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她顾不得旁人戏谑的目光，一阵酸涩，也只是低头不语。

这层母女关系她始终不愿意承认，如此……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当年父亲母亲有什么芥蒂她不清楚，更不敢随意揣测。现今支撑着她不断向她靠近的动力仅仅是嘉陵一吻罢了。

千仞雪知道了。

比比东：还有……你叫焱是吧。

冷光直逼红发男子，他不由得一怔，她的威压迫使他不得不抬头对视，但闪躲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焱：……是。

比比东：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吵个不停。

就你小子大言不惭？

焱：教皇冕下，我……知错了。

胡列娜在心里翻了无数次白眼，现在就马上道歉了？亏她还费力劝架……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教皇不予理会，径直迈向原先入口，经过千仞雪时，她微微调整姿势，隔了小段距离。

身上冷冽气息很甚，像冷杉与鸢尾花的气味，冰冷金属感和淡雅的清香交杂混合，孤冷如万丈苍穹上悬挂的弯月。

确实熟悉，哪怕是在那时她眼阖上的最后一刻，被厌世支配着的冰冷也从未退减分毫。

可她就是沉沦在其中，似是踏入沼泽，越陷越深，可是乐此不疲。

但是冷香下透出像是附着在肌肤上的轻微杀戮的腥味，倒更显得陌生。

一时她竟想起了罗刹神。

如今的她不过二十余岁，罗刹神怎么会在这时去找她？或是说，一直以来，有些地方都和她想的存在偏差。

她所激起的吸引罗刹神的邪念，出现的时间更早，亦或是……正因为罗刹神的出现，才使得她性情大变。

诡（恶魔之神）：确实很像罗刹神，但是还需再次确认。

诡在神识中发话，千仞雪一僵。

沉寂了那么久，差点忘了脑海中还存在一位神。

诡（恶魔之神）：趁现在还没走远，再找理由靠近……哎，愣着干嘛呢？害羞啦？

诡（恶魔之神）：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我看了场戏，几百年后大陆变化大，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能理解……吧。

耳朵的滚烫还在蔓延，但问题不大，刚刚她和诡对话时焱的喋喋不休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一横，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彼时的比比东正意乱心烦，以至于无意识地踢走了路上的一块石头，“可是，冕下，他辱我母亲啊……”已经回响了无数遍。

这个小家伙，到底再想什么……她根本不想认这个孩子，明明是武魂殿欠她的……忆起以前种种，今日恨意却陡然放大了许多。

阴暗潮湿的房间，墙角的蛛网，昏暗摇曳的灯光……突然间被一个软软的孩童替代了。

她在她面前泪眼盈盈的时候，明明是受委屈了想寻求庇护，她话说的倒是挺决绝。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很想尽一个母亲最大的责任……

腰下一重。

比比东：……？

千仞雪教……教皇冕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千仞雪忙松开环绕着的双手。

这都什么事啊，本来搭个话就解决的事，怎么绊到了个石头，就，下意识找最近的东西支持一下……

比比东：何事？

眼中也曾闪过一丝温和。

千仞雪我……想跟冕下道个歉，我不该意气用事，不该明知对方实力强于自己还要动手……

她，在，说，什，么，啊？！

比比东：嗯，知道就好，不需要和我说。

千仞雪哦……

她有些落寞地转过身，实则因觉察到些许语气变化而一喜，慢步走回拟态修炼处。

没看见身后的教皇露出的一瞬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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