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第十一章

启明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特别是在和白生悠谈话的时候。

且后者在听到她如此说的刹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颇有种不相信启明会听出来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难以捉摸。谁知道白生悠会打什么算盘。

“嘛，随着灾难到来的，定然还有崭新的希望。不过，崭新的希望在散发出她独有的光辉前，发生什么坎坷都不算事理之外。带有剧毒的花朵通常不会很快就被接受。到了那时，不要太意外咯。”

言毕，白生悠转身正欲离开，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接着补充道：“芒种的钥匙，不仅是百宝箱的钥匙，还是能窥见天云的钥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启明不由蹙眉。谁会和云牵扯上关系呢？贝瑞净化后有星星的元素，萨维利则是显而易见的火焰。

天云，剧毒的花朵……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陌生的词语。

“告诉你将要发生的事情——大概是那种意思吧，我也不确定，它们皆是我的猜测。信，还是不信，都由你。”

“…你做这些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先前是否被回答过，于启明的记忆中已然变得模糊不清。

“我心软。而且，我比圣洁之光，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你。我清楚，黑暗和光明势不两立，可我就是想多少帮助你点。你还没成长到能独当一面的程度。”

“我是花信之使。”

“我知道你是花信之使。”

白生悠语气坚定，启明近乎话音未落，就被白生悠打断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能面对花信之使说出这种话的，白生悠是头一个。

他算什么？不过是个来自拉贝尔大陆的花仙魔法师，无论再怎么强大，身份也就限制到这个地步了。可能会超越爱德文，可能不会，但总之，他无疑没有资格说启明不成熟。

“你是花信之使，你更是邱黎。早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了。邱黎的存在大于启明的存在。你只需要知道这么多就可以了，我不能次次提醒你。但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会做到这点。”

“有限的时间里……”

启明呢喃着这几个词，所有思绪都被这段话紧紧禁锢住。

白生悠所说的话比她预料的还要更加震撼几分，以至于启明回过神来时，这个空荡的地方唯有她还在了。

微风吹拂过稍有些凌乱的额间发丝，思绪随着发丝末端的过往一并被风吹了好远。谁也没有想起来在上次，多少有相同之处的情况下，那从指间流逝的发丝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抓不住什么，又想要抓住什么。

白生悠走了，启明自然没有一个人留在原地的理由。

她不耐烦地啧了声，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么怪异的烦躁感。倘若是朝阳说出了那段话，现在就不会有这种烦躁了。

白生悠算什么？

紧随着这个想法出现的，便是倏地冒出来，有关贝瑞的事情。

“要是贝瑞不会被净化的话，那……”

就会有人像伊泽芝代替陆心岚那样，代替蕾娜变身归队。

想到这里，启明匆忙去寻找贝瑞和菲尔了。

这话究竟是被当做了耳旁风，还是会被重视起来，白生悠也无法完全摸透。他在回到教室的路上稍稍苦恼了片刻，但很快就从这种状态里出来了。

短暂的休息时间后，接下来的课程还是要继续上。雪城爱几人回去冲了个澡，下午仍旧出现在教室里，白生悠只是站在门框边往里望，就能看见他们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下课时人声嘈杂，各种不同的声音混杂着，不靠近就难以听清具体内容。白生悠虽不想走进去，主要是因为窗边有格外炽热的视线在注视着他，他也姑且能认出来那人似乎叫琰琳胧，身上有不小的魔法能量波动。

不过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再等一节课了。

最终，白生悠还是穿过人群走了过去。不等他主动打招呼，站在侧边的伊泽芝就已经用视线余光发现了他。

“你来了。真幸运，你没被冰雹和暴雨袭击。”

伊泽芝一出声，所有人的视线就都转到这边来了。好在除了认识他的，还有琰琳胧和柳伊兰、周盈外，没有谁再朝着这边看来。白生悠毕竟是外班人。

“我也没躲过。”白生悠耸耸肩。“我当时在校园里散步，忽然就开始下雨下冰雹了，淋成了落汤鸡。”

这番说辞的语气搭配上白生悠无奈的动作，惹得众人不禁笑出了声。

“好了。”白生悠制止了众人的笑声。“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这幻变的天气其实是芒种造成了的吧？”

“嗯。”提到节气花信，雪城爱瞬间严肃起来。“不久前，芒种直接飞到教室里来找我们了。”

“啊？”

白生悠语塞，他记得，他似乎提醒过芒种不要影响到雪城爱他们才是。

“是啊，当时可给埃里克和我吓了一大跳。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周盈也直接喊出声了。”

伊泽芝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到现在，也还觉得有点尴尬。

“周盈是谁？”

“是我们班里的一个女生，红色短发的那个。”

埃里克微微抬手，指着柳伊兰的方向，她身边就是周盈。红色短发的女孩儿怯怯的站在柳伊兰身边，目光不安地扫视四周，在猝不及防的和白生悠对视上后，被吓了一跳。这下，柳伊兰的视线也开始看向这里了。

“你们好。”

白生悠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不过在她们看过来时，还是礼貌地笑着打了招呼。

柳伊兰和周盈也回应了他的礼貌。旋即，周盈拉着柳伊兰去了其他地方，被人群淹没住，很难再看见她们了。

“原来如此。这两个人，你们不觉得有些眼熟么？”

白生悠一见到那配色，心里就有了想法。

“哪里眼熟？”

“是有点……”

除了莉娜察觉到了白生悠话中的意思外，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丝毫没有什么想法。

“果然还是你最能理解了。”

“因为…我毕竟总是见到她们。”

白生悠倒也不意外莉娜为什么会知道，静静等着其余三人的答案。

“所以，究竟是哪里眼熟啊？你们不要再打哑谜了！”伊泽芝迫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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