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孩子，你醒了？”母亲最先发现斑睁开了眼睛“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眼泪扑簌落下，她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守着斑。

  田岛闻言，来到斑的旁侧，眼里尽显疲色。

  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田岛摇了摇头，捂上他的眼睛：“什么都不用说，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斑听话的闭上眼睛，父亲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总会给予他们最大信任，斑闻到了父亲掌心里残留的铁锈味，莫名感到安心。

  母亲俯下身来，轻吻斑的额头。

  泉奈趴在哥哥身前睡着，手里死死拽住斑的袖子。

  没想到……重生回来竟然还可以体会到亲情的味道，斑的眼角湿润了。

  刚强了一辈子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啊。

  他就这么沉沉睡去。

  时光就像一匹快马，不用催促，也会奔涌着前进。

  离上次千手宇智波的对峙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大家渐渐忘记了这件事，田岛并没有多问什么，似乎这件事已经过去。

  听说千手那边的少族长被族长罚了，具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斑也不感兴趣，他已经和千手柱间断绝关系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感兴趣，斑还是喜欢逮着机会往南贺川跑，可惜这时候泉奈都会出现在他身后拽住他，大声嚷嚷着哥哥去哪他也要去。

  斑无法，只得依了泉奈，哪也不去。

  有时候，他摸着泉奈的头无比愧疚，自己没能守护好他，还让泉奈每天为他担惊受怕。

  泉奈似乎永远都做好了为他人牺牲自己的准备，斑却一点都不希望他这样。

  斑觉得自己应该真的放下千手柱间了，为了不让黑绝的阴谋得逞，也为了泉奈。

  千手柱间的弟弟被自己救了，自己却救不了自己的弟弟，真真讽刺。

  泉奈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看到斑的时候就会对他展露笑颜，喊他：“哥哥。”

  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声哥哥。

  现在斑时不时会想起千手柱间，但是去见他的愿望却没这么强烈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和霜凌了。

  出现在他意识之海的女孩，自称来自大筒木一族。

  他们的所有对话都在意识之海里完成，旁人听不到。

  刚开始的时候，斑很警惕，生怕她和大筒木辉夜一样是来地球夺取查克拉果实的。

  霜凌还说自己是她的“楔”，意即她的容器。

  但是相处久了，斑发现霜凌就是个没长大孩子，几千岁的年龄也掩盖不了她的童真。

  她偶尔会控制斑的行为。虽然据她的说法，她厉害到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就可以轻易夺取斑的身体，但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么做。

  最多是看到买糖苹果的摊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让泉奈天天都在奇怪哥哥最近怎么那么爱吃甜了。

  宇智波一族都偏爱甜食，但是斑喜欢的都是微甜带一点点咸，比如豆皮寿司，才不会是糖苹果这种甜到发腻的东西。

  斑没法回答泉奈的问题。

  从和霜凌在意识之海的交谈中得知，她是大筒木一族的公主，也是大筒木一族的追杀对象。她逃到地球来就是为了躲避父亲的追杀。

  斑在山洞里看到的景象，几乎就是她最后的挣扎了。

  万箭穿心，鲜血浸染一地。

  她告诉斑，因为自己生来就拥有异变的白色轮回眼（净眼的变异），被大筒木一族当成兵器利用了上千年，她厌倦了大筒木无休止的杀戮和侵略，反抗父亲的意志才被追杀至此。

  说这些的时候，霜凌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万箭穿心或者受伤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莫名的，斑觉得心里隐隐作痛，一种奇妙的默契在他和霜凌之间缓缓形成。

  大筒木天生高傲，很少有人会反思他们的所作所为，霜凌可以说是是大筒木里的异类了。

  但他也奇怪为什么霜凌没有夺走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我们身上有相似的东西。”她这样回答“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什么？”斑奇怪。

  “血和泪的味道。”霜凌说。

  “不过斑斑你的味道更像是自己的，我身上的味道都是别人的。”霜凌托着下巴，盯着斑。

  斑怔住。意识之海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两人都沉默。

  霜凌为大筒木征战了上千年，从一个星球到另一个星球，她见过最多的就是血，和别人为他们流下的眼泪。

  她从小就是父亲的“乖孩子”，父亲说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反抗。

  她觉得父亲是对的，父亲是大筒木一族的族长，拥有至高无上的净眼，他说的话充满智慧。

  父亲说：“低级的生物需要我们这些神灵帮他们渡化。”

  霜凌信了，并一直奉为箴言。

  但是看到她一次次亲手终结的“低级生物”的血浸透她的衣衫，看着他们的亲人，爱人，朋友为他们号啕大哭的模样，霜凌一次次动摇。

  他们明明和他们一样，有情感，有血肉，会哭会笑，会痛苦也会悲伤。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父亲的理念，但是父亲告诉她：“你做的很好。”

  “把查克拉果实给我吧。”

  后来，霜凌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对父亲口中的“低级生物”下手了。

  她第一次反抗了父亲的意志。

  父亲不再是那个“慈祥”的父亲，他立刻下令除掉霜凌。

  霜凌反抗过，她很强没错，但是寡不敌众，她失败了。

  拼着最后的力气来到地球，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斑的出现给了他种下“楔”的机会。

  “你明明可以选择柱间。”沉默半晌，斑开口道。

  不错，当时在山洞里的并不止斑一个。

  霜凌笑了：“斑斑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柱间可以借助我的力量实现他的理想？”

  斑没说话。

  “斑斑你不要藏着掖着啦，我在你的意识之海里哎，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斑沉默，这种情况他并不意外。

  寄生于意识之海，思维和想法都是共享的，他可以感受到霜凌的善意和纯真，同样，斑的所有想法都瞒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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