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情况不容乐观,长时间的高烧本就在透支你虚弱的身体,再加上枪伤没有得到及时处理,伤口发炎肿胀,险些感染了破伤风,而之前又遭到了精神上的极大创伤,现在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也就头部的伤口还算浅淡,不然头晕恶心绝对是常有的事,再严重点估计能直接造成脑出血。
当时雷伊将你抱回来时,你浑身上下都是血,面色苍白地没有一点人色,哪怕是几个老练的医疗急救兵也是一脸严肃地进去,满屏泪水地出来,说要不是有重生宝石帮你吊着一口气,你早就没命了。
得知此消息的众机和众灵更是沉默的沉默,愤怒的愤怒,痛心的痛心,甚至还有直接折返跑去找海盗算账的,但因为你跟尤尼卡他们决绝的手笔,最终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发泄口,只能心情沉痛地蹲守在门外,静静等待你的苏醒。
“吱呀。”紧闭的木门被再次推开,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赛尔和精灵的注意,只是两机略显低落的表情让还有几分希冀的赛尔和精灵只觉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怎么样怎么样?琴烟她,还好吗?”赛小息有些不死心地上前询问,跟在脚边的小米也是微红着眼看着她们,脸颊上被泪水打湿的绒毛都还未干涸。
两个赛尔没有回答,甚至还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愁云惨淡,然后默不作声地向一边走去,看样子不是很想回答赛小息的问题。
“哎呀!你们倒是说呀!琴烟她到底怎么了?真是急死机了!”阿铁打挥动着已经没电的斩月双刀,心急地来回踱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屋里看看。
小爱见卡璐璐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在斟酌了一下词汇后,这才轻声说道:“琴烟她……睡下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能听到!我在问你们琴烟她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小克见这两个机迟迟说不出一个准确的话来,直接将明话摊了出来,那样子甚至比阿铁打还急。
“还能是什么状态?被海盗伤成这样,估计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了。”万小通难得没有转他的笔,在说完后,便神色悲哀地仰望着头顶的蓝天。
那边几个赛尔的对话传递到这边几个沉默着的精灵耳中,周围的氛围明显变的更凝重了,甚至能听到几道咯吱作响的声音。
“嘿,伙计,别那么自责,这不全是你们的错,说到底还是敌人过于残忍,我们应该把这些用来伤心的力气留在那些卑鄙的海盗身上!”
斯塔奥一手拍了拍尤尼卡的肩膀,一手紧紧攥成拳头,眼中燃烧着如熊熊烈火般灼烫的愤怒和战意,这可能是他这些年来极少数能被真正激怒的一刻,不为别的,就为帮他追来无尽能源,且让他一眼心悸的女孩。
“你说的话我不反对,但能报复的对象已经不知所踪,也就她被伤得遍体鳞伤,而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默许造成的,”说着,尤尼卡便自嘲一笑,勾起的嘴角也含着一抹苦涩:“也许她遇到我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斯塔奥还想说什么,就被一边哭的稀里哗啦的哈莫雷特打断:“呜呜呜,尤尼卡,你别这么说,是我太弱太懒了,如果我曾经没那么好吃懒做,而是努力修炼,琴烟怎么会有机会去替我们吸引火力?”
说着,他便抱着不死·烈羽的其中一只翅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上蹭着,而不死·烈羽也是心大,竟然也不嫌弃他,甚至跟他一起哭得稀里哗啦,一龙一鸟就这样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是什么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分离多年终于见上一面了呢。
帕罗迪亚沉默着窝在一边,表面上没有受到太多影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得知你险些丧命于海盗手中时,自己即便四肢着地也险些没站稳路,那一刻,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更不敢去想未来,而这些明明是平时经常思索的问题却让他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他看着不远处围在一起的几个赛尔,鬼使神差地迈动步伐凑了上去,借着身高优势,他十分清楚地看到了诺诺上你和这几个赛尔的合影,而你在其中的笑容更是纯真到没有丝毫杂质,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但拿着诺诺的粉色赛尔的话却让他从这洁净的天国坠落到了冷酷的现实。
“她现在都不笑了……也许以后也不会了。”
“咚!”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土地皲裂的声音,回荡在这方气氛低沉的环境中,让还在翻阅回忆相册的几个赛尔全都禁了声。
黑白相间的魁梧精灵紧紧攥着拳头,即便手臂被盔甲覆盖也能看出其中暴起的青筋,而被他一拳砸中的地面则如蛛网般皲裂开来,并在中间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
他收回手,破裂的土屑从他攥紧的指缝中零散掉落,玛瑙般殷红的眸已然是被愤怒染上了几分压抑的怒火,随着高大身形的起身直立,自内而外所散发的压迫感同投射的阴影向外不断扩散,瞬间笼罩了脚下一片干涸僵硬的黄土。
“盖亚,你要去哪儿?”蓝白色的青年精灵正略有低落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澄澈的蓝眸已是不见以往的欢悦活跃,就连身后的尾巴都颓唐地搭落下来。
他见盖亚气势汹汹地就要向天边飞去,赶忙起身拦住了他的去路,毕竟作为能放心将自己的后背托付出去的队友,他也算了解对方的脾性了,这一去保不准又是无用功的发泄。
“让开,卡修斯。”盖亚直直凝视着面前青年精灵的双眼,眼底的戾气没有丝毫消减,唯有紧握成拳的双手稍稍松去了些许力度,但也仅此而已。
“冷静点盖亚,海盗已经因为我们此前的冲动提高了警惕,现在再去强闯防线,只会让我们处于被动状态,甚至还有可能被他们钻了空子,如果再让琴烟被他们抓走,那后果……”
说道这里,卡修斯没有再向后说下去,他的脑海在这一刻突然闪现出与你相见时的第一面,只是那张曾让他惊艳过且刻骨铭心的照片已经不再鲜活,上面少女清甜纯真的笑容也正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晚被“血泪”模糊的容颜,以及如同没有光源的夜空般压抑浓稠的黑。
他沉默着收回落在对方身上的视线,看向不远处半掩的窗,午时的阳光明明如此柔和温暖,但他却觉得那是冷的,就像当时你眼底的绝望对外界无声的哭诉,传递给他的信息只有被寒凉冻结成的冷霜——他好像听到你在说,这个世界真冷。
他没有再去阻挠盖亚的行踪,而是再次靠在刚才粗壮的树干上,清秀的眉紧紧皱起,随即又轻叹着呼出一口浊气,情绪是从未有过的低落。
“布莱克,你说,人类若是从阴霾中彻底走出来,需要多长的时间?”
沙…沙…
头顶的繁茂枝叶被微风吹起,舞奏着舒缓和煦的音乐,摇曳的绿意闪过开开合合的缝隙,将其中闭眼小憩的夜神若即若离地显现出来。
听至卡修斯的疑问,布莱克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靠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任自己隐匿在繁茂枝叶的阴影中,一身的浓黑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唯有收起幽火的夜魔之球正散发着微弱的暗光。
“卡修斯,治愈创伤的不是时间,”短暂的沉默过后,阖目的夜神终是睁开了双眼,那幽谭般深邃的眸在昏暗的环境下如同寂夜的深海,无声地翻涌着海底难以窥见的暗流:“而且人类是群居生物,对自己的种族有很强烈的归属感,你应该也不想自己被一群异类盯着看。”
卡修斯张张口,最后到底是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他知道布莱克在提醒他不要将亲和友善当做一切苦楚的万能药,不是所有的痛苦都能被关爱轻易抚平的,起码不会在一个脱离种族的小女孩儿身上有太多显著的效果,毕竟治标不治本。
“但我总归要试一试,我想亲口告诉她,也想让她亲身感受到,这个世间有很多值得留恋的温暖,冰霜再寒冷,也无法冻结心向往之的希望。”
卡修斯沉吟片刻,最终攥紧其中一只大手,眼底的低落也被坚定所取代,他再次看向木屋半掩的窗,一丝释怀的微笑自嘴角蔓延,亦如初见你时那开朗阳光的笑容,这是他对你发自内心的善。
“……随你。”布莱克微微侧目,没有任何同对方争论的动向,而是再次看向那些渐渐滴漏干净的输液瓶,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到挂在高架上的点滴。
其实这仅有的能被捕捉到的有关你的画面并没有值得关注的地方,他只是喜欢看其中平缓流淌的水流,这让他能够清晰地在脑海中描绘出你生命律动的轨迹。
想至这里,他突然微敛眸色,收回停留在那令他难以遏制情绪地方的目光,并让自己再一次隐匿在树荫内的阴影中。
夜很长,萤火很暗,望不到边际的黑夜中,只余下寂夜的无声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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