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封印

“现在就派人把他们全部杀了！敢动鱼辰，难道换了神位他们就能坐的安稳吗！”灵气冲冲的说道，京楚阳在一旁思索着。现在光种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鱼辰继续待在哪里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

“稍安勿躁，你先出去看着鱼辰。等他伤好了我会跟他谈谈的。”

看来他得去那里一趟了，京楚阳吩咐人让鱼辰痊愈以后去见他。有长义在，鱼辰的伤一天两天基本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看来这些日子的训练也不是没有效果嘛。”京楚阳笑眯眯的看着虚弱的鱼辰。

“您就别笑话我了，伤成这样够丢人了。”鱼辰苦笑道。

“说正经的，这次出师门我打算让你到鬼界历练历练。”

“鬼界？那里不是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嘛？”鱼辰一脸问号，每次京楚阳的任务总是能准确的触及他的知识盲区。

“那些只是民间的说法啦，我们修仙的人怎么能信这些。”京楚阳对鱼辰的孤陋寡闻毫不在意。

“所以我不用死？”鱼辰松了口气，感觉总算接到一个人轻松的活了。

“还是要的。”京楚阳笑眯眯的看着鱼辰，似乎已经决定好从哪里下刀了。

“额，师父？您老人家是被夺舍了嘛？”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京楚阳没好气的白了鱼辰一眼“乖乖听着！”

“所谓鬼界，就是指人死后停留的地方。活人进不去是因为有凡尘肉胎拖累，死人没了躯壳，灵魂不受拖累，自然会进入鬼界。”

“那我要怎么进去？”鱼辰好奇的问道，说的这么玄乎，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修炼之人等到了一定的境界，会修炼到魂灵出窍的地步。那时候便可以进入魂界。”

“那我呢？”鱼辰想着自己也没有那本事啊？现在连御剑飞行还不会呢？

“修士一般入门是能用灵力护体，再高级一点就是达到灵力外放的程度。真正算的上高手的，就是可以用灵力操纵物体。御剑飞行便是其中之一。而最终修炼到魂灵出窍可元游万界只是，便是征得大道的无上大能。”

“那师父您修炼到哪了？”

“整个大陆，能修炼到最后一步的人寥寥无几，可你师父我就在其中。”京楚阳高深莫测的笑着，但话可并无夸大的成分。明国屹立千年不倒，最终的中流砥柱靠的还是玄门那历代门主的通天修为。

“我怎么感觉您在这夸自己呢？”鱼辰吐槽道。

“嗐！还用的着夸嘛！就是事实的真相好吧！没事去看看你师姐去，你不在的时候她也是挂念着你的。”京楚阳揉了揉鱼辰毛绒绒的头，说道。

“知道了。”鱼辰告退一声，带上门出去了。

“唉呀，诸天神族本事就是大啊。这都直接到我面前说话了。”京楚阳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懒洋洋的说道。

“晚辈叨扰，望前辈恕罪。”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重伤杨戬的至高神。

“还挺有礼貌，知道我不待见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京楚阳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我们想把鱼辰接去神界，不知您意下如何？”至高神恭恭敬敬的说道，面对眼前这位，即使是对方再无礼，自己也不能有丝毫不敬。实力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你说这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好怎么被我拒绝了，鱼辰就是我玄门弟子。光种带不走他，你们也不行。要不是那些老东西还活着，你以为现在有你们这群神仙说话的地方？”

“前辈息怒，我们主神也料到您会回绝。所以这是我带来的东西。”至高神恭恭敬敬的将储物袋放在桌子上。

“还请您过目。”至高神一头金发梳的一丝不苟，语气却显得有些凌乱。没想到眼前这位比传说的还要强势。明明没有丝毫灵力外放，可就是给他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京楚阳不耐烦的挥挥手，满是嫌弃道“那点东西就放那吧，没什么事就赶紧消失。在这立着招人烦。”

“晚辈告退。”至高神躬身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感受着气息的走远，京楚阳蹭的一声从椅子上坐起来熟练的打开袋子。

“这么多好东西！这次发了啊！哈哈哈哈哈哈。”一下子贪财的本色毕露无疑。

“都是小家伙能用上的啊......诸天神族还算是费心了。”叫人给鱼辰送去储物袋，这时候他正陪着师姐。

“你长大了，鱼辰。”灵看着他语气里有着鱼辰说不出来的东西，像是无奈，又像是心酸。

“有时候我也不确定我到底怎么了，就像是跌入深渊一般。”鱼辰耸了耸肩，摇晃着手中的杯子。月亮的倒影被晃得稀碎，鱼辰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又默默地为自己倒上一杯。

“怎么？长大了就不跟师姐说心事了？嗯？”灵拉起鱼辰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温柔随和的话语让周围鼎沸的人声都变的轻柔了许多。

“我说不清楚，我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她身边已经有别人了。可我还是忘不了她！”鱼辰有些急促的说道。显然，喜欢一个人。这对每一个少年来说都是显而易见却又意味深长的事。

“强迫自己遗忘一件事，那才是自欺欺人。忘不了的人，你要接受她的存在。接受她只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灵认真的看着鱼辰，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此时灵刻意掩饰自己，她轻轻抚摸着鱼辰的脸颊。满眼心疼的看着这个深陷苦恼的人儿。

“大师姐！你要的烤肉我给你送来了。”一个弟子适时的跑过来道。

“别想那么多了。正好！来来来，吃肉。那家店新出的蒜蓉烤肉，特别香！”灵先噙了一块，手上又忙着给鱼辰递。

“嗯嗯。”接过烤肉鱼辰塞的满嘴流油。

“唉呀，师姐是真的宠鱼辰呐。”一旁有弟子羡慕道。

“人家可是亲弟弟一样的，你不是也有女伴么，还羡慕人鱼辰有人疼？”一旁的同伴挖苦道。

“师姐真是把鱼辰当家人了啊，鱼辰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白眼狼。”有人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都挺好的。”

“晚上你就睡这，我就在你隔壁。有啥事过来找我就行。”灵铺开被子，给床头的星野草又添了点水。

“还记得么，你小时候最喜欢这种草了。一旦开花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每次你都缠着你师哥要去看。”灵笑着说道。接着她铺好被子，从柜子里拿出两套素衣放在床头叮嘱鱼辰明天换上。

鱼辰呆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师姐随口清晰的说出的那些事都是已经在他记忆里逐渐模糊的童年了。师姐竟然还记得.....

躺在床上，鱼辰是辗转难眠。感受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几乎没有什么是不和他的心意的。

“你懂什么是喜欢么？”他莫名的想起了长义这句话，他看着床头开满白色小花的星野。或许说，这就是喜欢吧。又或许它比喜欢还要深沉一些，这应该是爱......

“两个人知道对方的喜好，有共同的好恶。能接受对方的缺点。这或许就是喜欢吧。就像金阳和瑶雪那样。”鱼辰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知道明时心许多的事情。她告诉过自己许多她曾经的趣事，现在想起来仍然能会心的笑出来。

鱼辰安心的闭上眼睛，他看清了自己放不下的内心。他依旧喜欢着那个人，无论怎么样那始终是少年的第一次喜欢。

月夜星凉，归元敲开灵的门。屋内点着光，将里面照的明亮。

“为什么不告诉他记忆的事？”归元不理解灵的做法，明明鬼界有可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相比绝望，我更怕那是虚假的希望。你也知道那个可能性有多小，那不值得我们冒险。”灵摇摇头道。

“可无论如何，做决定的不应该是你我。而是他自己，鱼辰应该知道这些的。”归元认真的说道，他坐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嘬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是他自己的人生，我们不应该替他做决定。”

归元轻轻的放下杯子，对灵劝说道。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灵的肩膀道。

“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说完，他轻轻起身。带上门走出去了，灵复杂的看着雪白的墙壁。轻叹了一声，倒头睡去了。昏暗的房间里，仍然有辗转难眠的声音传来。

“你...到底在困扰着什么？因为爱情？所谓的爱情？”

“谁在说话？”鱼辰猛然惊醒，周围一色的方白空间让他恍惚十分。他看见自己的镜像清晰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嘴角留存着不应该有的笑容。

“我就是你？还是你会是我？”逐渐升腾起的黑雾迷离而起，缠绕在镜像之上似雾非雾。

“我没兴趣猜谜语，这里究竟是哪？！”鱼辰看着眼前的黑雾厉声道。

“哎呀哎呀，你跟那个家伙一样无聊呢。”镜像举起了手，一切又恢复到黑暗沉寂的样子。

“这里难道你不熟悉么？你的内心世界。”鱼辰环绕周围，这里似乎确实是。不过好像变了好多，自从暗沉睡后他就再也进不来了。

“在找那个人？”镜像看着鱼辰疑惑的样子，开心的告诉他道“暗已经走了。或者说，消失了。”镜像仿佛就是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为什么？他去了哪？你又是谁？”

“你的问题简直比小朋友还要多呢。”镜像调笑道，自己却不着急回答鱼辰的问题。而是继续最开始的提问。

“你到底困扰着什么？”镜像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这对他来说就跟你吃了没这种问候一样无足轻重。

“你应该能感觉的到。”鱼辰低沉的回答道，显然问题的答案一直以来就没有变过。

“哈?哈哈哈哈哈，好极了。真的，好极了！！”镜像轻松的单手将鱼辰提到半空中，如出一辙的脸上满是无以复加的愤怒。

“就因为一个女人？”镜像愤怒的说道，随后将鱼辰狠狠地砸向地面。巨大的疼痛袭来，全身经骨断裂的感觉切实的反馈到他的感知中。

“暗跟我提及过你，说你是一个。永不放弃的......疯子。显然，他的话错的很离谱。”镜像随手将鱼辰丢在地上，瞳眸中闪烁着灭世般的红光。

“你身上流淌的血脉，在这片大陆上是最古老，最强大的血脉！即使是用来为祸苍生，也必将是整个世界的梦魇。”镜像张开手臂，仿佛正在接受万族屈服的跪拜。

“而你，我的......兄弟？”镜象看着倒在地上的鱼辰，眼神冰冷的说道。

“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镜像提起鱼辰的头发，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你可以保护得了那些人，倒不如我现在就出去把他们杀个精光。”

房间里的温度悄然升高，凤凰炎自他周身形成。诡荡的毁灭气息惊醒了整个沉睡的山门。

“鱼辰！你怎么了？”灵惊骇的声音传来，屋子已经被火焰燃烧一空了。灵警惕的看着鱼辰那一双充满不屑与高傲的眼神，这时的鱼辰又像是另一个人了，好诡异.....

“看好我是怎么杀了她，杀了你最亲近的人。”镜像控制着鱼辰的身体一步步向着灵走去。

“不要！站住，给我站住啊！”镜像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凤凰炎的火焰也越来越大，最后已经把灵包围了一个圈。

“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杀了她吧，这已经是你不知道多少次无能为力了。习惯就好。”镜像假惺惺的安慰着鱼辰道。

“我说停下来？我说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鱼辰支离破碎的身体慢慢复合在一起，鱼辰喘着粗气。双手缓缓从镜像的身体里收回。

看着胸前的大洞，镜像欣慰的笑了“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无论思想怎么迷茫。身体还是会第一时间保护在意的人啊。”镜像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鱼辰所做的一切十分满意。

“什么？”鱼辰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房间里的鱼辰一切突然消失不见了。连同灵的身影一起全都消失不见了。

“只是幻想么.....”鱼辰醒悟道。

镜像指了指鱼辰身后，赫然是一只不见面容的身影。虽然浸在黑暗之中，但是那扭曲畸形的身形清晰可见。

“感受到了么，这股无边的恨意和疯狂。”镜像指着那怪物道。

“那到底是什么？”鱼辰有些恐惧的看着远处的怪物，那样的生物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仿佛就是一切负面的集合体，只想把一切都拉进毁灭深渊的怪物！

“这个啊...你难道不记得了？那不就是暗么。”镜像随意的说道，鱼辰的心里面却掀起轩然大波。那个毫无感情的怪物，怎么可能会是暗？

“开什么玩笑！？暗不是这样的！”鱼辰有些不能接受道。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镜像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

“你还记不记得，在瑶家的祭神礼上，你到底干了什么？”镜像帮助鱼辰回忆道。祭神礼上，鱼辰亲手废了三个人的灵根，杀了一个，最后用刀逼着家主噤声。

“你觉得原先的你，会做出这些事么？”镜像仿佛看透一切般。

“那为什么我....”

“你内心的负面太多了，暗是我亲眼看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他这样已经很久了，为了不影响到你。他选择了自我封闭，可是越来越多的负面涌入。他也逐渐被这些清绪所左右，最终变成了这副模样。”镜像遗憾的说道。

“暗是因为我才.....”看着被结界阻挡的暗，鱼辰忽然有些愧疚。原来这么久，暗一直都在守护着自己....

“这次叫你来，是没办法了。暗突破了结界，没有你的帮助我无法将他再封印回去。”镜像看着结界中的暗，转身郑重的对鱼辰说道。

“控制好你的情绪，如果暗再次冲破封印。你我都将不复存在。”

“我会的....”鱼辰现在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原来暗一直以来都在保护他。

“就当是任务了，请务必要开心的生活下去。不要辜负暗的牺牲，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镜像最后叮嘱道。

这是鱼辰醒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谁，但现在阳光正好从窗外洒进屋内。星野淡淡的花清香弥漫在屋子里，房门外是催他吃早餐的灵。

这里的一切都很美好，那就好好完成镜像对自己的嘱托吧！

“早上好啊师姐！”

“先把衣服穿上出来吃饭！！在房间里鬼喊什么玩意！！！”灵在房门外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嗝”听着灵气冲冲的话语，鱼辰开心的笑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开心。”灵纳闷的把吃的端上桌子，但听着鱼辰高兴的声音。心情也莫名好起来了，只要鱼辰开心就行了。那个明家丫头记忆的事再说吧。

鱼辰的内心世界，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寂静。镜像看着疯狂暗，眼中是无比复杂的情感。

“如果封不住你的话，应该会很麻烦吧。”镜像看着躁动不止的暗，瞳孔中的倒影变化。一点火焰逐渐壮大起来，黑暗毁灭的气息升起，凤凰炎的火焰凝成一条绳子穿过空间紧紧把暗绑住。

绳索构建出一个巨大的法阵，暗的身躯不断被压缩变小。庞大的身躯挣扎着，凄惨的哀嚎彻响整个内心世界。镜像朝着暗走去，他庞大的身躯不断奋力挣扎着，终于在镜像的压制下，暗灵显露出了人形的面貌。

镜像看着暗漆黑的瞳眸，手指轻巧的点在了他的额头上。镜像的身体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道枷锁紧紧的锁住暗。

暗终于安静了，被捆紧全身的他无力的倒下。随后迎来的便是一片无尽的寂静....

“嗯？鱼辰，你额头上那是什么啊？”灵奇怪的看着鱼辰额头上多出来的一道痕迹。像是火焰，又完全是黑色的。

“啥东西？”鱼辰正专心的啃包子着，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算了，等会让师父看看吧。”灵轻轻的摸了摸鱼辰额头上的印记，显然不是简单的印上去的而已。摸上去凹凸有致的很有触感。

“这感觉.....就像是封印....”灵不确定的说道。总而言之，这个印记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好，充斥着不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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