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隋咏琪跳下马,“最近…可安好?”
咏沁笑了笑:“我只说对面那丫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久安妹妹啊。”
隋咏沁就是长央。想当年……自己可不也是被叫是“久安公主”的吗,隋咏琪挺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嫡女,怎么反没隋咏沁争宠,明明,她才是庶女……
咏沁的生母,齐妃,还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但咏沁却很照顾她,和齐妃的性格完全不同。
“阿姊独自前来,若被那……关将军发现可如何是好?”隋咏琪担心道,若不是礼节她早骂那“关将军”骂出个好话连篇来。呸,爹娘给你起名,你倒好嘛,哪怕只是同音字,也够侮辱关云长的,倒想知道关云长泉下有知会不会从墓坟里爬起来把你活埋了竟才像话呢。
“妹妹不必多心,咱们也姊妹一场,久别重逢又趁月色正好,何不长谈一场,竟是等天明了才散好,”隋咏沁笑,“咱就这样慢慢走,可惜没酒。不然还能就地坐了,作首诗也是好的。记得你很喜欢果酒,那会喝醉的样可惹人疼了。”
"也……那时只有姐姐觉得吧,“隋咏琪小声了点,“连哥哥都说我没个女孩样。”
她哥哥是太子,同母哥哥。
隋咏沁倒笑出声了:“他那人,说的话常常反着说,背地里不晓得给妹妹送了多少好东西。这玉佩可不是他送的?“
"可阿姊也有啊,别的姐妹都有。”
"你的不同,他知道你喜欢桂花呢,刻的不是桂花?我们的都是胡乱刻的。”
“哦……?”隋咏琪笑道,“姐姐快少让我做白日梦了,什么胡乱,一瞧却是好一只凤凰。”
“行啦行啦,不吵了,再争就可惜了这般美的月色,不如……我把妹妹离开宫之后的事儿和妹妹细细说说?”隋咏沁换了个话题。
“洗耳恭听。”
“可能会让妹妹不太舒服……自那年父皇下令处死楚家时,我本以为和楚家关系挺好的唐、晋、商三家会全力反对,哪想……我还说这世交之情竟也这般一击即溃,谁承想他们联好了骗朝廷。那时这四家哪家没个功高震主的,其实也可笑,越是这样的人,皇帝越讳忌。我还记得建朝初始,太祖亲书丹书铁契,封楚家当时的先辈为燕周公,后来世袭……扯远了,那时妹妹已经嫁给商家公子了,不久后的事妹妹也知道了,父皇听到你也一起去跟着造反,被气得不轻,连母后都被父皇训斥了一通,父皇还说,你最好别让他看见,否则……“
隋咏沁打了个寒嗦:“不太好说,说好听点,否则赐死给妹妹。”
隋咏琪愣了愣,呵呵,自己在父皇心里没半点地位,后宫佳丽三千,她自来看淡宫廷,父皇也不疼她,她只是一个公主,“久安公主”只不过一个礼貌的称呼,私底下连服待她的宫女都可以指名道姓的骂她。虽有哥哥庇护,可后宫哪里是他随便就来的。
儿时不小心打碎了隋咏沁的杯子,齐妃当场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也总算看透,等级有个屁用,都是看皇帝的宠爱。
父皇如此说她,她心里没半点悲伤。从来没得到过的东西,哪里有失去的痛苦。
"嗯……姐姐接着说?”
"还有就……后来我发现一些信,不知道是他(关屿)给谁的,但可却和那事有关,至于是何事,妹妹看了想来也知道,”隋咏沁把一个手帕包的包裹给她,“妹妹看完记得转交给楚公子,或许对把那事的缘由经过弄清有些帮助。”
隋咏琪笑道:“姐姐向来细心,妹妹记得。除了母后也就姐姐想着妹妹呢。”
隋咏沁忽“嘘”了声悄悄说:“你听我说:我看这天下也将变天,不如我先劝关屿收兵回朝,去见父皇……”她顿了顿,“我竟先……把阿哥迎上皇位;否则父皇再做下去只怕越闹越大,再……找机会把前事说了与他平反……”
“你——?!"隋咏琪有点愣,弑父迎兄这哪是隋咏沁能做出来的事?再兼个杀夫夺命,她不怕惹后人唾骂?
隋咏沁忙捂住隋咏琪的嘴:“妹妹小声些,也不想想,两家间的争执,何苦让天下百姓遭苦?不如自己退一步,毕竟有错在先;或许退让一下反能有个好结局?”
隋咏琪嘴快:“可阿姊想过没……若无个好结局反成了杀身之祸,再说,霄云他……我不能说一定不会,但这……他向来不还清不罢休哦……”
隋咏沁轻轻一笑:“那还清就好了。”
"阿姊,你该不会……”隋咏琪喃喃道,没把后三个字说出来。
隋咏沁笑叹:“妹妹倒底别想多,岁月向来无情,他乡的月也总明亮于故乡,有谁会对一个人世间的风尘女子做太多评判?”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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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你说你,好好做个公主不行?明明是个女孩,偏爱和男孩儿一样,怪不得皇上不疼你,长得挺可爱一姑娘,谁晓得竟这么不听话,亏还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太子的林妹,皇上宠长央公主却不宠你,别人说怪呢,原来是这样。”
隋咏琪低着头。
初嫁去商家时,商翎羽还说他记得久安公主挺娇纵可爱的,两年未见却怎么像是长央那般有了点逆来顺受。
她不语。
女孩子必须听话,这是不允许违反的规矩。
后来她竟发现商翎羽还挺纵着她的。
(花卷:我能怎么办喂?)
所以商翎羽和他们一块准备《搞事》时她几乎没犹豫就跟上了。
一边是令她厌恶的后宫;
一边是相敬如宾(??),让她感觉舒服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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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隋咏沁在宫中陪天子喝酒,酒过三巡后她起身去添酒,与天子聊到半夜才离去。
第二天,皇城里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百官震撼。
长央公主站在玉阶上,启唇问出那个心里问过千遍的问题:
“——昨日谁在酒中下过毒?”
一个人(不用管是谁,无关紧要)站出来:“可长失公主不是和皇上喝酒的吗?为何公主没事?”
长央笑道:“长央自小不爱酒,况且昨日的酒又烈,故没喝一口,只以茶代酒,如何反来诽谤长央?”
自己那人没话好说了,毕竟长央公主也不像能对自己那般宠的父皇下手的女孩子。
公主一身雪白的长裙,嘴边还是那样乖巧的笑:“那既无人认招,便令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打入大牢,三月后处死刑。”
说罢,款款离去。
后太子登基,是为赵末代君主。
长央站在城门上,看登基大典,好不热闹呵。
九重城阙,在于她不过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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