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总是喜欢过年的。
但是对大人们来说,过年也许并不是那么友好。用会长大人的话来说,大概就是这样的——
“过年?!我看明明是过钱才对!”
每年这个时候是浮空城最清冷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埃克斯这个可怜的孤寡老人只好独守空房啊呸,独守空城。
不过今年,会长大人注定孤寡不了了。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们啊。”洛希尧毫不在意会长大人的死亡凝视:“我们只是在等人而已,仅此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我觉得他就是想多了。”林熙萌揪着围脖上的绒毛毛道:“我觉得他肯定以为我们是要留下来陪他过年。”
“怎么可能!”
洛希尧瞪瞪眼:“陪你过年当然是次要的,不过年夜饭你还是要准备的~”
埃克斯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感动的,乍一听平日里作天作地的小兔崽子们要陪自己过年,不感动一下下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们?
虽然我只是次要的吧……不过,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们在这儿过年凭什么要我出钱!
“等等等等,慢着!”埃克斯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还有谁要来?”只有两个崽的话,他还是能养得起的。但是再多的话……会长大人开始默默盘算浮空城的经费,重建要划去一笔,扩建要划去一笔,来年考核要划去一笔……
现在还要给崽子们发压岁钱……
妈耶,怎么感觉自己养了几只吞金兽啊!
“还有我们!”
埃克斯面部呆滞抬起头,看着门口又多出来的几个脑袋。
嗯,还凑合。
也……不是很多。
洛希尧挠挠脸颊,毫不犹豫戳破会长大人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该不会以为只有我们几个吧?”
嗯?
还有?!
“你可还记得大西洋沿岸被你派去执行任务的老大老二?”
嚯,还真忘了。怪不得这两天清净不少。
“你觉得他俩现在走哪儿都有人追杀像是有家可归的样子吗?”
好像……确实不像。
“那不就得了。”洛希尧摊摊手,表示这很理所应当。
年关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着实是一件很烦人的事情,特别是去那种远到差点赶不回来的地方。
凌邪赶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机舱打开的那一刻,晚夜微风吹散了一身的疲惫,所有的污秽与压抑在此刻荡然无存。他摘下厚重的手套,六角的冰晶翩然落于指尖。
下雪了。
雪景很美,只是身边无人共赏,那也不过是一片死寂的寒凉,即使看得再久,最终能看出来的,不过是让人遍体生寒的孤独罢了。
不过……
凌邪愉快的挑起嘴角,本来打算走去会长办公室的,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今年有人陪他。
“哎,你回来啦?”
“嗯。”他看都不带多看一眼,脚步一刻不停直奔后院栖子堂。
正厅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脑袋顶上肉眼可见的冒出来一排问号。
“他干嘛往后面走?”
“不知道哎,没人告诉他老大还没回来吗?”
“不是没回来。”洛希尧纠正道:“是距离太远赶不回来了。”
屋梁上唐九抻着嗓子嘎嘎叫了两声,然后开始倒数:“三、二……”
“一”还没喊出来,就看到一道人影噔噔噔又折了回来,那怨气大的哟,啧啧啧,简直不忍直视。
“我保证,他肯定是找老头子算账去了。”一群人齐刷刷凑在大门边往外看,赫连幽信誓旦旦道:“老头儿完蛋了。”
……
埃克斯正在包红包,虽然自己手头有点拮据,但是该给的还是要给的。因此这些个红包包得格外欢天喜地。
当然了,再多的欢喜也盖不过凌老二身上满点的怨气。
“你干嘛?”埃克斯捧着一捧红包坐在办公桌前,一看到他进来还抽出一张递了出去:“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开心一点吗。”
会长大人这会儿正幻想着这小兔崽子可得对自己感恩戴德一番了。
“不能。”
当然了,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埃克斯:“……”欧呦,这不就尴尬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埃克斯一呆:“他没回来吗?”
“啊哦哦!也没准儿是延误了一点儿呢是吧,别急嘛。”埃克斯绞尽脑汁,说实话,哄孩子这种事情就该让亚瑟那个老好人来干才对。不过为了自己的清静,虽然他也意识到这个解释有些牵强,毕竟浮空城的飞机不存在延误这一说……但是!但是他决定还是好好说一说才好:“那个……红包你要不要?”
凌邪极其心平气和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末了伸手一捞,抱着怀里的红包潇洒走人。
哎?那是给你们所有人的!
也许人家只是抱回去分了呢。
会长大人的思想极其乐观,虽然他知道那不太可能。
……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视线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余下一片空白。
讨厌的白色。
平整的屋顶上突兀的凸起来一个黑色的小鼓包,上面白茫茫的覆了一层薄雪。过了许久,小鼓包终于动了动,将满头满脸的雪花抖落下去。
于是乎,黑色的小鼓包更突兀了。
“说好一起留在这里守岁过年。”
凌邪目光幽怨,活像个气鼓鼓的小媳妇儿似的。
“看他那架势我还以为他被老大甩了呢。”洛希尧如是评价道:“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了。”
“不过他确实挺可怜的啊。你们都成双成对,就他自个儿独守空房啧啧啧。”唐九干啥啥不行,插话第一名:“现在都十一点半了,我看他能在上面蹲一宿。”
“不过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老大回不来真是太可惜了。”
“那也没办法啊,谁让老头老是不干人事儿呢。”
……
凌邪看着表,时间一点一滴往前走,他的小心脏也一点一点变得哇凉哇凉。
我不想在这里蹲一宿。
凌邪吸吸鼻子,好冷。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抢了好多好多红包给你。
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了。
五十五了。
……还有两分钟就要转钟了……
凌邪可怜兮兮的揉揉鼻子,那里冻的通红。白茫茫的雪地一望无际,另一个小黑点儿也因此看起来和他一样突兀。
地平线好像很远很远,因为那小黑点儿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地平线也可以很近很近,因为他已经能看清那人的眼角眉梢。
挂满了白雪,那是一个和他同款的雪人,还兴高采烈冲着他挥了挥手。
“新年快乐!”
唐晓翼隔着老远就看到屋顶上的那一块儿,他觉得自己再不跑快一点,老二没准儿能被冻得哭出来。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哭丧个脸,搞得好像我怎么地了似的。”少爷啪的一巴掌拍在老二脸颊上,笑嘻嘻命令道:“笑!”
凌邪听话的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那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是少爷难得的没有嫌弃。
两个雪人相对而视,衬着远方雄浑悠扬的钟声,好像雪花落下的速度都慢上了许多。
也许是为了更加应景,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浮空城所有的灯光都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
“铛——”
“铛——”
“铛——”
万家灯火中,两道身影在漫天飞雪里相拥。
古老悠远的钟声响彻天地,给所有人捎去最朴实无华却又真挚温暖的祝福。
“我等了好久。”
“嗯呐,我知道啦。”
“我还给你抢了好多红包。”
“嚯,老头儿怕不是要哭出来了。”
“嗯。”
“还有吗?”
“有。”
“什么?”
凌邪吸吸鼻子,嘴角终于扯出来一个少爷喜欢的笑。
“新年快乐。”
竹砸:呸,没有未完待续了
竹砸:耶斯连更一百天!
竹砸:新年快乐呀宝儿们!
竹砸: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竹砸:原谅我等不到十二点啦~
还有还有
竹砸:谢谢虎年快乐a的花花🌸✧ෆ◞◟˃̶̤⌄˂̶̤⋆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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