯月横挂于空,那北妖宦官望着那一轮弯月顿时面露难色。
这一轮弯月映的天色晦暗,北妖巨宦一跃而起站在魅鬼王的头顶,它怒吼一声狂奔而去,柳宗岳掌中长剑一动,弯月顿时化作无数光剑直刺而下!
北妖巨宦不甘示弱,摊掌猛然推去,那无数光剑如同碰到透明光罩一般在空中炸碎开来。又有双掌猛拍,身后庞大臂爪相连的黑影出现。
柳宗岳脸色一愣,随而笑出声来:“这就是阴阳爪?好,今日就让我见识见识这个天下毒物有一石独占鳌头七斗的阴阳爪!”
北妖巨宦放肆大笑,尖锐笑声刺向天际,柳宗岳微微皱眉,“笑屁啊你啊你!”
北妖巨宦一跃而起,左手动,身后的阴阳爪也跟着动,右手动,身后的阴阳爪也跟着动,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阴阳爪一横一竖挥动,招招死穴,柳宗岳以惊人力度与速度倒持剑一撇一捺挡之。
在这早已剑气横生的山谷中,在这寒苦北域龙眼之内,帝明缓慢走着,直至进入洞穴,抬起头,望着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一头金刚大猿妖兽冷冷说道:“把她交出来吧,交出来,我放你走,以你的实力在这北域亢秉山脉里,几可称王称霸。”
那金刚妖兽抬起头勾起嘴唇邪笑道:“你认为,老子会屈服与你?别傻了,护卫公主,是那小子留给我最后一个任务,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能不要,都只为了这个小丫头,我怎能交予你?”
这位人皇帝明看了看金刚的胸口鳞甲,南宫琉璃就沉睡那里面,但自己却无法取出,若是强行,她必死。
帝明微笑一声道:“你是说南宫铠武那个废物?”
金刚顿时怒吼,目眦尽裂!
帝明顿时哈哈大笑道:“南宫铠武真是枉为一国之主,为了一个丫头,竟然不惜被灭国。”
金刚怒喝道:“住口,你这无耻之徒,若不是你厚颜无耻违背诺言,铠武又怎会被那死太监两指切断了脖颈!北域又怎么会被破。”
帝明顿足而立,随后微笑一声说道:“兵不厌诈,这是多么一个浅显易懂的事情?可他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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