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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漪办公室出来,此时已是黄昏,窗外一片橙黄。教学楼被蒙上了一层浅棕,常春藤构成了剪影,伴着稀疏的风声起起伏伏,风偶尔嘶叫一声,撞在窗户上,在极静之中喧闹着。
浪费了不少时间去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江安月不想思考刚才周漪跟她例举的两个问题,第一,关于成绩她不在乎,她完全没有适应这个世界,学好学坏取悦不了自己,无法为情绪推波助澜,也得不到心理上的认同,没有激动,没有欲望。这个位面是真实存在的吗,它真的不只是一部小说吗而是一个世界?我的努力会得到回应吗?像把石子投入判不出深浅的悬崖,是被吞噬?还是得到一声脆响?
第二她无所谓选系的问题,做强攻系魂师挺好的,即使对自己的未来不利,她也不愿意去改变什么,原因一样:就是没有认同,她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活在这个世界像一场游戏,输了只是输了,没有别的意义。
她走在无人的走廊上,将大脑放空。
江安月面对事情的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开学之前还跃跃欲试,即使身处于圣灵教的掌控下也会乐观起来,可是在这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里,热情很快的被磨损,磨的只剩下灰烬。她的热情像一杯烧刀子,初入喉滚烫灼烈,但不持久,这种感觉很快被消化掉,只剩下粘附在喉咙深处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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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用空气将肺填满,沁凉的触感滑过气管在快要进入肺时被暖化,消失不见。感受着空气在肺部沉降,再从鼻孔溜掉。江安月感慨,这个地方也不总是坏的,至少,空气很好,这一点很难得。
周漪还算人性,没浪费她太多时间。这个点掐的刚好,此时的食堂估计好菜都被抢光了,但不会一点都不剩下,当然霍雨浩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些因为改论文而延迟下课的高年级学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嘴中抱怨着拖堂的老师。
啊...江安月叹息,把肺中最后一口浊气吐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
这需要抢的晚饭让她万分熟悉,这个在几乎出现在每一个学校的情景与人生中某个相似的时段遽然重叠,猝不及防,朦朦胧胧的记忆上涌。
某年的某个下午,某个教室里的某个人,看着下课铃响后向食堂飞奔而去的同学,像轻盈的燕子,一个一个从身边掠过。一幕幕画面像黑白电影一样在江安月眼前扫过去,欢快跳悦的人群延伸至远处一点,变成漆黑的简笔画,再化为一只一只燕子,融入无边的白色背景中。然后在某个天崩地裂的清晨停止放映,某一天,天地塌陷,然后记忆静止,坠入深渊,石沉大海。
江安月甩了甩头,不愿意再想下去。有时候她觉得上一世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太深刻,即使还没有这一世十二年过的颠簸。如果这辈子的记忆是拿笔写在脑子里的,那么上辈子的记忆就是用赤红的铁烙在心里的。那不一样。
人是念旧的。
江安月很焦虑,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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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新生考核来的很快,很紧迫。生活中的情感是有必要抒发的,可是我们依旧无法忽视现实中的事情,即使某些障碍使人无法全身心的投入。
晚饭后,江安月回到寝室休息,在所有考试结束正式学生名单敲定之前晚自修都不会开展。因此她还有很大一段属于自己的时间,戴斯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江安月也懒得去找她,回到寝室就在床上盘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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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不是体制的,是灵活的,这里的学生通常不会受到太多的来自老师的压力。而这份“灵活”往往才是最大压力的来源。这里的老师会给你一个目标,告诉你达到它就是你的任务,再袖手旁观,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让你绝望,然后在绝望中推动自我探寻极限。
新生考核的准备周从今天开始,同样的,从今天起不再会有任何体能训练,没有实战课,除了下午的理论课其他时间都是放空的。除此之外,江安月还发现学校食堂的饭好了很多,多了很多之前没见过的“天材地宝”,据说营养价值很高。
她突然想到下午课间戴斯洛的吐槽:我们就是一群被放养的猪么。
是啊,就是放养。吃的是“高能量”“高蛋白”,不打任何激素,让你自行生长,然后剔掉劣种,选出猪群中最优良的。
没有人带你拉体能,没有人逼你实战演练。从今天开始全靠你自觉。不给自己上紧发条,就等着被踢吧。江安月发觉自己还是适合有压力的环境,像现在这样放松的状态让她心慌。
江安月的上一世也遇到过“不努力就被淘汰”的情况,说遇到过,不如说是十年来一直净泡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已经习惯于承受压力,那个时候,有明确目标,有老师为你指明方向,告诉你往哪里跑,什么是正确,然后你只要做到一往无前。
在这个斗罗大陆上,没有绝对的正确,不一样的武魂,不一样的天赋,成功没有模版,除了拼命的狠劲,还要有明辨方向的灵气。
对于这一点,江安月自认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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