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突然插入的番外,讲的是霍雨浩小时候的事哦。有点意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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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神参照着自己的样子造出了人类。既然人和神如此的相像的话,那高高在上的神一定也不善良。
————题记。
母亲的死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可是戴雨浩觉得那还发生在昨天。
春雨播撒在山林上空,泥土被滋润的细如羊脂,因为是土褐色的所以看起来像巧克力酱一样绵软,一点点的和春草间雨水和成的小溪流交汇融合。矮小的土碑经不住涓涓细流的推搡,快要倒下了,但始终坚毅的伫立着。
霍云,死后的你还是那么坚定不屈,像你那坚守在战场上的丈夫。
你等到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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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雨浩将头埋在肘间,泥土和雨水和成的小溪将他团团包围。他上午的时候就来这里了,那时将近正午,阳光刚好。
他一动不动的,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但其实他还眯缝着眼睛,雨水和着泪水在被冻的发红的脸上留下道道划痕。戴雨浩横卧在青草间,闻着雨中浓厚的山野味,抽泣了几下,又猛吸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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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妈妈带回来的烧饼,好香啊。刚烤好的,好暖和,冻红的手,马上就不痛了。饼的边缘比较厚是软糯香甜的,饼的中间是轻薄酥脆的,还带着一点焦味...哎呀,好好吃,因为太好吃了一下子吃了大半个,妈妈还没吃呢。
沉睡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扬,沉溺于幻想的梦中,疲倦的大脑将他带往甜的发腻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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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壁炉的火焰闪着灼热的金光。毛毯干爽柔软舒适,裹上就感觉不到一丝寒冷。烧饼的味道在嘴角里徘徊,舍不得吞下去那丝丝缕缕的甜。不需要担心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不需要着急今天会不会受冻明天会不会受凉。这块烧饼,他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全然随他高兴。烧饼凉了,还有壁炉可以将它烤热。
妈妈,再多陪我一会,再多陪陪我。多吃点烧饼,你吃一大半,我吃一小半。
霍云和戴雨浩母子俩守在壁炉前。戴雨浩喃喃道,好幸福啊。这样的时间,是一分一秒都要细细品味的。是一分一秒都舍不得过的。仿佛在天地间,唯有他们母子是被神所眷顾的,无比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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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来势猛烈,大雨滂沱。空气湿度饱胀,每一缕风都夹带着阵阵水汽。温度又降了几分,大雨浇灌下,小土碑在颤抖。雨点打在戴雨浩瘦削的脊背上,湿透了的薄衬衣根本不御寒,虽然已经入春了但下了雨还是很冷。
好冷啊。壁炉不见了,毛毯淋湿了,烧饼没有了。送来烧饼的妈妈...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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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弱的孩子张望着,可是身体越来越轻。轻的可以飘起来,可以飞到空中,可以飞到云上,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璀璨夺目的银河飘在视野的前方,星星点点的。戴雨浩走近看,原来那是一个大大小小光圈组成的银河。
颜色也不一样,多数是白色和黄色,其中参杂着紫色,偶尔能看到黑色,只看到一个红色。不知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只是意念一动他的身体就向前飘去。戴雨浩知道,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光点。
冰蓝色的小光点在光圈银河里穿梭,对于这样的飞行他还不熟练,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移动,难免会撞上那些光圈。那些光圈很温暖,后来,他有时飞累了就停在上面休息。
休息之余,他又思考起来。这么说,他是不是永远见不到妈妈了。人死了究竟会去哪里,是去神那里吗。还是永远失去意识,不再思考了,堕入无限的黑暗中,愈沉愈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没有光圈银河的地方,一片漆黑。想不通,戴雨浩好想知道,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能替他解答就好了。突然,他发现有人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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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头发的女孩子抚摸着其中的一个白色光环,动作轻柔细腻,像在关怀初生的婴儿,又像在欣赏珍奇的至宝。
戴雨浩飞过去,落在她手边的一个光环上。看着她的动作。
少女有一张极为抽象的脸,脸上两圈紫色的晕染像是眼睛,概念化的鼻梁,没有嘴巴,皮肤很白。天蓝色的紧身衣,身材修长高挑,除了领口的扣子没有其他装饰了。银色的长发垂直脚尖,泛着层层金属光泽。
戴雨浩想,要是她能长得再具体一点,那一定是很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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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呀。”戴雨浩问那个抽象的女孩。
“读记忆...”
“为什么要读记忆?”
“不知道。”
两人自然的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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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来这里的啊,多无聊,一个人都没有。”
“神。”
“那你叫什么呢?”
“我没有名字。”
她真可怜,没有名字,在只有自己的地方,干没有缘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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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魂环,你在读魂兽的记忆吗?”
“不是,有魂兽,也有人类的。”
继而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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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说,是神叫她来这里读这些魂环的记忆。而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么多魂环,究竟要读到什么时候呢。
“要不...我帮你一起读?”
“好,把手放在上面,集中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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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雨浩把他的“手”放在白色光圈上,深呼吸平静下来。然后一幕幕画面呈现在他眼前。
魂环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年轻的时候曾弄丢了自己的女儿。后来他的妻子走了,他在邻居老人的儿女的照顾下走完了一生。
“能跟我解释一下吗,人类的感情我并不能完全明白,我只能看懂魂兽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要照顾不相识的人呢。”抽象的女孩道。
为什么呢,戴雨浩隐隐约约想起了之前帮助他们母子两的另外一位姨娘。他们其实并不必对母子俩很好,可是为什么呢。
“善良的人总是希望多帮助一点别人吧……”
抽象女孩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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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不到一分钟就读完了,他将“手”从光环上面一开。光环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接下来,他又将手放在了一个黄色的魂环上。魂环的主人是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寄人篱下,后来死于瘟疫。戴雨浩叹了口气,神对她真不公平。
然后他又读了紫色的,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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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鲜红的魂环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是什么?红色的光圈,万千光环中只有它一个是红色。怀着好奇的心思,戴雨浩小心的触碰它。
“不要碰它!”抽象女孩突然惊叫,想要阻止他。可是戴雨浩已经将手掌印在光环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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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树被风要的飒飒作响。小土碑半个已经陷进了泥土里,枯枝败叶将它裹住,将她的脖颈勒住。
戴雨浩被吸进那个红色光环中,他来不及发出一声呼救的声音就消失在了整片银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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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怒,挣扎。遍体鳞伤的戴雨浩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手脚上套的是枷锁,胸口上、大腿上留下的是鞭子抽打的痕迹。
有人在他的身上刻字。
贱、蠢、丑、恶、劣、死、傻。
有的是被刻刀割的,有的是用烟头烫的,有的是拿煤块写的。遍布全身,无处不有。
而在他的胸口正中央,一个“神”字的在表面的皮肤上,好像深入了骨髓。
“神”和那些代表丑恶的字眼铭刻在一起,歪曲着本来的字形,像一张丑恶嘴脸。仿佛他们本来表达的都是同样的意思,传达的是差不多的情绪一样。
你有多贱,神就有多蠢。
你有多丑,神就有多恶。
你是神创造的,你像神,神像你。
神安排你不公的命运,神是不是很不可理喻!
是的,但是因为你们很像,所以你也很不可理喻!
都是你应得的!都是你该得到的!
戴雨浩歇斯底里翻身,头在水泥板上撞的鲜血淋漓。身上刻的字,每一个笔画都是一道伤口,拉扯着逼着他接近极限。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神本就是个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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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含着一滴水珠,很快便不堪重负。滴落下来,滴在沉睡的戴雨浩的脸上。他惊醒了,原来自己已经在这里睡了一晚了。
雨停了,晨曦的微光有些刺眼,照在那一方小小的土碑上。
戴雨浩揉着眼睛爬起来,擦着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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