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丰洛瘟疫

鱼辰走在路上，想着师父给他的那份药单，丰洛发生瘟疫。一线的地方请求宗门运送草药支援。

鱼辰手中的单子，上面罗列的都是一些草药，单子上将这些草药的明细标注的十分清楚。

在哪里采集或买卖，地点都写的十分清晰。但是，让鱼辰头疼的不是买草药的钱不够。而是要去采办的地方。

明家!没错，因为那边地势多山气候适宜。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明国的主要草药产地。

单子上罗列的大半草药都是要从明家百草堂里采购的。但那里有鱼辰不想面对的人。

“大小姐去一线了，家主怎么劝都劝不住。”买药的小厮如是说着。

正说着，鱼辰怀里的玄武幼崽忽然动了起来。鱼辰这才发现幼崽。自打从京楚阳手上接过这只玄武后，它从来就没动过，如今这一动倒是让鱼辰很奇怪。

之见玄武从鱼辰怀里出来，放在了柜台上。小玄武扬了扬头，对着那排药架不住的嗅着。

“这 ? 鱼少侠，它是不是饿了？”听小厮这么一说，鱼辰忽然惊觉自己好像还没给玄武喂过吃的呢。不禁低头看着在柜台上的玄武“你要吃什么？”

话说完，玄武竟然真的起反应了，背上的银纹亮起，一道青光缓缓飘出，在一味药材上盘旋。

鱼辰问了问那药材的价格，当下选择把玄武塞进自己怀里。“嗯，我要的就是这些，没有其他的了。”鱼辰手上的钱虽然买完之后还有剩余，但是绝对买不起那么昂贵的药材。

在跨出门槛的时候，鱼辰都能感觉到从怀里散发出来浓浓的鄙视之情。鱼辰只能无奈的说道“不是我不给你吃饭，那东西你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玄武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既然命苦跟了个穷逼那就别那么活跃了，多睡会觉还能省点能量....

感受到怀里的玄武气息平静后鱼辰不禁无语，自己这是被无视了么。

转念一想，自己好像还没给玄武幼崽起名字呢。想着京楚阳把它给自己的时候说的话鱼辰在心里默默有了想法。

第二天，玄武幼崽被鱼辰从怀里拿出来放在地上。极不情愿被弄醒的玄武幼崽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不满的看着鱼辰。

“今后叫你小王八怎么样？”

“......”玄武幼崽直接把原地陷入沉睡根本不想搭理鱼辰。但凡玄武幼崽能说话，鱼辰肯定要被问候族谱。

“不喜欢啊....”鱼辰有些失望的收起地上的玄武幼崽。他现在已经很接近丰洛了，远远看去，丰洛城那高大雄伟的城墙已经隐约显现出来了。

接近城门的时候，出城的城门口一片拥挤。官兵捂着口鼻极力维持着秩序。

“乡亲们!冷静!你们现在身上可能有携带传染疫情的病疾，所以丰洛现在禁止人员出城!”

底下的民众怨声载道。

“我不是本城的!我只是出来看亲戚啊!”“我只是来上集的，不让出城我住哪!”

“就是，我们现在身体好好的，放我们出去!这是民众自由!”

看着油盐不进的民众，为首的官兵刚想厉声呵斥，没想到这时一个温和的女声压过了场上的嘈杂声。

“大家静一静!我是明家大小姐明时心。你们现在不能出城!”

“明家大小姐?哪个明家?”

“你傻啊，就是那个草药之都的明家啊!她家世代传医，这次灾疫他们家的医师是主要力量!”

“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城呢？”

“先听听人家怎么说的。”

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群，明时心再次开口道“你们现在身上没有经过消毒，肯定会有病毒的携带，让你们出城实在是一个很不安全的事情，病毒是有潜伏期的，万一你们真的感染了病毒，等过了潜伏期，受罪的可就是你们的家人啊！”

“你听懂了没?”

“没，你呢？”

“我也没懂?”

看着面面相觑的人群，明时心简洁的转化了一下语言“就是说你们身上还有这种病，回家里会连累家里人！”

“我不信！”人群中有人朗声道，说话的是一名壮汉，身体十分结实。他看着台上说“我没有得病的症状，你凭什么说我有病！”

明时心看着一脸不信的汉子，笑了笑道“你要是不信，咱俩打个赌，要是五天之后你还好好的，我就放你出城。”

“好！父老乡亲为证，五天！我要是没事，你就让他们放我出城。”

汉子看着官兵头领道。“既然大小姐发话了，我自然没问题。”

“好，我们先回去等五天！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了！”

人群在汉子的带领下逐渐散去事后，为首的官兵头子对着明时心感谢道“要不是有大小姐你帮忙，我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了，多谢大小姐替小人解围。”

明时心温和的答道“哪有，您说笑了。这城门还望您好生看管呢。”

“嘿嘿，那是一定的。”首领陪着笑，底下人忽然来报告有人要进城。

“进城?”

“这个时候进城，应该是那些修仙门派的弟子来支援的，我去看看吧，你留下看守。”明时心吩咐道。

“是，大小姐。”

来到了城门口，鱼辰站在原地内心十分忐忑。刚刚已经看见明时心站在台上说的那番话了，果然她在这里！

“只是希望不要碰见她吧....”

说着，不禁看见远处走过来两个人“这个配方下去再试试，剂量要注意控制。”随着她们的走进，鱼辰发现明时心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明时心渐渐走进，鱼辰有些局促的看着走来的明时心。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手都不知道要怎么搁了。举起也不是不举也不是就那么僵在原地。

“来送草药的?玄门?”明时心并没有说话倒是旁边像是帮手一样的人开口问道。

“嗯，这是草药。”鱼辰机械的把袋子递过去。旁边那人接过袋子检查了一下。

“小姐，药齐了。”

“嗯。”

明时心的目光一直没有躲闪鱼辰的视线。她的眼里满是无谓的冷漠。接过草药后一秒都没有停留，直接转身离开了。

曾经饮酒畅谈的故人，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相遇。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鱼辰也没想到明时心竟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他们的重逢。一时间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明时心一句话也没说，但她对鱼辰的冷漠和拒绝都表现出来了。

鱼辰还在原地怔着出神，忽然怀里的玄武幼崽不合时宜的动了起来。小玄武费力的从鱼辰的怀里钻出来，一道青绿色的灵力朝着远处飘去。

而那正是明时心离开的方向，小玄武在怀里不停的躁动着。“你要去那里吗？”看着明时心早就消失的方向，鱼辰顿了顿抬头向着前方看去。眼里闪过一抹坚决的神色。

“那就走吧！”在怀里的小玄武很迷，为啥找个吃的都能整出这么大的气势来?

沿着青光一路走下去，顺带着来到了一间房间。上面挂着浅显易懂的几个大字“百草堂”。

鱼辰想都没想就掉头往回走，“都说了买不起了，你怎么老是往这跑呢！嘶！你怎么还咬人！”

“目前的疫情很严重，我们还需要加紧研制配方。”熟悉的声音传来，鱼辰连忙慌张的走进店里。可刚进店他就后悔了。“靠！忘了百草堂就是她家开的！”

现在想掉头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明时心她们已经到店门口了。

这时候，店小厮好死不死的跑过来招呼他道“诶！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我们百草堂基本草药都有。”

鱼辰为了不被发现只能随意的应付道“额，我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就好。”

所幸明时心并没有理会在角落的鱼辰，径直去到了楼上。鱼辰看着，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想着偷偷跑出去。

怀里的玄武幼崽终于忍受不了的从怀里挣脱。

“再跟着这个穷逼老子就要饿死了！不行！求人不如求己，我要自己去争取幸福生活！”

掉在地上的玄武幼崽用刷新鱼辰对乌龟速度认知的快，奔向楼上。

鱼辰一看它的样子，暗道不好！连忙追了上去，玄武幼崽在他愣神的时候就已经上了一半的楼梯了。

趁着没人注意这里，鱼辰悄悄运气身法快速的冲上楼梯，终于在玄武幼崽弄出动静之前一把抓住了它，让鱼辰得意的是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刚刚把玄武拿到手，就听隔壁房间里传来谈话声。听声音是明时心的，不过好像没有说疫情的事情。房间里的声音传入鱼辰的耳朵中。

原本应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顾自走开的，可鱼辰却鬼使神差的停在了原地静静的听着。

“诶？小姐，今天来送草药的人是不是当初那个鱼辰啊?他天明府的时候我见过他呢。”

“小玉，你要是实在太闲的话就去给病人打洗脚水。不要在这里说这些无关的话!”明时心冷漠的声音传来。

“小姐你别生气啊，我就随口一说啦。我才不稀罕什么鱼辰呢，当初他那么伤小姐的心，瑶儿都偷偷告诉我了。害得小姐伤心那么久....”小玉一边说着一边埋怨着鱼辰，仿佛他就是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

“你别说了!他怎么样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可能，我也不会将自己托付在一个懦夫身上！”

小玉吓得不敢说话，房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鱼辰沉默的站在门外没错，明时心说的对，自己就是因为害怕保护不了才离开的明时心的这么久过去了。他原本以为明时心看开了就没事了。

可现在看来，放不下的那个人是他自己才对。玄武幼崽还在不安分的乱动着，许久没吃东西的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灵力射向房门。

但鱼辰早就有所察觉，在青光快要抵达房门的时候轻轻一把挥散了青光。

在玄武幼崽昏迷的前一刻它不禁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堂堂一代神兽，竟然有一天会被饿死。

等它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换了地方。鱼辰燃起火堆坐在高墙上，火苗在夜风的吹拂下吱呀作响它的面前是一根珍贵的灵药材。

“浑身上下的东西加起来就只够买这一根了，你先垫着肚子吧....”鱼辰看起来情绪很低落，而暗面最近一直也没怎么说话了，刚好他一个人呆了一会。

看到药材的玄武幼崽眼睛一亮，当下吭哧吭哧的抱着灵药材啃起来了。自己终于不会饿死了。感谢老天让这个守财奴开眼了！

鱼辰抬头看着月亮，火堆升起的热浪烤的月亮微微的波动着。无论是火光下还是月亮的照射下，鱼辰独自一人单长的影子显得无比孤独。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内心，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明时心。

或许他不用面对，这么一直逃避下去的话也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

“先睡吧。”

安静的夜晚过的悄无声息，第二天一早，就有了更大的事情。

临近其他几个县城也都陆续的发现了疫情。秦稷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连夜封锁了各个城镇，严禁各个城乡之间的人员流通。

各个地方的医师被抽调过来抵抗疫情，此次疫情的源头就是丰洛县城。白家是第一批赶到的医师，所以后来的医师团队全都是在白时心的带领下着手研发疫情的解药的。

门派上，不会感染和携带病毒的修士是这次救病的主力军。明时心的身影一直跟随着修士们在一线的各个地方来回穿梭着。

鱼辰作为一名修士，自然也是积极参与在了救疫的活动中。在这期间也不乏与明时心打个照面。

但是明时心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看见了鱼辰也不多说话只是顾自走开。

但是她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冷漠，每次去到病人的家里，她的声音总是很温和。

“这姑娘声音真好听，一定是个大美人！”一位老婆婆这么对她说道。

“哈，阿婆你多休息。这段时间就不要来回走动了。”

“我懂，不要传染给别人嘛，老太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你就安心去吧。”

这是鱼辰所听到的一切。每次她探病总是会问病人感觉和一些各种各样的症状。而回来也总是点燃书房的灯到深夜。

鱼辰很想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身份每次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明时心从来不会看他。

或许他们真的有缘无分吧。

但是明时心忙碌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在一次探病回来后，明时心感染上了这种瘟疫。

明家家主立即派人将明时心接回去，可明时心死活不愿意回去。拖着病痛的身子仍在书房日夜钻研的。

鱼辰心里很慌张在这些日子里，已经开始有死去的人了。而这种病的药现在还在研究中。要是再这么下去，明时心可就性命难保了。

这是鱼辰今晚第三次路过明时心的房间前了，怀里的玄武幼崽啃着鱼辰捡来的药渣。在心里奇怪着今天回家的路怎么这么远。

玄武吃的东西和人类用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在人类用完药后，玄武幼崽依旧可以靠这些来饱腹。

明时心看着窗外，看身影就知道是鱼辰的。他已经在窗前来回了好多回了。自从她得病后，连原本的预防措施也不戴了。

一张倾城容貌也逐渐的暗淡下来了，整个人天天研究病理看上去憔悴不堪。

周围有于心不忍的修士，说是要用上好的丹药帮明时心治疗病疾。但却被她婉言谢绝了。

白家的修士一律不许靠近她，似乎她与家里人有了矛盾...

几经思索，鱼辰还是推开了明时心的房门。

“我要是不得这病，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吧。”明时心并没有抬头去看来人，而是低头看着医术道。

鱼辰站在原地不说话。

“你要是想冥想就去外面冷静冷静，把房门关上，我冷。”明时心的声音很平静，丝毫没有一个带病之人的巍巍之音。

“我不是懦夫。”这是鱼辰的第一句话。

明时心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嘲讽道“你说什么笑话？你不是懦夫，那天下就没有胆小鬼了。一个连自己内心都不敢面对的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勇气！”

“我....”鱼辰并没有想到明时心会这么说。但是明时心愿意跟他说话，无论是好是坏但总归她没有不搭理自己。

“其实事情不是...”

“够了！”鱼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时心打断了。

“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拼命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吗？你是有多自恋啊！我告诉你！我做这些完全是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无论你们懂不懂我都是！”明时心歇斯底里的吼着，这些天她一直游走在各个病房里。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在她的眼前。

在前世，她凭借着各种设备和技术一次次的跟死神抢人。她最自豪的，就是在自己手中救回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在这里，每天看着那么多的死去。她第一次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感到深深的无力......

鱼辰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哭泣的明时心，自从上次弑神图的事情后。鱼辰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别人了。而在以前的日子里，他最觉得亏欠的就是明时心。

当时自己受暗的影响，用冷漠和拒绝来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鱼辰终于醒悟。

“你生病了。”鱼辰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人儿说道。

明时心缓了缓，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依旧冷漠的对鱼辰说“我怎么样还不用你来告诉我。好了，我现在要继续研究了你出去，不要打扰我。”

“可是。”鱼辰还想说些什么，但明时心烦躁的把鱼辰从房间里推了出去。

空旷的房间里，明时心的身体无助靠着门滑落。

“我是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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