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宇智波暂且同意了千手提出来的和平协议，虽然个别条款还有待商榷。

  不过宇智波那边放出消息，如果千手同意释放族长，他们会立刻在协议书上签字，绝不拖泥带水。

  扉间看着宇智波送来的文书和负责派送文书的火核，陷入了沉思。

  “我要见族长。”火核说。

  “他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扉间毫不留情的拒绝，将文书倒扣在桌面上。

  “我要确认族长是否安全。”火核不卑不亢。“虽然我们同意了千手的和平协议，但如果族长出事，我们会一直战斗到所有人都死去的那一刻。”

  扉间没说话，叩了叩桌面，作思考状。

  “你能保证见到以后情绪不会失控？”扉间表示怀疑，“实不相瞒，他伤得确实很重。”

  “那也是我的事情。”火核眯起眼睛，写轮眼的红色的光芒绽开：“另外，是谁将我们族长害成这样，您比谁都清楚。”

  “放尊敬点，小子。”千手桃华在旁边说道：“你们是战败的一方。”

  “是族长命令我们撤退，谁输谁赢还根本不是定数。”写轮眼锋芒毕露，看的千手桃华一抖。她低下头去，不敢再直视那双眼睛。

  她感到羞愧，内心也很矛盾。

  “好，我同意。”扉间最终妥协。

  “情绪不要太激动，病人需要静养。”

  扉间拉开客房门的时候，板间正扶着斑坐起来，喂了一些白粥。

  斑根本没吃两口，象征性的咽一下算是不拒绝板间的好意，他也根本没有胃口。

  “再吃一些吧。”板间几乎是恳求的，举着汤匙放在斑的嘴边。“这样伤能好的快些。”

  “……”斑没说话，只是把头偏向一边，眼神空洞着虚无。

  ……板间落寞的把汤匙放下。

  他刚刚检查过斑的伤口，换了药，伤口红肿，已经有化脓的迹象了，所幸这迹象还比较缓慢，让板间有二次治疗的时间。

  意识之海里，霜凌已经沉沉睡去，为了维持斑基本的生命体征耗费了太多精力，她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扉间敲响客房门的时候，斑和板间还在僵持着。

  板间开了门，火核就急忙冲了进来。

  “族长！”他喊道。

  斑一愣，终于转过身与火核四目相对。

  火核眼睛一酸，眼泪就涌了上来，但是他拼命忍住了，不能哭，不然会被敌人视为懦弱。

  “站住，你是谁？！”板间呵斥道：“病人需要静养！”

  扉间拉住了板间，摇了摇头，低声告诉他这是宇智波那边派来议和的使者。

  板间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斑，忍住出声的冲动，端着碗出去了。

  他还有事，配给斑的药应该煎好了，又或许没煎好，他要去照看着。

  这些机密事物向来是哥哥们负责，板间不会插手，他也自认为没有那个能力。

  斑对火核招了招手，轻声说：“坐。”

  火核没坐下，在离斑较近的地方选了一个位置跪了下来。

  “属下无能。”火核低下头，肩膀微颤。

  扉间直接打断了他：“今天在这不是看你们主仆叙旧的。”

  火核转过头瞪他，眼里似有滔天怒意。

  斑皱了皱眉：“他不是仆人。”

  扉间无视了火核，径直对着斑说：“今天宇智波已经同意了和平协议，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会在和平协议签署时释放你。”

  “不过，”扉间补充道“我们也希望看到宇智波的诚意。”

  火核几乎就要站起来和扉间干架了，斑拉住了他。

  “你把我们族长害成这样，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诚意？！”火核的写轮眼几乎不受控制，要不是斑拉着他，他指不定当场就要暴走。

  扉间耸耸肩：“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我们会让千手看到我们的诚意。”斑回答他“现在，请你出去，我有一些事需要单独和火核谈谈。”

  “最好是这样。”扉间也干脆，和平协议达成，有宇智波族长的诚意保证就行，他虽然讨厌斑，但也知道斑是个言出必践的男人。

  宇智波都是感情动物啊。扉间出门的时候想，看着一望无际碧蓝的天，他陷入了沉思。

  所以他并不多做停留，拉开门离去之前撂下这么一句话：“板间说你的伤口并不太好，你自己小心点吧。”

  “族长！”火核明显还是愤愤不平。

  斑摇了摇头。

  火核一怔，收起了身上的所有锋芒，保持着跪下的姿势。

  “族长，我……”

  “咳咳……”斑咳了咳，今早刚刚缠好的绷带上又有血迹渗出。

  “不用在意，他就是那样的人……”因为虚弱，斑的声音很轻。“对了，你有干净的帕子吗？”

  “噢？有的有的。”火核手忙脚乱的的从身上翻出自己之前洗干净的手帕，一边疑惑族长要这个干什么。

  “好了，转过去。”斑接过帕子，沉声说。

  “？”火核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转过身去。

  “我有些话对你说，回去直接转告你的父亲。这段时间应该都是他在带队吧，辛苦他了……”

  斑的声音很沉，沙哑的几乎必须在旁侧才能听清。好在火核听力不错，能清晰的听清楚斑的每句话。

  “我已经不能胜任族长一职了，回去告诉你父亲，让泉奈代替我……”

  “不会的，族长！”火核急急打断他，“您会好起来的！”因为慌张，火核几乎要转过身来。

  “转过去，听我说！”斑的气势陡然上升，火核吓了一跳，急忙背过身。

  也许族长只是不想让我看到他虚弱的样子。火核想。毕竟每个宇智波都是高傲的，他们讨厌被别人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

  地板上有什么悄然滴落的声音，火核听力很好，他听见了，但只觉得是自己幻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详的血腥味，虽然火核自进门起就闻到了，他很难想象族长究竟流了多少血。

  “让泉奈接替我的位置……你来担任总司……刹那……”斑不间断的说着，声音越来越沉。

  空气里的血腥味不断加重，火核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斑把自己能想到的通通交代了一遍，火核开始只觉得斑可能是觉得自己重伤难愈难以担任族长一职，直到最后，斑说：

  “最后，帮我跟泉奈说一声对不起……还有我爱他。……转过来吧，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把这东西带回去，你们会用的到的。”

  火核心里暗道不好，他急不可耐的转身，只对上一片空洞。

  心里一惊，火核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没有眼睛……眼眶里没有眼睛！自己早就该想到的，早就该……为什么，为什么没早点转过身来啊？！

  斑的眼眶里，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血洞，一滴一滴的血泪从脸上斑驳落下。

  他手上的是刚刚被自己生生硬摘下来的写轮眼，正完好无损的枕在被鲜血浸染的帕子上。

  难怪要一方干净的帕子，难怪刚刚的交代就像遗言一样，难怪不让自己转身，难怪要对泉奈说一声抱歉，难怪……

  火核将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

  “不是让你别惊讶吗？……好了，把这个带回去。”斑不带起伏的语调就好像刚刚把自己眼睛生生挖出来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因为看不见了，他伸手摸索着火核所在的位置。

  “我好不了了……把这个交给泉奈，他可以用到……”

   “族长……你明明可以……”明明可以撑过去的，火核想，可是后半句话死活说不出口，或许在看到那两个血洞的那一刻起，族长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纵有千般不舍，火核只能选择尊重族长的选择。

  他只能将头磕的更低，最后虔诚的接过那双有如千斤重的眼睛。

  “行了……快走吧，别让别人看见你。”斑疲惫的转过身，血泪斑驳，虽然看不见，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吓人，他不想再加重火核的心理负担。

  火核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那样子就像在对着已经成为丰碑的人致敬。

  他带着斑的嘱托匆匆离去，迎门差点撞上刚刚处理完族内事务，前来探视的柱间。

  柱间奇怪的看他一眼，那个人的身上有着极其浓重的血腥味，让柱间觉得很不舒服。

  他没有多想，径直走上前去拉开客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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