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月是故乡明

人走花落茶初凉，树头繁阴未成霜。举目远眺，月是故乡明。

——题记

（这一章算半个番外？涉及瓜汤，注意避雷）（本章最后开刀，准确的说是开始开刀过渡)）

“喵呜”。

白猫跳上城墙，一旁的一只灰猫听到声响，刚想发出警告性的低吼，闻到气味原本竖起的尾巴放下，扭回头看它。

那白猫又柔和地叫了声。

灰猫蹲坐在不远处，雪亮的金色眼里点点冷意，然后站起来舔了舔白猫的额头，随即向钟楼跑去。

中秋的钟声，一秒都不能差。

那圆圆的月亮，在这一天能让天涯共情。(所以，这猫成精了？)

楚霄云站在枕雪湖旁那亭内，想到曾经的中秋，笑了下，也不知是无奈还是欢喜，那么多中秋，哪一个都难忘。

只是这个中秋，又不免人亡物在了。也不知道，时音又要在今晚做什么。

“小瓜，有没有喜欢的人呀?今晚记得约TA看月亮哦！”

“哥，中秋快乐哦，月饼拿来~”

“呐，死白毛，中秋快乐，晚上约了花卷的话记得叫上我帮你们办个结婚证。”

“瓜子，乌龙做的月饼，我保证不是我做的……”

“今晚去KTV嗨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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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今晚这么好的月亮不看等过年吗？快点啦，写字的什么不急。”

“就是嘛，二哥中秋难得回家看看我们，就闷屋子里的吗？”

“二哥快点！母亲那有月饼，迟了就没了呀。”

“晚上去屋顶上待会呗？好久没一块好好聊天了。”

……唉。最美好的东西，最后回忆起来，越是疼，越是无奈和留恋。这时钟声响了，他突然想起，答应了唐查糟尽早回去的。

好像就在这里都“喝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西北风”了……再不回去晋涟阡又得打趣他“是不是摔湖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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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云，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很圆啊，”商翎羽问，“月是故乡明啊。”

楚霄云偏过头，看看他：“是啊。”

他原本是金陵出生的，生母也是金陵人，那时的中秋，总会回金陵。

现在呢？呵？

在想金陵的月亮，会不会比洛安的更明亮。

商翎羽也看看月亮，他在想他自己的父母。

晋涟阡晃了下酒杯笑道，“大好月色，偏你们又不作声了，我拟了几个题，咏咏月色不好？”

楚霄云白了他一眼：“没灵感。(你信吗？)”

晋涟阡道：“我把第一句吟出来你接下一句也不行？”

商翎羽推了下楚霄云：“玩玩诗也不玩了？”

楚霄云笑了：“我说我想把晋公子当耙心练练我的箭技不知可否?”

晋涟阡：……？想弄死我干嘛说这么委婉？

“行啦行啦，快说，第一句？”商翎羽笑着催道。

“人走花落茶初凉，“晋涟阡笑道，“本该写月的，给爸弄忘了，我就乱凑了句，写的意境也不好，我自罚一杯。”

商翎羽提笔写下：“你这说的不错，但这景也太不符中秋团圆的意味了。霄云快接上，我敲七下，七下绝了还没有的要罚哦。”说着拿小勺在碗边敲。

楚霄云：……我答应你们玩这个了？？？

几秒后接了句：“树头繁阴未成霜，翎羽也别光看戏，一起来接，我来写，你说。“

商翎羽笑着又把笔抢回来：“我写字又不访碍我作诗！抢它作甚。”

“少打岔，快接上，楚霄云拿过勺来，“七下是吧？”

“夜怀往事空咏月，涟阡快出，这竟不像作诗了，倒在抢命呢？”商翎羽接上道。

楚霄云笑道：“所以题目干脆叫《中秋夜欢饮通宵乘兴作此抢命之赋》不好?”

晋涟阡笑得有些肚子疼：“翎羽你听听他都在说什么！年年相见在他乡。”商翎羽也笑得有点喘不上气:“小楚接上罢，就你嘴最毒。”

楚霄云跟个没事人似的，“驿路金桂千里白，长安钟鸣五更残。到你了。”

“啊？容我喘口气?”商翎羽好容易停下笑，“切切良宵花解语，那绵静日云生烟。”

(救命，我快押不上韵了)(干脆放飞自我吧我)

晋涟阡忙接：“圆露庭霜诗千首，醉酹寒案九秋香。”

楚霄云笑道：“我竟快对不上了(其实是作者押不上韵了)，若不押的倒还对得了。”

商翎羽又匀了下墨：“我不信你也有‘江郎才尽‘的时候，接上啦。”

楚霄云停了下：“别笑我。幽情欲向嫦娥诉，星梦飞扬贯长虹，押不上韵了。”

商翎羽道：“韵倒是次要的，若词好也是不管韵了。我收个尾吧。桐剪秋风别凡缘，风流文采胜蓬莱。”

晋涟阡起身去看，商翎羽已写完了。

人走花落茶初凉，树头繁阴未成霜。

夜怀往事空吟月，年年相见在他乡。

驿路金桂千里白，长安钟鸣五更残。

切切良宵花解语，绵绵静日玉生烟。

圆露庭霜诗千首，醉酹寒案九秋香。

幽情欲向嫦娥诉，星梦飞扬贯长虹。

桐剪秋风别凡缘，风流文采胜蓬莱。

晋涟阡看完道：“再有一句就凑够八联了唉……我再说句呗?”

商翎羽"嗯”了声，又提起笔：“你说。”

“只是也押不上韵了。一轮秋影出云霄(此时楚霄云瞪了他一眼)，双景日月照乾坤。”

(老天，我发誓再也不写排诗(就是这种十六句一首的)了……累死人……)

商翎羽添上这一句，楚霄云凑过来恨恨的说：“把那’云霄’二字改成“阡陌’倒是挺好的……”

晋涟阡笑着靠住椅背：“好爸爸饶了我罢，随口说的，下次不敢了。”

“……"楚霄云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不过这次涟阡的‘圆露庭霜诗千首，醉酹寒案九秋香’倒很有意味；小楚的‘贯长虹‘一句也有气概哦……”

“没什么。”楚霄云说看风凉话，“千句万句都比不上他一句出‘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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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了，月亮好亮，” 唐杏樰依着楚霄云，”当年，你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念的人……那现在我问你……你有吗？”

楚霄云点了点头，右手半搂着她：“可惜都见不到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把那些东西锁在屋里，因为又怕一看见就想起过去。

唐杏樰“哦”了声：“我有东西给你。”

她说着解下颈上那个重饰：”平安锁。”

楚霄云看着那小巧玲珑的平安锁，心想自己要真戴了晋涟阡能笑上大半年……

但还是接过了，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擦着它，还有她的体温。

“我也有要给你的……”他说，变法戏般拿出一个玉如意。

金与玉，金玉良缘。

唐杏樰笑了，挡住一边楚尧的眼睛(楚墐熹在唐父那吃月饼)，踮脚轻响上他的唇，有些凉，又有些痒。

楚霄云轻轻抱起她。

你是我今生今世，猝不及防的欢喜。

(楚尧：所以我是空气?)

许久后，松开她：“我今晚约了人，在枕雪湖。”

“那快去吧。”唐杏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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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可算来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手上多了一条半透明，会发光的青蛇。

“这是?”楚霄云突然停住步子，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这蛇要对他做什么？

“放轻松，我保证它不会伤到你。”时音道。

楚霄云已经有了开溜的打算。

时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保证绝对没事。”然后他就，向他展示那条蛇，有多听话？？？？

楚霄云：……亲，脑科挂号很方便的，第一医院大门左转就是。

那她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嘶嘶”地吐着蛇信子，然后离开时音的手，慢慢向他爬来。

时音那对深青色的睥子看着他：“霄云…抱歉，叫错了，瓜子，这次算我对不起你。但你该知道……到你这哪怕出一点差错，都会让原本的历史面目全非。可以允许有点细微的差别，但总体必须永远一致。”

他看不出时音的眼里有什么情绪，但话听着很无情。

时音掩饰眼里的哀伤：“我也是被迫，总不能背叛让你来的初衷吧。”

那半透明、会发光的蛇已经缠上他的手，那晶亮的眼看起来那么无瑕。

“也许你并不适合来……但来了，就得走到底，它不会伤害你，只去……在这段时间内压抑一下……感情吧。”

话音刚落，那蛇猛地从他的心口钻进他的身体。

彻骨的冰冷。

楚霄云感觉眼前有些发黑，靠着一棵树才让自己勉强站稳，努力让意识相对清晰：“它……它到底是什么？”

”以后再说吧，可能副作用有点大，但我也没更好的办法了。”

时音说道，走上前扶他：“对不起，但另一种方式你更不会接受。”

楚霄云已经没精力去想他说的“另一种方式”是什么鬼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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