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一妍柔

经过第一掌教一番开导，风月无垠对女人头皮发麻。

正欲离去，身后人叫住了他，声音里有些伤感，面容惆怅。

“无垠，你喜欢上两位女子，这没有错。”

“仙路漫漫，难遇真心人，遇见了，就勇敢去追求，你如今有天命加身，只能护你一世，待天命散去，心上人身边无形的庇护也将散去。”

“届时，修士命运交缠，你会后悔莫及。”

风月无垠若有所思，走回去坐了下来，依靠在古树上，转过头，说道。

“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一妍柔一片一片拈去他头上落叶，似姐姐般说道：“你终于愿意叫我一声姐姐，也不枉我费尽心思助你。”

“你心思单纯，像一张白纸，世间事你什么也不懂，姐姐也不希望你懂。”

“姐姐只想告诉你，生灵自万千苦痛中走出，一身本领是练出来了，却是伤狠离别加身，你要学会珍惜。”

“珍惜眼下每一位真心待你的人，不要去衍算未来，他们的心禁不住那种痛苦。”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姐姐一般，风月无垠心里越来越安宁，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放在心里。

“无垠，世间道理万千，其实殊路同归，利益固然至上，你也要问问内心，是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用得失来衡量。”

“有些人，错过便是永隔，哪怕当下不完美，你也要尝试着接受，更不能让TA时刻关心你的想法。”

慢慢地，风月无垠像小孩似的抱着她，第一妍柔也被触动，万千岁月，孤身独往。

看着伏在腿上的人，像长姐般替他理着发丝。

“你入苍穹仙宗至今，快六个纪元了，不是在悟道峰日夜修行，就是去六道轮回增强道法，其他事务你一概不问，仙宗之人更是不识几位。”

“其实，你的修为很强了，人生路却还是一张白纸。”

“修行之事，慢慢放下吧，三十三尘天，能湮灭你的存在不多。”

“带着喜欢的女子，去尘天，去六道，去轮回，放心大胆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遇见什么困难，姐姐会帮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眼睛里好似有东西要出来，心中有一团气在涌动，喉咙也是一阵堵。

风月无垠眼眶有泪，声音哽咽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见第二次问，第一妍柔认真回道：“修士难遇真心人，这偌大的苍穹仙宗也无几位，姐姐不对你们好，还能对谁好呢？”

风月无垠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亲情会出现在自己眼中。

“姐姐，那我以后可以把你当成姐姐吗？”

第一妍柔玉手并指，指肚点去他眼睛泪光，温柔地说道：“傻孩子，现在不是吗？”

风月无垠开心一笑，突兀一悲，悲喜交加，皱着眉目说道：“我以前那样对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柔嫩玉指抚平深皱的眉目，一声轻笑，道：“因为姐姐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哪有和孩子较劲的姐姐呢。”

风月无垠思索着，眉心微皱，说道：“小孩子吗？我年纪也不小了，自降生至今，已有十五个纪元了。”

头发上的落叶，已被点点拈除了，第一妍柔再度抚开眉心，说道：“不要总是皱眉，天下事无双，桩桩件件，不顺心不如意常有，也要开心些。”

“仙尊的岁月啊，本就无比漫长，短短十五个纪元，不是小孩子是什么？”

“姐姐也没预想，短短九个纪元内，你能成就仙尊之位。”

风月无垠似懂非懂，一副茫然的模样。

“起来吧，小雪在养心殿等了你很久，姐姐看得出来，雪儿是真心喜欢你，希望你好好待她，不要让这样的好姑娘伤了心。”

自从诞生第一个纪元起，亲朋好友逐渐消逝在时间长河，情感便从生命里慢慢淡化，点点消失。

第一次，内心的情感被释放出来，很舒服，无与伦比的愉悦。

风月无垠有些不舍的起身，直直地看着她。

第一妍柔看着他目光中的不舍，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说道：“有时候，姐姐也很羡慕你，无拘无束，尘天六道赏山河，畅游天地任逍遥。”

“不像姐姐困于仙宗琐事。”

第一妍柔松松开了手，风月无垠却紧紧地抱着。

“好啦，无垠，你要是心疼姐姐，等你成就帝君之位，帮姐姐分担忧愁便是了。”

风月无垠松开了双手，很认真、很坚定的说道：“嗯！”

第一妍柔被他轻易的承诺逗笑了。

“傻孩子，帝君之境哪里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否则，帝君何以为三十三尘天至高之境。”

风月无垠心里本就隐藏不住事情，话语被否定，急忙地表达了出来，说道：“只要能帮到姐姐，我必踏帝君之境，纵入六道轮回千万世也在所不惜！”

风月无垠这番模样，就像一抹暖阳照进了黑暗，第一妍柔心灵被触动。

鼻中有些酸酸地，打趣道：“好小子，嘴真甜，姐姐差点被你骗了。”

“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小姑娘被你骗走了芳心。”

风月无垠急忙说道：“我是认真的！”

“快去吧，雪儿等你很久了。”

第一妍柔见他不动，又是几番说辞。

“姐姐希望你记住，天下事无双，纵然修为绝世，逝去了便再也寻不到了。”

风月无垠听进了心里，忽然，很心疼眼前人，想起以往的所作所为，更是无比内疚。

“姐姐，你心里应该有很多痛吧，以后，我常来看你好不好？”

第一妍柔不自觉摁了摁鼻子，喉咙里有些堵塞，声音有些微变，夹杂着些许哽咽。

“咳～”

“傻孩子，知道心疼人了，姐姐身为掌教，仙宗事务繁多，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风月无垠说道：“我们仙宗有长老四百八十位，让他们各顾一脉，这样姐姐也能轻松许多。”

单纯而真诚的话，逗笑了第一妍柔，也愿意帮傻弟弟解开迷惑，说道：“仙宗里势力驳杂，包括姐姐在内，十三位掌教各有所图，各脉也互有交好，明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血流成河。”

说到这，第一妍柔索性继续说完：“你北广一脉，弟子太弱，觊觎这份资源的势力大有人在，三位弟子在外，暗杀、投毒、借刀杀人……”

“哎，我说这个做什么。”

“总之，需要强大的实力和真诚的友谊才能傲视三十三尘天。”

风月无垠从未想过任何与修行无关的事，眼下一丝头绪也无。

见他再度皱眉，第一妍柔微笑着上前，轻轻抚平眉间。

“快去吧，记住姐姐的话，你如今天命在身，珍惜真心待你的人，牢牢抓紧，千万不要放手！”

第一妍柔的话，风月无垠每个字都记在心中，组合起来，好似经历了一场痛断肝肠的人生，越听越叫人伤心。

“姐姐，那我去了，若是无聊不开心了，便唤我一声，我立刻前来。”

“嗯，知道了，小屁孩！”

风月无垠一步三回头，在她目光护送下，终是离开了。

青天白云，长空万里，天边已无人影，第一妍柔终是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

看着天空的目光失了神采，痴痴地呢喃。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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