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去青丘参加满月宴时,东华忽觉住了十多万年的太晨宫清冷的厉害,品茗、调香、垂钓...往日都是消磨时间的好消遣,今日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重霖在帝君身边呆了上万年,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反常。看着帝君略显焦躁的举止,重霖忍不住问道:"帝君因何事烦忧?"
东华一怔,问道:"竟如此明显?"
重霖点了点头:"除墨渊上神羽化之时,重霖再不见帝君如此情态。"
东华伸手抚了抚心口,也有些疑惑:"可本君亦是不明,只觉这里有些发空。"
重霖灵光一现,原是因着润玉。在他看来,润玉入这太晨宫不过数月,就能得到帝君如冰雪初融的温柔,假以时日,帝君怕是要红鸾星动,事情竟如他所料。
看着尚未开窍的帝君,重霖左思右想,终是问出了口:"帝君,您还是看不清对润玉的心意吗?"
东华眉心一跳,似乎被戳到了什么心事一般,矢口否认道:"本君能起什么心思?"
重霖低声道:"帝君,假若润玉留了饭菜,可不是给帝君的。"
东华眉目一挑,细思片刻,佯做平静:"有何不可?"
重霖追问道:"若是他制作的糕点,被他送了旁人?"
东华垂下了眼眸,看不清面上的喜怒:"也可。"
重霖一看不奏效,咬了咬牙,祭出了撒手铜:"若是润玉桃花入命,喜结连理,到那时,他自然要离了太晨宫,帝君您......"
东华猛地抬眼,眼眶微微赤红,垂落的银发无风自动:"你说什么?"
重霖咽了咽口水,心念电转间,语速极快的问道:"帝君,重霖只是假设。您难道看不出,润玉对您早有情意?"
梨花木桌椅、青瓷茶杯一下停了震颤,银发也柔柔落了下去,场面须臾静寂了起来。
重霖提着的心放了下去,看着有些茫然的帝君,叹息一声:"帝君在润玉面前不会自称为君,帝君无心他事,却指引他入学堂、识典籍,又耗费数日为他铸了剑,帝君可还记得,上一次铸的剑现在何处?"
东华手指微动,他自然记得,他此生仅铸了两柄剑,一柄在润玉手上,另一柄就是陪他征战各族的苍何剑。
东华薄唇微抿,盯着重霖静默不语,重霖也不再多说,躬身下拜,静候帝君发落。
片刻,东华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重霖,你僭越了!你先下去,不可有下次。"
重霖轻呼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应声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背部一片湿冷。
东华用力揉了揉额角,起身来到了妙华镜前,一向杀伐果断的他现在竟有些犹疑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不受控制。
东华细细的思量着:润玉分番薯给他、又用结界护他周全,他就借了太晨宫给润玉暂居;润玉给他备下饭菜,他就容润玉识文断字;润玉送星辉凝露,他就谁了燕池悟这个陪练;他自觉知音难觅,就铸剑赠礼......他当时只道平常,现在想来确有些不同寻常。
东华思绪乱糟糟的,他以命护苍生,早在三生石上抹了名号,此生断不会有任何姻缘。那他对润玉,究竟是什么想法?
东华苦思半日,才下定决心,挥袖召出水镜,将青丘的情状映得纤毫毕现。
青丘在四海八荒中都是出了名的福地,青丘狐族也是钟灵毓秀,个顶个的修为出众、皮相出挑。因此,东华定睛看去,只见润玉的身边环肥燕瘦,偏偏润玉还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
东华怒气勃发,什么纠结犹豫、不落红尘、缘起缘灭,直接被他打包扔去了脑后。
重霖见帝君回了太晨宫,虽然还是那副从容淡漠的神态,但重霖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好。
等到东华坐在了重霖的眼前,重霖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深怕帝君找自己秋后算账。
东华沉默了半天,声音冷冷淡淡的问道:"润玉对本君当真有意?"
重霖重重的点了点头,无比确切的回应帝君:"重霖不敢妄言。"
东华心气稍微平了一下,语气带了些疑惑:"那他怎么会与那些狐族交往甚密?"
重霖一阵无言,帝君这窍竟是被一缸陈醋硬生生灌开的,忙出言安抚:"润玉脾性温和,自然是长于交际。只是他素来知礼守节,定有分寸。"
东华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这才熄了一口心火,否则他怕不是要直接冲进青丘,把润玉拎回太晨宫。
东华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你先下去。还有,往后莫要再直呼其名。"
重霖垮了垮脸,但还是维持住了最后的体面:"是,重霖谨记在心。"
东华按耐了两天,好不容易盼过了满月宴,迫不及待的上了青丘讨要润玉,却被百般阻挠,尤其是青丘小帝姬的提议,可真是明目张胆的以多欺少。
东华眯了眯眼,却也无所谓,选中了他自然是好,若是选不中也有操作的余地。
东华淡定的饮了口茶,愉悦的想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作为曾经的天地共主,青丘狐族本就是他的下属,选中了他们也是选中了自己。
幸好,润玉坚定的选择了他,不然就要更早的认识认识这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东华紫府少阳君了。
东华看着润玉向自己走来,心尖都随着他的脚步颤了起来。他这才知道,有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让你付了终身。
润玉,既然是你选择了我,以后可容不得你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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