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丹界,这首炉丹炼什么药都是要有讲究的,一般来说都是炼一些温润的药材,比如车前、鹭草之类,一来是防止丹炉刚触火不适应丹火温度而炸裂,二来此类药材都会在炼制途中,产出些有温养之用的湿气来,这种气息对人来说,能使之内气调顺,经脉柔滑,故而有人若是血脉内生稠物而塞,便会饮用这车前、鹭草凝炼出的通脉饮;对物来说,这些湿气会慢慢渗入物品的各个孔窍之中,内外通透,防止物内发干,遇力便碎;自然,对丹炉来说,多炼制此类药确实会使丹炉内外通透感更佳,使炉内的药材更能接受内外天地灵气,也能很好的向外排出多余的热气,从而防止炸炉。
而在鸿影录上,也是记载了此炉首炉应当炼制的丹药,虽说都是通脉温养之药,但鸿影录上的药方却复杂的许多,单单药材就用了数十种,还好阴策昨日大肆采购,现在后院柴房都成了阴策的药库,这也刚好让着闲置了多年的柴房焕发了些生气。
“走,抓药去。”
阴策起身直奔后院,小芸还没反应过来,准备下楼去接应,谁想还没到楼下,就撞见推门而入的阴平掳。
“老爷。”小芸赶忙行礼。
“策儿呢?”果然是来找阴策的。
“这呢?又咋了父亲。”阴策提着大包小包各类药材从后门进来,嘴里叼着的毛笔让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你这是?”
“炼药。”阴策把手里的药材交给小芸,附带着一张列满字的纸条,那上面写着各个药材的处理方法,“父亲先说事吧,丹火还没起呢,炼药的事暂且不急。”
“楚越的疫情十分严重,皇上现在正在召集江湖上的医者,要求火速支援楚越。官医署的一半太医都已经被抽调入楚,但还是严重缺医者,尤其是修士。”
自然,为医者最怕见的就是瘟疫,凡修没法自封内外,固然不能防止自己也被疫病感染,而修士为医者,却可以御外气于口鼻之外,除非那种可渗入皮肉之毒,就像灼眼息之流,外在疫病根本无法入身,一旦入身,在修士对体内极为敏锐的感觉下,也能及时将入体的疫毒避出。瘟疫一起,修士的重要性就体现了出来,可这凡世间,修士本身就已经稀少,修士选择医道一途的也是更是凤毛麟角,整个云朝也就只有十万不到的修士,修习医道者,数千都已经是高估,更不谈无数家族宗门都抢破了头为自家招募一位医修作为客卿。
虽然都是解救民生于疾苦之人,但医者和医修,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楚越,那边不是越王的地盘吗?刚好,我有些事也刚好同越王好好谈谈。”
“你与越王有交集?我怎么从未听越王说过。”
“有些。当年修习,并未透露身份,越王自然不知我的背景。”
阴策定然不能说自己是去找越王兴师问罪的,再说边关的那些刺客是否真的是越王指使也不能确定,毕竟空口无凭,阴策也不想破坏云朝这已经十分脆弱的藩王关系,更不想因为那刺客一句话就和越王撕破脸皮。毕竟这越王平日也是心系民生,深得南越民众爱戴。
楚越此前是两个单独的州,之所以最后合为一地,是因为楚王患有异疾,没有子嗣,但却对越王极为信任,临死之前,与皇帝商议,将自己的封地统一交予越王管辖,这便有了如今的楚越。这个人,可以让楚王如此安心地将偌大的楚地十三城交予管理,绝对不能小看。不管他是受人冤枉,还是确有谋反之意,阴策都要亲自去探查一番,才敢下定论,到时候再动手,也是有理有据,不怕有些奸人借题发挥。
“看来当年在医界修习,你交了不少朋友。”
“朋友算不上,算是有一面之缘吧。”
阴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刚刚在柴房一顿翻箱倒柜,弄的灰头土脸。
“你决定要去了?”
“啊?”
“我以为你会思量一番。”
“咱父子俩的性格一样,都是直来直去,就是母亲那边......”
说到底,两人最怕的还是阴策的母亲,上次阴平掳把阴策带去边关差点出事,策母差点没把阴平掳的头给拧下来,这次又把阴策推到那么远的楚越,更别说楚越还在闹瘟疫,为母者肯定担心。
“对啊。”阴平掳也是一脸愁容。
“要不我偷偷跟着队伍走。”阴策其实特别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若是能趁此离开京城,无疑对阴策查清刺客来源一事极有帮助。
“不行,你这是把老爹我往悬崖边上推啊。自从你回来,你妈就没有正眼瞧过我,晚上都不来我屋里,我连你姨娘都不敢去找。哎......”
“为啥不敢?”阴策饶有兴趣。
“她们姐妹俩住一起了。”
“哦......”阴策努力憋着笑,最后还是没忍住,这边一笑,阴平掳那边也是极为尴尬,拿起一旁的扫把就要揍阴策。
“你干什么?!”房门猛的被推开,策母一进屋便看见阴平掳要揍阴策,火气腾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冲上前来一把抢下扫把,对着阴平掳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说教。阴平掳则是抱头鼠窜,一旁的阴策见状笑的更开心了。
待策母骂完,三人才坐下开始谈阴策入楚一事。
“楚越虽远,但也是中原,这几年治安也算稳定,去倒是可以。”
策母此次答应的这么快,却是阴策父子二人没有想到的。原本阴策还准备了大量的说辞,现在看来,倒是不必费这些口舌。
“为母知道,策儿现在应该是遇到了瓶颈,此般入楚,去看看这人事百态,对你日后的进步也是有所帮助的。另外,刚好借这次机会,好好历练心境,莫要让上次的心魔壮大起来。昨夜你差点没压住心魔所生的戾气,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母亲,你怎么知道......”阴平掳极为震惊,昨夜他根本没有查探道丝毫窥探的神识。
“你昨天跑出去了?”阴平掳的提问又把策母的火气给激了起来.
“你看看你,是怎么当爹的。”
“这不是在京城内,放心嘛。”
二人又开始了激烈的对线。
“对了,你这次去,得有个靠谱的人跟着。”策母突然转过脸来对阴策说,手里还拽着阴平掳的耳朵,这一转身,给阴平掳拧的嗷嗷乱叫。
“哈?母亲可有人选?”
“阴虹雨。”
“别啊。”阴策连连摆手。要让他这个堂妹跟着还不如不去了,阴虹雨是阴策二叔家的遗孤,二叔阴平患战死沙场之后,其妻心痛至极,随后便染了恶疾,没过几日就随阴平患而去,留下的一子一女,大儿子阴志过继给了老三阴平乱,小女儿阴虹雨则是由阴平掳收留。阴虹雨虽说幼年成孤,性格却是极为顽皮,阴平掳平日也是对其爱护有加,因此没有几年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阴策虽说也是挺喜欢这个小妹,但这姑娘若是调皮起来,阴策则是极为头疼。
“小雨最近刚刚突破到地阶,为你处理些小麻烦没有任何问题。况且你现在要隐藏自己经脉恢复的事实,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修士给你帮忙。小雨如你的亲生妹妹,定是不会有害你之心,让她跟着我放心。”
“至于闹腾,你就担待着点吧。”
阴策叹了口气,看这情况也没法推辞,只能勉强答应。
“行了,去收拾行李吧。”
“哎。”阴策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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