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了最初剧烈的疼痛后,陈和光脸色也是彻底的冷了下来。
他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只能暗恨自己棋差一招,派出去北平暗杀的人没有成功,自己竟然还被洛荷生给骗了,身边的心腹更是对方早已经步下的棋子,结果一步步反过来被人逼到了绝境。
成王败寇,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一瘸一拐的站起身来坐上了椅子,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那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陈阀如今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作主。”他喘着粗气说道,像是图穷匕见,“你杀了我,明日也必然走不出南城。”
“说真的,你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洛荷生微微挑眉,闻言陈和光却是在心底里暗骂了一句,这姓洛的话也没比他少多少。
“我走不出南城?”洛荷生扬起手,不一会儿就有人拖着两条犹如死狗一般的男人走了进来,陈和光定睛望去不由地眼皮一跳。
他认出了这两个人都是玉承芳身边的心腹,也是这段时日在南城和他的接头人。
“比起来,玉承芳那老东西可要比你狡猾的多了,人家压根都不出面,倒是把你诓了过来做牛做马。”
“所以我就只有干脆送他的人先上路了,以后再去找他吧。”
他说着挥挥手,身边的人便将这两个犹如死狗一般的男人拖到了窗口,当着陈和光的面从楼上丢了下去。
空气中似乎传来重物落地的一声闷响,要知道这里可是这栋宅院的三楼,更别提这两个人本就是浑身重伤出气多进气少。光听那骨头断裂的声音,都知道这两个人定然是死得透透的了。
只是这样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难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可饶是这么大的动静,玉阀的人愣是一个都没出现。明明他的人承诺过,只要有任何其他的动静,他就会立即在后方接应。
陈和光的呼吸不由地更粗重了几分,他知道洛荷生这一手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更是告诉他,南城,如今就是他说了算。
看来玉承芳这个老东西压根没和他说实话,眼看着形势不对,他倒是抽身而退逃得干干净净,却偏偏让他留在这里断后。
陈和光脸皮一抖,下意识地看向眼前俊美精致的男人,却见他唇角含笑,眉眼微挑,完全不象是刚刚杀了两个人一般,倒像是欣赏了一出什么有趣的戏剧。
传闻中他虽然年轻,却是心狠手辣毫不手软,这可真是一点都没夸大。
他心头剧震,下一瞬就见对方目光如电地朝着他看来。
突如其来的,陈和光的后背上沁出一层冷汗,瞳孔紧缩,他害怕了。
“少帅只要放过我,我这里可以拿一些玉承芳和米国人之间的秘密情报作为交换,还有我知道玉乘芳手里得到了一份米国人给他的武器图纸,就是为了对付洛帅你的军队。”
或许是生死关头,这位陈大帅倒是能屈能伸,什么都肯张口吐露出来。
原本他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吐露玉乘芳的秘密越多,他们两家对上的机会就越大,只要他能活下去得到喘息的机会,鹬蚌相争还不是照样渔翁得利。
但前提是,他能活着出去。
冷笑一声,这位洛阀的年轻统帅依旧背脊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甚至悠闲地翘起了长腿,丝毫不为所动。
“就这些?这可远远不够买你的命。”他说着,接过一旁副官奉上的热茶抿了一口,那双眸子犹如深潭,完全让人看不清深浅。
刚才还犹如地狱修罗一般的男人,如今却是优雅如贵公子。
但陈和光知道,他这个架势就是在等自己表态,如今自己的性命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于是咬咬牙他又道:“我这里还有他和皇朝余孽之间来往的证据,玉乘芳一方面和米国人合作,另一方面也收留了刘姓皇族中人,预备联合扶桑人复辟皇朝,如今国号都已经拟定,更准备好了舆论造势。”
但洛荷生却是笑了一下,接过身边副官递来的手枪,开始慢慢地往里装子弹。
陈和光舌灿莲花的说了一会,见他如此顿时就停住了,一时间冷汗涔涔满脸紧张地看着他。
反倒是洛荷生还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不说了,说啊,我还挺好奇你还能说出多少我感兴趣的事情来,刚才那些可还远远不够。”
陈和光知道,他这是嫌弃自己表示的诚意还是不够,却不知道,洛荷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他活着离开。
从他提议说要和洛荷生合作,瓜分蜀中将华国的土地作为收割利益的地盘的时候,他就已经把眼前的男人看成一个死人了。
他洛荷生从来不和卖国贼合作。
“少帅莫非就不想知道玉乘芳下一步的举动?我可是知道他预备怎么对付洛阀……”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响亮,这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而产生紧张的语气。
却见洛荷生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食指抵在唇上,轻轻地道:“嘘!”
那目光森寒如冰,冷冽惊人,连陈和光这个老狐狸都是禁不住心头一悸,心惊肉跳之下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说到玉承芳,其实,我还真的准备了一个礼物想要送给他呢。”洛荷生微微扬手,就见他身后的副官会意,走开了片刻后方才缓缓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只黑色小盒子。
陈和光目光惊疑不定,背脊冷汗直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本能的觉得这盒子里装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洛荷生微微后仰,轻抬下巴:“陈大帅怎么不看看我给玉承芳准备的礼物呢?”
陈和光看了他一眼,按了下箱子上的塔扣,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木盒的盖子悠悠弹开,而下一瞬,他瞳孔微缩,整个人都朝后一仰,险些没摔下椅子,满脸的惊魂未定。
盒子里,躺着的赫然是在蜀中埋伏许久来自扶桑大司令官南次郎的脑袋,此时他正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怎么了,陈大帅这就受不了?”洛荷生轻笑一声,“不过一个人头罢了,大帅见多识广,应该不会被这个吓到了吧。”
陈和光毕竟也是一方统帅,被惊了一下之后很快的回过神来,面色发沉:“少帅这是什么意思?”
杀了米国的上将不算,居然还派人去千里之外收割了这个扶桑驻华总部司令官的头颅。
最关键的是,他可是知道这个南次郎就是背地里和玉乘芳对接的扶桑最高首领。
所以,少帅这是告诉他,他刚才说的自己早就全都知道了?
这个可怕的男人……
“我这只是回礼罢了!”洛荷生笑了一下,表情意味深长,“想杀我,就要有这个觉悟,回头我把头颅装到盒子里还给玉乘芳看看,让他知道我洛荷生眼里的扶桑人就只配这个下场。"
“不过陈大帅不妨猜猜,这盒子里下一次装的人头,又会是谁的呢?"
刚刚丢了人下去的窗户仍是开着的,夜风轻柔拂过他的脸颊,但是此时这位年轻俊美的少帅脸上的笑意是冰冷的,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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