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松了，帮我拉紧些

从未见过有人敢如此对老师说话以及老师竟还如此包容的小狐狸离开后仍在惊诧中，在千仞雪的话中，老师还成了公然打趣的对象，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她对老师一向崇敬，这种崇敬几乎让她忘了师生之间相处应该是怎样一种状态，自然而然便生了些畏意

说实话，老师虽然对她好，但她从不敢像千仞雪那样同老师说话，尽管是句玩笑，却未免越界了些

不过千仞雪如此大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在没和好前，她可是唯一一个敢和教皇叫板的人

简直比那帮上了年纪的长老们还狂，所有人都惧于教皇的威严，但她不怕啊

真不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只是心里的怨气上来了，拦都拦不住，冷脸吵架外加“姐姐”羞辱，何曾少过一样？

虽然经常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毕竟伤了教皇的心，自己的委屈劲儿也上来了，教皇殿的门总是在一声重响后沉默

默默抹了几滴眼泪又装不在意了，然后陷入死循环……好吧，只能感叹自己从前太蠢，怎么不会使点苦肉计呢，怎么一见到妈就神志不清了呢，真是傻到爆了

“雪儿？”

在教皇的叫唤下回过神来，比比东顺着她的手望去，瞧见了那被揪得发红的耳朵

眉间凝起片刻狰狞，随后毫无防备地靠近她脸庞，动作轻柔间抚了抚那耳垂

“现在还疼？”

千仞雪从不会拒绝她的示好，自然没有后退半步，只是默默地不作声，任对方如何做

倏然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萦绕在耳侧，对方抵上的异物是温软的触感，紧贴着耳垂，湿热升起的同时让她觉得有些痒，险些冲击到神经，或许会轻颤一下

这是个小吻

如果非要说得直白些，

——这是挑弄

……

“怎么了？”

教皇被她虚虚地环着，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破了片刻的声息，千仞雪抵在对方肩上，笑说:

“没什么，只是礼服松了，帮我拉紧些”

这并不是个无理的请求，教皇的叹气虽显得无奈，但手却诚实得很

这崽子才十六，就生得比她高了，这样面对面抱着，她偏了偏头低眸拉紧了对方背上交错的丝绸小带子

“方才在想什么呢，还失神了”

闻言，千仞雪想松开环着的手，却早已被对方紧紧箍在怀里

这背太瘦了，比比东看着不禁这样想，还有腰也是，难怪礼服会松，她的手臂只需要轻轻一览就可以抱住

出了种想把对方一直牢牢拥在怀里的冲动，忽然不愿再放手

“没什么”

千仞雪回话，既然挣脱不得，只好再抱回去了

“你不会还在吃上次的醋吧？”

话音刚落，怀中的人险些没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我承认上次是吃醋了，但不至于记到现在”

“那对于列娜，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羡慕她也嫉妒她，因为我从未得到的她都轻松得到了，但嫉妒跟讨厌是两码事”

“如果因为这点事而怨恨她，或把她当作敌人，未免对她也太不公平了些”

“至于其他嘛——”

“都挺好的，天分也高，只能说在情事上瞎了点”

“还说人家，你呢”

“我？哦——你是说我喜欢唐三那件事啊”

千仞雪松了手，轻描淡写地说着，教皇也没再箍紧她

“你可以当做那是我气急之下说出的胡话，妈妈”

“嘉陵关那时我其实已经没有了理智，神经错乱间又是死又是杀的，我感受到那时的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

“我近乎痴狂地要杀了唐三，所以即便在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我还是发动了拼尽全力的攻击，杀性总是隐忍难耐，那时候我真的很想见见血，貌似只有那样才能抚平心中的燥热”

“我也很想杀了你，不——准确来说是让你杀了我，我太清楚自己了，我不能失去你的，即便关系恶劣，我也不能失去你”

“如果最后那厮没复活，我不清楚会怎样，我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拉着你同归于尽”

“那种情况下我只能想到两种结果，要么我死，要么一起死，但我想我是下不了手的，因为我只有你了，所以结局只能是我死”

“不过现在想想，可能还有有第三种结果，或许会是你死”

“……抱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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