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6）

可刚要出门，青菘就带着一大堆东西浩浩荡荡地进了她的小阁楼。

“这是……”程少商略微有些无措，总不是都给她的吧。

“这些都是家主和女君为女公子准备的礼物。”青菘笑了笑。

“都是给我的？”青菘点点头。

“女公子，可还喜欢？”眼见一件又一件首饰布匹被打开，程少商瞧得眼花缭乱。师父带她的时候，可从没有准备过这些东西，主要是习武修炼，什么外在之物都是浮云，一个不小心就得废了，所以也就没花那么多心思。

她就是心境再如何变化，如今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娘，对这些东西当然是喜欢的。

“喜欢，不过这么多，我恐怕也用不完，我正要去看堂姊，就带些给堂姊。”

青菘正诧异女公子和三娘子的关系，程始和萧元漪就进来了。

“我家嫋嫋就是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和姎姎分享。”程始满脸欣慰，诚然骄傲极了。

“我和你阿父自是也准备了东西送给姎姎，这些你便自己留着吧。我见过姎姎，满身学识，让人心生欢喜。”程少商皱了眉，实在不知他这阿母今日又要做什么。

“以前我和你阿父不在府中，但现在回来了，定会好好教导你。”萧元漪抬抬手，一侍女抬上来三四卷书简。

“来，嫋嫋，挑一卷，读与我们听听，让阿母看看你学业这些年可有荒废？”这话说得实在让程少商不舒服，你们作为父母，一回来难道不应该关心一下她这十几年，一个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即使程少商知道是为了她好，但是也不至于一来就要教导才见不久的女儿吧。

程少商放下手中的珠钗，轻笑一声，站了起来，“阿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变成一个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姑吧！”程少商闭了闭眼睛，原来她不是不在乎父母亲情了，只是等待的时间太长，久到她把这份思念埋在心底。

“嫋嫋，你阿母是为了你好，你想太多了，再说，阿父之前也不识字，还是多亏你阿母鞭策，比之前可厉害多了。”程始以为程少商小孩心性，还正贪玩呢。

程少商抿着嘴，想憋下此时翻滚而出的委屈，可还是忍不住，“阿父，阿母，自小，二叔便和我说，阿父阿母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作为你们的孩子，应当为此骄傲，是，自我有记忆起，我无时无刻不再期盼阿父阿母回来，让我可以不再受其他孩子嘲笑，也可以有父母给的蔗糖……”程少商仰头，试图让眼眶里的眼泪回去。

程始和萧元漪愣住，嗫喏着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仰头的青衣少女放弃了与眼泪的抗争，抬起袖袍，胡乱擦了擦眼泪，“可为何你们回来，第一个问题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不是问我这几年做了什么？反而是想考问我的学识？可是害怕我丢了你们的脸？这脸也早就丢了吧，你们出去问问程家四娘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娘？怕是人人都会回答一句粗鄙不堪！”程少商眼眶通红，激动之下，桌上的珠钗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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