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叶冰裳以为，只要自己改变人生轨迹，便好。

  天意难违，澹台烬回了景国，攻打盛国。

  叶家投降，成为澹台烬麾下。

  一时之间，整个都城，将叶冰裳当做众矢之的，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她在大街上，被人用石头砸晕了过去。

  醒来后，萧凛说要将她送走。

  叶冰裳知道，自己如果离开萧凛，只有死路一条。

  便求萧凛，能否跟在他身边。

  萧凛同意。

  他带兵去攻打澹台烬，叶冰裳随之去了。

  却陡生变故，在去找萧凛时，天地晃动，她从悬崖上跌了下来，一条巨大的蛟龙，将她接下，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在这里，她不是叶冰裳。

  而是腾蛇一族的圣女。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行为，所言所行，好像另外一个人。所以，她躲在这个躯壳中，默默旁观。

  她的青梅竹马，便是冥夜，这个跟澹台烬长相相似的男人。

  （以下为天欢，冥夜的称呼）

  “天欢，过来。”冥夜唤她。

  对于冥夜，她来这里后发现，这副身体接触最多的人，对她最好的人，便是冥夜。

  她乖乖走过去。

  冥夜将她带到身边，随手一画，满天流星滑落，这样的美景太过震撼，漂亮的流星拖着尾巴，像萤火虫般，落在银河中。

  “真好看。”天欢眼里亮晶晶的，看着上清的天河。

  “喜欢吗？”冥夜问她。

  天欢点头，有些难过。

  她道：“从没有谁，对我这么好过。”

  “天欢，我对你好，你开心吗？”冥夜抚了抚她的头发。

  天欢眼里凝着泪珠，忍着没有掉下来。

  “你会一直对我好吗？”她心中惶恐，害怕他有一天，对她不好。

  冥夜轻笑，弯腰，在她额头上弹了弹。

  “笨蛋。”

  天欢眼里的泪滑落。

  在叶冰裳的记忆中，仿佛也有人笑着骂她笨蛋。

  那人似乎有些生气：“叶冰裳，你个笨蛋，就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我澹台烬，非叶冰裳不娶！”那人不知羞的冲着山谷喊。

  或许是叶冰裳的情绪影响到了天欢，她眼里的泪越掉越多，冥夜慌了手脚，为她擦泪。

  “别哭了，不然你父亲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冥夜不会哄人，他彼时还年少，对待欢喜之人，总是手足无措。

  天欢被他笨拙的模样逗笑。

  叶冰裳想，没事的。

  虽然最后属于她的，都会被抢走，那么起码曾经也算拥有过。

  看着她哭红了眼眶，像极了小白兔的模样，冥夜克制不住，在她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天欢耳根红透了，“哥哥何时这般轻薄？”

  冥夜声音沙哑：“你也很少唤我哥哥。”他低头，抱住叶冰裳，逐渐加深这个吻，两个人越吻越情动。

  蛟龙现出尾巴，勾着腾蛇细嫩的尾尖，缓缓用力。

  天欢的舌尖被轻咬，眼里泛着水光。

  冥夜道：“等我们成婚，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这话如同一场梦。

  冥夜被魔神打伤，落入漠河，她拼尽全力，用了漠河法宝救他。

  醒来后，冥夜娶了桑酒。

  天欢心痛欲绝，叶冰裳同样悲泣，她问天道：“属于我的，都终究会成为别人的吗？”

  冥夜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天欢不屑去沾染别人的丈夫，冷冷的看着他们。

  看着冥夜逐渐爱上桑酒，看着自己发狂。

  看着自己被挖仙髓。

  “吾妻冰裳，我成了景国皇帝，三日后，我会到盛国接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是的，我澹台烬，会再娶你一次。所以吾妻，再等我三日。”

  醒来后，她还是宣成王侧妃。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爱上了她的三妹妹。

  叶冰裳并不傻，她一眼便能看出来，因为爱不爱一个人太明显。

  而叶夕雾，好像更讨厌她了，从一开始的讨厌，变成了仇恨。

  那些天欢做的事情，仿佛都成了叶冰裳一人所为。

  身边的人对她态度越发冷淡，仿佛以前她从没有受过欺负一样。

  而这一切，源于幻境。

  叶冰裳觉得，自己还不如天欢。

  起码天欢是真心被爱过一场。

  她算什么？

  无聊时，别人消遣的玩意儿吗？

  叶冰裳眼泪哭尽，唯余仇恨。

  吾妻：

  展信佳。

  我在景国的后殿里种了许多桃花，待来年三月，我们可以看到桃花盛开的美景。

  你上次说徐妈妈家添了个小子，回头我们也要他十个八个的。

  但是我后来又想，生孩子多了对你身体不好。

  所以，我们只要两个便好，一个女儿，长得像你，一个儿子，长得像我。

  这样，我们便儿女双全啦。

  我皇兄他们最近斗得热火朝天，我呢，隔岸观火，不掺和他们。你再多等我几个时日，等我解决完景国这边的事，便赶紧回去找你，

  我好想你，娘子，我的心肝，我的宝贝。

  你也要同我一样，日日梦到彼此。

  ——夫澹台烬

  吾夫：

  展信佳。

  妻日日思念你，特意在信封中夹了一支我特意制成的干花，也就是美人花。希望你在景国，保重身体，莫要受伤。

  这几日盛国下了场大雪，隆冬佳节，我让府中的人都回去过年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圆才好。

  我也想同夫君过年，我包了好多饺子，是你最喜欢吃的韭菜豆腐馅儿。

  你离开这几个月，我日日梦到你，梦里你总是拽着我哭哭啼啼的，我说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你却不恼，抱着我好一会儿说：冰裳，以后不要离开我。是我错了，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

  你在景国，是不是找别的小姑娘啦？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两年不同你讲话，我还要休夫。

  不过，你是我的夫君，我该相信你。

  因此，希望你来我梦里的时候，不要总是哭，要开心才好啊。

  同样，妻希望夫君一切安好，万事如意。

  ——妻叶冰裳

  在牢中醒来，有人为她送了一封信，

  是萧凛写的，

  他死了。

  叶冰裳眼里一片黑暗，从此再无寄托。

  又有人来，将她拖拽出去。

  “真的是，什么命啊？景国皇帝居然要你一个寡妇去和亲。”

  叶冰裳泪水再也流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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