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际屹立着皑皑的雪山冰峰，绵延万里。万里之外，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散落的金光万丈，让人从冰冷的暗夜梦回人间。

“真好啊。”

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有一条完颜的沟壑，通向一处幽深的峡谷。狭窄的溪流潺潺流过，溪边零星的松枝覆满了冰晶，折射的阳光让一切黯然失色。

一支队伍沉默着穿行其间，良久，终于有人愿意为这难得的景色而驻足。

“这里真美，小陌陌，你说是不是。”绯影一手遮住阳光，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站在阳光下了。从前不是在阴森森的基地就是潜行在无边夜色，乍一见到久违的阳光，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呀？”她目光如炬，毫不避讳的盯着陌河那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只是行走间袍袖微微翻卷，露出一截血红的指尖。

那手指似乎并不属于这具身体，不自在的蜷缩着，怯懦着躲回了袖筒里。

“嗨呀，不就是断了只胳膊嘛，这不是给你接回来了。”绯影指着自己眼罩下的那种眼睛，那里并不同于以前的凹陷，此刻那里正有一只眼球骨碌碌转动着：“不习惯也没关系，你看我这只眼珠不也是接上的吗，迟早会习惯的。”

“咱俩可是第一批呢，等你的胳膊长好了，肯定比以前厉害得多。到时候咱们可以把另一只也换了……”

她滔滔不绝，却对自己前不久的抛弃只字未提，好像压根儿就没有那件事儿一样。

“你很喜欢那只眼球。”陌河声音嘶哑，方法许久未曾开口了。他木然跟着队伍往前走，眼角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往右手处瞟，心底的厌恶油然而生。

绯影只惊喜于他开口与自己说话，却完全不曾注意到他情绪的起伏：“当然，这只眼睛，将会比我原来的那只更加清楚。”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就像你这只胳膊，注定比原来更强。”

“这是我们的机遇，可遇不可求！”

机遇吗？

陌河垂下眼帘，周身阴郁的气息更甚从前。

这样的机遇，他宁可不要。

“对了。”绯影百无聊赖：“你说咱们队伍里那个奸细会是谁呢？”她眯起眼，嘴角晕出一抹微笑：“幸好咱们已经知道目的地在哪儿了，放了便放了吧。不过我还挺喜欢那只狼崽子的。”

她巧笑嫣然：“你肯定会帮我捉回来的，对不对？”

身侧的五指骤然握紧，本就缺少血色的指节更是苍白。

明明用尽了力气，却陡然升起一股无力之感。

奸细么。

是吗？

握紧的拳头突然就泄了力气，仿佛再也聚不起来。

大概吧。

“如果任务需要。”

“好吧好吧，真死板。”绯影一摊手：“你就知道任务任务，无不无聊啊你。”

死板吗？

他倒是想呢。

若是真的死板，便也不至于这般忍耐着。

若是能问出来，便也就不至于这般难受了。

只是，没有那么多‘若是’罢了。

竹砸：我打算过两天就把烤九九提上日程了

竹砸：想想就开心

竹砸：😋😋😋肯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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