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说完就开始喊疼,把自己袖子一掀,胳膊上浮出了一道血淋淋的血条子,李疯子赶紧说,自己不能再多话了,泄了天机得背因果,下面的人正在抽他呢。
听老四说到这里时,我还有些半信半疑,就当听笑话似的哼了一声,老四说:“你不信?那我给你说个我亲眼见过的事儿。那是去年夏天的事了,我跟村里几个人去赶集,就看见李疯子一个人在集市上溜达,时不时还自言自语两句,毕竟是一个村的都认识,我们就凑过去跟他说话,然后有个人就给他出难题,说不信他真能勾魂,让他现场给试试……你猜李疯子怎么说的?”
袁凯摇了摇头,老四又说:“他说时间还没到,他来集上勾的那个人下午两点才死,但是能给我们证明自己的身份。”
“哦?他怎么证明的?”袁凯问。
老四答道:“他指着前面正买菜的一个不认识的女的说,你们信不信我看她一眼,就能把她吓得尿裤子?我们当然不信,就让他现在去试,结果李疯子真走了过去,从后面叫了那女的一声之后,朝着女的瞪了下眼珠子,那女的吓得当时就坐地上了,裤子也湿了……这是我亲眼得见,当时我们都傻了,后来李疯子告诉我们,他是这片儿的鬼差头子,那女的也是鬼差,能看见他真身,但是刚干没多久,结果让他一瞪眼给吓成这样……当时李疯子说完这话,就开始咧嘴,然后血从他背后破背心里渗了出来,我们把他的背心撩起来一看,他背上凭空多了三道血条子,他说是自己说太多让下面人打的……”
老四说得绘声绘色,还几次申明是自己亲眼得见,袁凯也不敢不信了,就问他:“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个李疯子时而清醒时而疯疯癫癫,跟人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开始耍疯,可是当天下午两点钟,集市上真死了人,一个在集上卖菜的老太太,因为天气太热中暑死了……”
听老四说完,袁凯沉默了许久,随后转身问王连说:“王连,难道真的有这种事?”
王连点了点头,答道:“我听我师傅说过,人间确实有位阴间办事的阳差,用我们行内话说,叫‘走无常’,什么牛犄角、马脑袋、牛蹄子、马辫子,表面上是普通人,其实是开了灵光,被阴间的牛头马面选做了勾魂的鬼差。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这种人一不给人看相算卦,二不会驱魔除癔症,所以没什么名声,大多都被当成是疯子或神经病了……”
话说完,王连皱起眉头一阵沉思,忽然又说:“可我有一点想不通,既然是阳差,好好给下面办事就好,心善的也就提前个几分钟提醒一下死者家主就不错了,可他从上礼拜开始就每天来一趟,就跟在帮五爷倒计时似的,这又是为什么?”'
王连这问题,大家根本回答不了,一时间屋里又陷入了沉默。
袁凯望了一眼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的五爷,不禁心血来潮,站起来说:“我不管他是马脑袋还是马机魃,我得救五爷,我找他去!”
袁凯站起来就往外冲,王连赶忙拽住袁凯说:“你去了又能怎么样?软的硬的我们都试过了,人家是阴间当差的走无常,根本不吃这套……”
“那是你们心不诚!”袁凯气急败坏地说:“实在不行老子宰了他!我看他还敢来勾五爷的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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