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正欲离开之际，抬眸刹那，一位熟悉的“故人”面庞映入眼帘

“小东”

没错――

玉小刚的眼神中充斥着忧郁，仿佛透过一切看到了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曾经

比比东愕然停步，手握得发白，眼中漾起的复杂带着些许慌乱，可又转瞬即逝，变为了异常的冷漠，将心中升起的情绪强行压制

身后的千仞雪也愣了几分

从高级魂师精英大赛，史莱克学院一战成名的那次她便看出来了――她的母亲，与这位大师的关系不一般啊

那日武魂殿追杀唐三失败，她假扮雪清河救下，回到武魂城时，抽开身回了武魂殿，便撞见玉小刚拿着名誉长老的令牌出了教皇殿

从那一刻开始，她便时刻观察着

仅仅是一些微弱的细节，都看在眼里，心思敏锐的她一眼便看穿，比比东看那人的眼神，与常人是不同的

尽管那时她“恨”着她，却也依然在意得紧，不过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百般纠结下还是把玉小刚的底细查了个遍

过往的事情藏得再好，难免会有些蛛丝马迹，千仞雪最在行的便是捕风捉影，了解到他曾与母亲有过一段风流过往，后来是比比东提出离开

查到此就有些查不下去了，心中莫名的来气

可惜骗天骗地终究骗不过自己

一个二环的“奇才”罢了，那一腔学识也不过拿来空当摆设，当敌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时你还有机会长篇大论地同他讲那些放屁的大道理吗？！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拿什么护住她妈？拿命么？笑话！天大的笑话！如此的话当她千仞雪算什么啊？！为了母亲她可以负了爷爷的期望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自毁神位，从一代天骄沦为落魄之人。如此说来当真可笑，可笑那位大师的“爱”竟不如她曾经对母亲的“恨”！

如今撞见，心中的滋味自然不好受，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将这份情绪埋在了心底

再度望向比比东，果然……

即便她面上的神色收敛，再如何掩饰也依旧瞒不过千仞雪这双蓝眸，若不能透过其中望穿什么，她这么些年，白活了么……

旁观者到底是旁观者

她很聪明，清楚那并非是所谓的爱，分明只是带着些许愧疚遗憾，本该拥有却得不到而化成的执念罢了

她不大了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初毕竟是母亲主动离开，带有这样的情绪……勉强可以理解

“好久不见”

玉小刚再次开口，那眼中的神色……

千仞雪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几步走上前来，站在比比东身边

比比东意识到她，只垂眸没有说话，不一会儿神识里便传来她听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声音

千仞雪：（旧―情―人？）

比比东：（沉默）

看似是个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是？”

玉小刚看着眼前金发蓝眼的女子，她身上给人的感觉太过不同，且眉眼间细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可见比比东本无神的眼眸又黯淡几分，指甲陷入手心不自知，过去的一幕幕涌现在眼前，一时竟不知是何滋味

望那些许犹豫，千仞雪轻抿嘴唇――你我之间的关系，就那么难以启齿么……

本以为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现在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所以，你所呈现的关心纵容，都是我所看到的假象吗……我亲爱的母亲

她望她，仿佛再等一刻便是她想要的答案

可惜，是对方良久的沉默

失望再次燃起，她心中微微自嘲几分，这场含着血缘的游戏，到底是她一人陷了进去

“姐―姐，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低头一瞬，旋即抬眼，目中的失望刹那宛若云烟般消散，反正失望的次数多了，她也无所谓了

殊不知，话语间的讽意令比比东心上一颤，却始终没有开口

“姐…姐姐？”

看着大师的惊疑之色，千仞雪眼含笑意，偏偏又瞧不出半分喜悦

“忘了自我介绍，我乃武魂殿少主，前任教皇之女――千仞雪”

她故意将自己名字拉长，回眸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若无其事地说下去

“她是我父亲的弟子，既如此，本殿喊她一声‘姐姐’，有何不对吗？”

“这位想必是大师吧，上三宗蓝电霸王龙家族的人，多好的出身啊，可听闻您是个武魂变异，可惜了，可惜了”

她墨眉高挑，看似感到惋惜的一番话，像一把刀划过玉小刚心口，他想开口，蓦地记起这是个事实，纵使想为自己挽回面子，又拿什么辩驳呢？

“你……！”

“够了”

一旁的比比东不再沉默，声调不高不低，她看了一眼千仞雪，紫眸间平静得异常，又转头看向大师

“玉小刚，你说够了吗，说够了便滚吧”

“……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撂下最后一句话，拉过千仞雪走了

玉小刚没有拦着，默默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叹息一口气

“小刚，你怎么在这儿？”

柳二龙忽然从人群中窜出来，挽住他的胳膊

他即刻收起了眼中的悲伤，抚着她的手笑道

“啊，我…我刚想去找你，这里人太多了，不要走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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