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67

青州有九城，云间城沐家被称为青州首富，“凤凰于飞”便是沐家的族徽。

几人回到观潮客栈商议后，一致决定搭上这条顺风船。

翌日清晨。

薄雾笼罩在远山，仿若仙山临世。

雷无桀暗自可惜。叶若依要留在客栈装病，倒是浪费了这般美景。

五条悟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都记住了吗？”

少年穿着一件反季节的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额前的碎发和一双蓝瞳。

这身打扮实在不像什么正经人，于是一路走来，吸引了无数渔民的视线。

“放心好了，一字不差。”雷无桀自信地摆摆手，“偷偷告诉你，我还准备了辣椒粉，方便到时候能挤出眼泪来。

五条悟点头：“专业！”

红衣少年扬眉：“那是！”

无心在一旁默默围观，半晌无奈道：“萧瑟，你就由着他们胡闹吗？”

不料青年却慵懒地揣着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他反而叮嘱无心：“倒是你，假发戴好了，若是被人认出你魔教少宗主的身份，我们就全完了。”

“这就是你提议让小师弟裹成黑乌鸦的原因？”

无心饶有兴趣地用手指卷着垂落胸前的黑发玩。

换下僧袍后，少年身上的神性与妖异果然驱散了很多，俨然一个未经世事的翩翩少年郎。

萧瑟一本正经地解释：“发色和瞳色都太显眼了，藏起来安全一些。”

唐莲半开玩笑半狐疑地问：“确定不是公报私仇吗。”

青年挑眉：“我有那么无聊吗？”

是的，他的确有那么无聊。

几人行至人来人往的集市，昨日才见过的小姑娘眼尖朝他们挥手。

“公子们，你们来了。”

雷无桀主动介绍道：“他叫唐莲，另一个是无心。”

珍珠笑了笑，同他们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

“据说，沐家人要去深海寻药，此次出行共招募六十人，行程四个月。”

“这么长时间？”雷无桀感叹。

珍珠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但沐家人许诺一个人给二十两金子，不少渔民都去应招了。”

萧瑟问道：“现在有多少人被招取？”

“也才两三个人吧。”说着，珍珠指了指远处，“喏，他们就在前面。”

只见渔民自发地围出一片空地，有个管事模样、身着华服的男人坐在上手。

正中间摆着竹筐，里面正探出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渔民拿着一根长木棍，颤颤巍巍地想要靠近，可毒蛇行动迅疾如风，不过眨眼间就咬伤了渔民。

看热闹的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唐莲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是金线蛇，此蛇剧毒无比，毒液提取出来，便能解天下蛇毒。所以在北离十分珍贵。”

萧瑟也道：“我知道这船要开去哪儿了。”

唐莲接话：“是三蛇岛，因为那里有大量的金线蛇。”

二人说话的功夫，没注意到五条悟竟已经捏着那条蛇走过来了。

「无下限」加持下，少年无所畏惧，就连雷无桀和无心也按耐不住好奇心，伸手摸了上去。

雷无桀摸摸下巴，评价道：“滑不溜秋的。”

“的确。萧瑟，唐莲，你们不来试试吗？”无心又捏了捏它光滑的尾巴。

被叫到名字的两个人，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干什么？”

五条悟自顾自地晃了晃金线蛇，对疾步走来的沐家管事说：“这样算不算合格。”

“当然算。”男人盯着被玩弄到生无可恋的毒蛇，强撑着商人的虚假笑面，“我们当家的有请。”

画舫内，花瓶古董，处处透露出有钱人的精致与风雅。

手持折扇的俊朗青年转身。

“幸会，在下沐春风，不知几位少侠如何称呼？”

“在下无瑟。”

“无桀。”

“无莲。”

“无悟。”

“无心。”

折扇顿了顿，青年思索了一下：“听名字，你们是一家人？”

“只是长的不太像啊。”沐春风视线依次扫过，最后落在五条悟身上，“还有方才出手的少侠，将自己裹成这副模样，是何缘故？”

“他脸上有伤，怕吓到别人。”萧瑟语气淡淡地说，一副无情道修至圆满的模样。

雷无桀抱拳，开始演起记了许久的剧本：“沐公子误会了，我们是师兄弟，都是‘无’字辈的。”

“哦？”沐春风将信将疑，只是暂时也找不出他话里的破绽。

雷无桀继续假模假样地装可怜：“皆因师门强迫我等修无情道，断情绝爱，然而我与二师兄无瑟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师父便将我们两个关了起来，还好师弟暗中相助，才艰难逃出师门。”

“天下间竟有这般不讲道理之事，”沐春风一甩袖子，忽然问，“对了，你们师承何处？”

“这个……”雷无桀卡壳。

沐春风鼓励道：“是不敢说吗？你们既上了我沐家的船，便是我罩着的人了。”

五条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们自小被养在山里，接受教导，无人告知我们师门的名字。”

似乎提起了伤心处，雷无桀佯装拭泪：“唉，此番逃跑匆忙，保住命已是万幸，就连师门在哪里，我都没记住。”

沐春风已被这狗血的剧情吸引，小心地问：“你们的心上人呢，可有随你们一同逃出来？”

雷无桀事先准备过这道题的答案。

遮掩在袖袍下的眼睛亮了亮，语调却更加悲切：“她们受了伤，不便行动，暂时安置在观潮客栈。”

“此次出来，若能逃去海之绝境，必定可以摆脱师门的追捕。”

沐春风下定决心：“好。此事，我沐家还就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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