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直到黄昏,坐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肩颈,转眼就见花千骨还在睡着,却十分的不安分,时不时会有呓语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怕是又遭了梦魇吧。轻水捧着糖宝还守在花千骨床边,霓漫天开口便问。
霓漫天:千骨她怎么样?一直没醒过来么?
糖宝:是啊,娘亲一直都没醒,本来我吓都要吓死了,还好尊上及时赶到,为娘亲不仅疗了伤,还为她打通了仙脉!
未等轻水开口,糖宝就迫不及待说话了,轻水本不想说,怕霓漫天又会像上次那样眼红妒忌,可糖宝已经说漏嘴,再瞒也瞒不住,如今只希望霓漫天不会再次疏远千骨伤了千骨的心。霓漫天听罢点点头,震惊的感觉只在心底停留一瞬,嗯,看来尊上是真的想收千骨为徒了。
霓漫天:那尊上有说她现在是什么境界么?
轻水:好像是知微吧。
轻水回道,之前听桃翁师尊的课,说修仙有几个阶段,分别是初识、聆音、破望、知微、勘心、登堂、舍归、造化和飞升,轻水还不了解这其中是什么概念,只知道知微乃是第四个阶段,应该挺厉害的了。
霓漫天勾起唇角,纤细的手指划过白色茶杯上的细小裂痕。
霓漫天:哦?
知微?知微好啊,自己来长留山之前就是知微境界,又已在长留修行两三月,到达勘心境界应就是这几日了,她现在仍是知微,千骨也是知微,尊上可真会处理事情!
霓漫天:那我和她现在算是真正的公平了。
霓漫天一声轻笑,令轻水刮目相看。不嫉妒也不气恼,反而还挺开心,这是漫天么?
趴桌子久了感觉闷闷的,霓漫天索性离开了房间出去透透气,漫无目的行走在石子小道上深深地吸一口气——嗯,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正陶醉时,视线中多出了一个白色身影,霓漫天回过神,才知迎面向自己走来的人正是尊上。尊上,他,是来找我的么?霓漫天带着疑问上前去行了个礼。
霓漫天:弟子霓漫天,见过尊上。
白子画轻轻点头,示意她免礼,随后便问了一句霓漫天绝对想不到的问题。
白子画:今日为何要在场外用暗器伤人?
原来,在仙剑大会上,参赛弟子的一举一动,乃至细微的面部表情,白子画都了如指掌,所以尹上漂中暗器的过程他看得一清二楚。尹上漂下手狠毒令白子画对他的品性和来路产生怀疑,但是他突然中了暗器也让白子画提高了警惕,原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真有人敢以身试法。
长留仙剑大会向来最忌讳用暗器伤人,违者按长留门规应取消比赛成绩并去戒律阁领罚,但白子画也没想到敢用暗器的竟然是霓漫天,想想她并没必要去伤害尹上漂,此间必有隐情,不如先问个清楚再下结论。
而霓漫天心不虚,那银针本就是尹上漂给她的,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让她用银针打败朔风,他打败花千骨,到最后他再揭发她使用暗器,这样尹上漂就是魁首了。她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她面不改色。
霓漫天:回尊上,弟子只是想让那暗器,物、归、原、主!
她特意加重了这四个字,心想尊上应该会明白。
白子画:这银针可是尹上漂之物?
尊上不愧是尊上,一秒就理解了霓漫天的语意。
霓漫天:正是,他想要弟子胜之不武陷弟子于不义,原本并不想答应他,却又怕拒绝之后他又拿暗器伤害别人所以暂且收下。到了今日,见尹上漂对千骨连下杀手,若他还不停手,千骨怕是性命难保,情急之下,弟子才...
话至此,霓漫天突然停住,糟了,在尊上面前差点把自己对千骨的爱意说出来,她可不要当第二个孟玄朗,便由此止住,低头说了最后一句。
霓漫天:弟子知错,甘愿接受任何惩罚。
白子画再次点点头,霓漫天心中所想的他早就了然,尹上漂确实心思歹毒,枉费了一身好资质。
白子画:待拜师大典结束后,自己去戒律阁领罚。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却让白子画开足了气场,霓漫天虽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处理方法欠妥当,又是犯了长留的条例,仍是不可免罚,成绩倒不用作废。
霓漫天:是。
霓漫天应下,随后就只见尊上的背影离她远去。她轻叹一口气,原来尊上来找她只是为了责罚她,而对明日夺冠赛只字未提,难道他真的想让自己和千骨决战么?霓漫天顿时觉得事情不太妙。
另一边,花千骨梦中惊起,她的确是发了噩梦。她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被人遗弃在魍魉深林里,鲜血染遍白衣,也殷红了每一寸土地。她无力动弹,无助地趴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食人花一步一步向她袭来,她试图张口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那一株株食人花肆意地啃噬她每一寸皮肤,叫喊已是来不及。被食人花啃食的滋味不好受,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往自己的伤口里争先恐后地爬,她终于忍不住,此时体内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扩散开来,似乎很快就要炸裂。“呀——”地一声震天吼,她从食人花的包围中脱身,悬浮在空中,身上的伤口得以快速愈合。
这一吼,她把她自己喊醒了,惊慌地坐起,双眼中皆是茫然,冷汗遍布额上,也不知恍然喘息了多久才回过神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噩梦。她的举动亦吓坏了在旁边守着的轻水,此时糖宝已经睡着了,轻水连忙扶住坐不稳的花千骨。
轻水:怎么了千骨?做噩梦了么?
花千骨靠在轻水身上,眼中的惊悸并未完全散去,再三确认她靠着的轻水是真实存在的后,才长出一口气。
花千骨:是啊,幸好只是一场梦。
随后,她起身,想要下床走动走动。轻水放开千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亦有关心,亦有好奇,似是期待着什么。
轻水:千骨,你感觉怎么样?
花千骨:我感觉好多了,而且现在感觉身上轻飘飘的,特别舒服!(轻快地踱着步子)
原来知微境界那么好,我也好想早日练到那里...轻水心中腹诽道,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千骨呢,可惜尊上为了能让她安心比赛不让任何人告诉她。
轻水:啊,那就好,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轻水打了个哈欠便起身离开了,守了她一下午,都要累死了。
花千骨目送轻水离开后,自己也提了剑连忙赶去后山练习,她知道,想要拜尊上为师,还需过明天那一关。后山一片寂静,只有蝉鸣悠悠,她拔剑,随后整套长留剑法一气呵成,今日难得的心静,而且感觉身轻如燕,也无需费力就能够凝神聚气,似是在重伤初醒后一切都好了起来。
她执剑在夜色中起舞,剑气惊扰了竹叶,使它们纷纷下落与地上的尘土为伴。花千骨不知其中缘由,只是专心苦练,而隐藏在竹林之中的白子画满意极了,时而点点头,又在不经意间嘴角上扬——很少会笑的白子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了。
待花千骨再练完一遍剑法,身后便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却是霓漫天和慕珹霜,后者的手里还拎着个兔笼子,笼中白兔正不安分地咬着木质的护栏。
霓漫天:千骨,你果然在这里!
霓漫天终于见到心中所念的人,师兄和兔子都不管了,直接小跑到花千骨面前,细细打量。
霓漫天: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花千骨:嗯,感觉好多了,比之前还要好!
花千骨把断念戳在一旁,牵上霓漫天伸出来的双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牵漫天的手,这么近地面对面相视,不知道为何此时心中有种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跳加快,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霓漫天心道,那是必须啊,你的境界都赶上我了。唉,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仙脉被打通的事情,以你的气性一定不会接受尊上亲自给你传功,你会不安的。
霓漫天:(点点头轻声说)那你就好好准备明天的比赛吧,我可不会放水哦!
花千骨笑着回应,下一秒眼睛就瞟到慕珹霜手里的兔笼子上,顿时眼前一亮,松开霓漫天的手又跑去看兔子。
花千骨:慕师兄,这是你养的兔子么?真可爱。
霓漫天翻了个白眼,唉,自己还不如一只兔子有吸引力,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霓漫天:那是师兄抱来送给我的,以后糖宝就多了个妹妹!不过也是对手哦?
霓漫天话音刚落,就见花千骨脑袋一歪,显然没明白。
花千骨:啊?为什么是对手啊?
见此,霓漫天噗嗤一声笑了。
霓漫天:因为会和糖宝抢菜啊!
花千骨这才恍然大悟,表示糖宝很乖不会和妹妹抢菜。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白子画看了居然有种愉悦的感觉,更加笃定之前要同时受她俩为徒的念头,绝情殿冷冷清清那么多年了,也该添点人气。隐藏在另一处的杀阡陌也轻摇着扇子微微笑了,他此来专程来看他的小不点儿,原本担心长留的人亏待了她,可现在看来这两个从蓬莱来的对她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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