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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芦城

“我们绕道吧。”萧疏赟拉起沈清溪的手肘,正要走。

“为什么要绕道,我们直接进芦城,再从西门出去,岂不是更快?”沈清溪疑惑万分,硬是不肯跟萧疏赟走。

“不是,你不知道......”萧疏赟发现沈清溪已经察觉不对。

“这里妖气这么重,指不定宋祁渊就在这儿。”沈清溪甩开萧疏赟的手,直接推门而入。

芦城里没有百姓,也没有城防军。沈清溪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妖风击得开始谨慎,她时不时看一看身后的萧疏赟,她道:“你方才不让我进城,也是因为你早早就发现不对了吧?”

“嗯。”萧疏赟点点头,仍然紧跟在沈清溪身后。

“我这芦城荒废了数年,第一次进客人呢。”一团黑烟在空中飘着,突然落到沈清溪面前,化成了人形。

她是一只及其美貌的蜘蛛精,化成人形后,肤色呈浅灰色,眼尾染有眼黑色,一身黑衣,看着就觉得可怕。

“蜘蛛精?”沈清溪皱着眉,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小仙长知道?”她笑了笑,纤细的手指在沈清溪脸上抚过,她突然恶狠狠地道:“又是个人类。”

萧疏赟将沈清溪拦在身后,道:“不得乱动,这只是她的幻形,不是真身,若是你动了手,她的真身会要了你的命。”

沈清溪明白了,躲在他身后不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女人。

萧疏赟直言道:“我们也不是来扰你清净,只是借个路。”

“借路?你们蛇族的人不都是自护自利,何时结伴而行了?还是跟一个小仙长?”那女人早就看出是沈清溪,她道:“小仙长,松夜阁阁主对你怎么样啊?”

世人都对松夜阁略有耳闻,尤其是沈清溪的星月,最为出名。剑柄上的月牙,是辨出星月的最好证明。

“惊初,我们真的只是借路罢了,你在这芦城横行数百年,不会连一条路也不让人走吧?”萧疏赟护着身后的沈清溪。

原来,她叫惊初。惊艳初见,倒也是个好名字。

惊初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取下一支黑色的木簪,丢了出去。萧疏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木簪扎进胸口,血液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

“萧疏赟,你没事吧?”沈清溪看了看萧疏赟的伤口,又看了看惊初,她道:“你好端端地,伤我朋友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借路罢了,你若是真要打,就快快现出原形!”

惊初化作一团黑烟,飘走了。沈清溪回头看了一眼萧疏赟,道:“你且在这儿等我,若是碰见恶灵,你就自行对付吧。”

萧疏赟点点头,沈清溪赶忙追了上去跟着进了一间大宅子,宅子里死气沉沉,妖气极重,沈清溪被呛得咳了几声。一个及其妖媚的女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沈清溪认出来了,她就是惊初的真身。

惊初笑着看沈清溪,她道:“小仙长,你怎的还跟来了?”

“斩妖除魔,乃是修仙者所为。你若是真的犯了坏事,我自要取你妖丹,让你灰飞烟灭,永生不得入黄泉轮回!”沈清溪的星月已经出鞘,直径刺入惊初的胸膛。

惊初虽吐了血,可并没有呈现出痛苦之色。妖的妖丹不被夺走,就是划上千刀万刀也是死不了的,但是他们也会疼,也有五识。惊初面不改色,一手握住星月,将剑拔了出来,抛回沈清溪手中。

“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入黄泉轮回?”惊初突然大笑起来:“我要那轮回做什么?!你难道真的以为,一碗孟婆汤就能让我忘了吗?!”

沈清溪歪着头,道:“你究竟有什么放不下?还要把一个好好的芦城糟蹋成这样!”

“他死了,我就屠城,可芦城里的一切,我都没改过,我就是害怕,他转世轮回后,认不出这里,认不出我了。”惊初说得很深情,仿佛那人就在她的怀里。

惊初抹一抹伤口的血,用嘴舔掉手上沾染的血,突然妖气大盛,她的瞳孔变成了黑红色,妖气将沈清溪击得退到了墙边靠着。

惊初吼道:“既然你来了,那就给他陪葬好了!”

惊初一时暴走了,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妄想杀掉沈清溪。惊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不知现今的沈清溪如何了。她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二郎,你说过的,你此生都不会抛下我。可你一走了之,让我等了你七百年!我守着孤城等你七百年!”

沈清溪皱起眉头,拍了拍肩上的墙灰,她见惊初目中无神,想必是陷入幻境了,正要出招,惊初突然抓住她的颈部,道:“二郎,你瞧瞧,我现在这副模样,都是被你逼的。因为思你,思得我都多了几缕白发,二郎,你看看我啊,看看我......看看我这副模样!”

沈清溪知道惊初这是在幻境里,误把自己当成了袁二郎,可沈清溪被掐着快要喘不过气了,惊初的力气实在是大,她用法术将地上的星月拾了起来,沈清溪手握星月,狠狠地劈向惊初。

惊初的锁骨处被划开一道大口子,惊初惊慌失措地看着沈清溪,她好像从幻境里走出来了,她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咬咬牙,道:“二郎,等我吃了这仙长的精气,法术大增,我就去黄泉......”

惊初只顾着自说自话,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沈清溪刺中,惊初吐出来一大口血,还不忘道:“我就去黄泉等你......”

沈清溪拔出了剑,惊初没力气了,瞳孔又变回了浅灰色。她瘫倒在地上,大喘着气。

沈清溪走进惊初,蹲了下来,道:“你屠城,害得芦城七百年来寸草不生。你还在城中豢养恶灵,害得往来的百姓,都因此丢了性命。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将你擒去天庭之上,可是要被凌迟至死的。”

“我不怕死,我若是死了,还指望着去黄泉等他。”惊初毫不畏惧死,这倒是让沈清溪眼前一亮。

沈清溪沉默了一会儿,冷漠地道:“他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他是我最爱的人,我为他死,都无憾。”惊初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这些修仙者,丢了人性,更是丢了情,你们不过是一个个毫无感情、为天庭卖命的走狗罢了。知道些什么?!”

沈清溪笑了笑,道:“原来你还有力气啊,那不妨,就交出你的妖丹,我将你处置了。就不至于让你上天庭,承受凌迟之苦。”

惊初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算不是自己交出妖丹,也会被沈清溪打到愿意交出妖丹的那一刻。

惊初冷冷地看着远处的一颗梨树,她道:“你......能帮我摘一朵梨花吗?”

“好。”沈清溪站起身,走过去摘了一朵梨花,递给惊初。惊初吐出一团白烟,附在梨花上,她递到沈清溪手中,道:“我有个故事要告诉你,你可得认真看完。”

沈清溪看着那一朵梨花,进入了惊初的回忆。

是七百年前的芦城,那时候的芦城还是一片繁荣之像。沈清溪看见了那时候的惊初,是一身青衣,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姑娘。

惊初跑到袁二郎身边,道:“公子可否给些钱财?我已有数日未曾进食了。”

袁二郎拿出一吊钱,道:“姑娘,这钱就不必还了。”说罢,他将那一吊钱塞进惊初手中:“只想问姑娘姓名。”

“我没有名字。”

“姑娘生得美艳,一见到姑娘,有被惊艳到。不妨,就叫惊初吧。也不知,姑娘愿不愿意。”

惊初默默地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道:“好啊!公子是个好人,给我取的名字,自然也好。我也想问公子姓名。”

“小生姓袁,在家中排行第二,唤我二郎便好。”

惊初见袁二郎要走,连忙拉住他,道:“二郎是个好人,我想一直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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