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笒缓缓而行,隔几步,就会有仆人指引问好,恍惚间,安笒觉得自己像是误入童话的孩子。 终于,她停在一扇大门前,有两个仆人上前推开们,后退至两边恭敬道:
仆人:小姐,请。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进去,觉得两道凌冽的视线落在身上。
安笒攥攥手指,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高高在上的位置坐着一个男人,他大概有五十岁左右,身形挺拔,双目如刀,身上散发出一种久居高位的威压和凌冽气势。
在他的注视下,安笒觉得像是背着两座大山,忍不住躲开他的视线,心里却恍然明白,看来真的不是马嘉祺找她来的。
可这儿是哪里?上面的男人是谁?
男人:我是你父亲。
安笒猛然抬头:
安笒不可能!
她爸爸是安振,正在家里养病,这忽然冒出来的人为什么要冒充她爸爸?
男人:浩翔。
男人淡淡的开口,在他的右手边,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人,板着一张扑克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
严浩翔从高台上走下来,接过阿炎递过来的文件拿给安笒:
严浩翔:自己看。
安笒疑惑的打开文件,竟然是一份DNA检测结果,想到之前被在医院被抽的血,她臂弯处隐隐作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不会!
纤细的手指为微微打颤,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句:符合遗传概率大于0.9999,二人为父女关系。
“啪!”
手里的文件倏地落地,安笒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脑中翻滚着万千情绪。
严浩翔弯腰将文件捡起来,重新回到高台上,站在男人身边。
安笒我不相信!
她连着后退几步,大声辩驳,
安笒我父亲叫安振!
二十几年,爸爸将她捧在掌心里养大,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男人说是她的亲生父亲?开什么国际玩笑?
安笒我要走了!
她惨白着脸转身离开,
安笒爸爸一定在担心我!
男人:我是你父亲,你母亲叫安心。
男人威严的声音传来。
安笒脚步一顿,安心?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对了,是她。
安笒你认错人了,安心是我姑姑。
安笒背对着男人,沉声道,
安笒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也没有孩子。
男人冷酷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他顿了顿,缓声道:
男人:我给你时间消化,今后,你的生活由浩翔照顾。
安笒不!
男人:他是你的未婚夫。
男人并不理会安笒的抗议,看向严浩翔,
男人:带她去休息。
安笒气恼的吼道:
安笒我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而且我已经结婚了!不稀罕你准备的未婚夫!
男人:浩翔不会介意的。
男人道。
严浩翔走下台阶,到安笒面前:
严浩翔:我带你去休息。
安笒不去!
安笒倔强的盯着他。
想用一份假的DNA检测报告左右她的人生,真把她当成三岁孩子了?
现在,她只想回家。
只是,她的不妥协,在男人绝对的强势面前毫无作用。
严浩翔攥住安笒的手腕,将人带出城堡,塞进车里离开。
他不住在城堡,而在另外一栋别墅,下车之后,严浩翔直接将人带进了他的卧室。
严浩翔将人丢到床上,面无表情道:
严浩翔:睡觉。
安笒你、你不要乱来!
安笒在床上不停后退,抓起桌上的水晶摆台挡在身前,
安笒别过来!
严浩翔嘴角抽了抽,端了一晚上的扑克脸竟然出现了破裂的痕迹。
严浩翔:你是义父的女儿,我会照顾你。
他面无表情道,
严浩翔:虽然你结过一次婚,但我不会嫌弃你。
安笒闻言差点吐血:
安笒真是要谢谢你不嫌弃我!
严浩翔:不客气!
严浩翔道。
安笒嘴角抽了抽,为什么听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三个字,感觉怪怪的。
严浩翔:我不会伤害你。
他看了她一眼,径直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峙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严浩翔一直在细细品茶,不急不躁。
安笒哈!哈欠!
安笒用力揉了揉眼睛,见严浩翔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依了一些,想了想,决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安笒你们是真的搞错了。
她开口道,
安笒我父亲叫安振,这一点绝对不会错。
这么多年来,爸爸对她的疼爱没有半分虚假,不然安媛母女也不会那么恼恨她。
严浩翔:没有。
严浩翔淡淡的丢出两个字。
安笒深吸一口气:
安笒再者我真的已经结婚了,所以你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虽然知道“少爷”是马嘉祺的瞬间十分气恼,但现在更多是一种安心和庆幸,并没有要离婚的打算。
严浩翔:离婚。
严浩翔看向安笒,
严浩翔:我可以帮你办手续。
安笒绝不!
安笒气急瞪过去,
安笒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人怎么脑子一根筋,只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他就一定要娶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严浩翔: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会培养出感情的。
严浩翔道,重新为自己续了一杯茶。
安笒气的抓狂,和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完全没法沟通。
时间慢慢过去,月影西沉,安笒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哈欠一个接着接着一个,掐已经不能驱散困意,脑子里开始出现间歇性的空白,困倦像黑色的潮水一波一波的涌来,时刻准备吞噬她。
严浩翔抬眼看向对面明明困的要死,却死命撑着的女人,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
终于,安笒抵不住困倦,一头栽到床上,沉沉的睡过去,手里还攥着被她当做武器的水晶摆台。
严浩翔起身过去,扯了被子盖在她身上,看到被她攥着的水晶摆台,嘴角抽了抽。
严浩翔:我会娶你。
他沉声道。
义父对他恩重如山,他不会背他的任何要求。
与此同时,马嘉祺接到李叔的电话,直接开车去了安家,黑色的保时捷像是离线的箭,划破了沉积的夜幕。
安振:嘉祺,小笒出事儿了!
安振急切道,
安振:她被人带走了,我派人去追,但一直没有消息。
马嘉祺眼神沉沉,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戾气!
马嘉祺:我会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他拧着眉头道,掏出手机打电话,
马嘉祺:马上开始调查沿线所有摄像头,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带走安笒的汽车。
难道是因为他的威胁,所以马皓阎暗中报复,或者是季美莘还不死心……
他攥了攥手指,这次不管是谁,他绝不留情面。
余弦的办事效率很快,天色擦亮的时候终于查到了一些资料,虽然只能算的上蛛丝马迹,但马嘉祺还是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马嘉祺:怎么是他?
他捏着材料皱眉,小笒怎么会和那位扯上关系?
马嘉祺:安伯父,您先看看这个。
马嘉祺将材料递过去。
安振一直等在客厅里,一宿没睡,看上去憔悴许多,他疑惑的翻了翻,顿时脸色大变:
安振:是、是他……
传说的严家,古老的家族渊源流传,从古至今,已经没人能说出它的来历,知道严家实力骇人,家主严天打个喷嚏,整个地球都要跟着感冒。
他的义子严浩翔,手里掌控着全球地下势力,赫赫有名的黑道太子爷。
马嘉祺:您知道?
马嘉祺皱了眉头,心中生出莫名的不安,
马嘉祺:必须马上把小笒带回来。
安振苍老的眼睛里闪过少见的坚决,他绝对不允许安心的悲剧在小笒身上重演。
他看向马嘉祺:
安振:我去拿样东西。
马嘉祺眼神闪了闪,心中更加不安。
安笒是被肚子“咕咕”的叫声吵醒的,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着陌生的房间,确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做梦。
有人非要给她当爹?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她赶紧走到窗口,眼睛倏地的瞪大。
安笒马嘉祺!
她惊呼一声,拉开门跑出去。
他来找她了,真好。
残阳如血,马嘉祺冷冷道:
马嘉祺:交出小笒。
严浩翔:休想。
严浩翔冷淡道,
严浩翔:我会娶她。
没有人可以违背义父的命令。
两人四目相对,足以冰冻整个世界的寒意从连根脚底蔓延开来,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身体里的血液“咔嚓咔嚓”的结冰。
马嘉祺:不可能!
马嘉祺一字一顿道,
马嘉祺:她是我的人!
小笒是他的妻子,这辈子都是。
严浩翔:那就看看你有没有命把人带走。
严浩翔挥挥手,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马嘉祺。
只要一声令下,他立刻会被打成筛子。
马嘉祺眯了眯眼睛,不退反进,稳稳的上前一步,那对着他的枪口竟然颤了颤。
安笒我在这儿!
安笒气大声喊道,
安笒马嘉祺,我在这儿!
马嘉祺眼神一闪:
马嘉祺:小笒!
严浩翔:铃铛,将她带回去。
严浩翔冷声道。
铃铛:是!
铃铛收起枪揽住安笒,
铃铛:小姐,请您回去。
安振:小笒!
安振忽然跑上前,确定按此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安振:别担心,爸爸这就带你回去。
安笒鼻子一酸:
安笒爸。
这辈子,她都只有这一个爸爸。
安振:我要见他。
安振看向严浩翔。
严浩翔:不见。
安振:告诉他,安心留了遗言。
安振沉声道。
时隔二十年,再次翻出那段尘封的事情,他的心揪着疼。
听到“安心”的名字,严浩翔眼神闪了闪,看了一眼安振,转身离开,但是他手下的人依旧架着枪。
马嘉祺:别怕。
马嘉祺看着安笒,
马嘉祺:我会带你回去。
有的人,只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安心,现在安笒就是这种感觉。
她轻轻点头:
安笒好。
很快,严浩翔去而复返,
严浩翔:义父同意见你们。
在他的带领下,一行几人浩浩荡荡到了城堡。
大殿之上,严天尊贵如天神,视线落在安振身上,低沉的声音回荡开:
男人:说吧。
安振:这她的遗物。
安振掏出一个红色金丝绒盒子。
严天眸子一紧,严浩翔将东西拿了上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蓝色的钻石项链,闪耀美丽堪比最有名的海洋之心。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项链的每一粒钻石,像是碰触一段遥远的时光。
严天:她留了什么话?
严天道,仔细去听,声线轻轻的颤抖。
安振:她希望小笒可以自由恋爱,不会像她一样,一生不自在。
安振看向严天,一向温和的眸子带着凌冽的怒气,
安振:你害死了她。
严天手指一颤,“啪嗒”合上手里的金丝绒盒子,沉默不语,视线在安笒身上徘徊。
安振:为此,她并不希望小笒知道你。
安振的话刚落地,严天身上陡然迸发出浓烈的杀气,整个大殿的空气全部凝滞,饶是马嘉祺都觉得头皮发紧。
但是很快,杀气散去,一切恢复之前的状态。
严天:你可以走了。
严浩翔:义父!
严浩翔脸色一变。
安笒脑子混沌一片,抬头看安振:
安笒爸,你、你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她都听不懂?
安振:小笒,我们走。
安振很用力的抓住她的手,像担心她会丢了一样。
安笒惊呼一声:
安笒爸——
马嘉祺:回去再说。
马嘉祺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现在当务之急是马上离开,万一这个男人真的反悔就糟了。
三人离开大殿,严浩翔皱了皱眉头,
严浩翔:义父,您……
严天:打动安笒的心,娶她。
严天沉声道,
严天: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我希望你们亲上加亲。
严浩翔眸子一闪,恭敬道:
严浩翔:是,义父。
黑色的保时捷缓缓行驶在夜色中,安笒攥住安振的手,拼命摇头:
安笒爸,我不相信!
她怎么忽然成了爸爸的外甥女?她妈妈是爸爸的妹妹?
安振:小笒,这都是真的。
安振反握住安笒的手,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苦涩的回忆,
安振:当年你妈妈执意离开家,三年之后带了你回来。
他没想到自小柔弱的妹妹会爱上那个男人,甚至是明知道没有结局还飞蛾扑火一般离开家……
再见时,她身体孱弱,将女儿托付给了他:
妹妹:小笒拜托给哥哥了,如果有一天他找来,告诉他不要干涉小笒,如果可以,最好永远不要让小笒知道。
说完这话,安心在他怀里闭了眼睛。
他曾经发疯一般的想找到那个男人,可没用丁点有消息。
后来,他就将安笒抱回家,隐瞒了她的身世,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女儿。
安笒爸——
安笒扑进安振怀里,轻声抽泣,
安笒我永远是你的女儿。
二十几年的时间,爸爸对她的呵护已经融入生命,无可取代。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眸色沉沉,他没想到小笒竟然有这样一段身世,更没想到她竟然是严天的女儿。
安振:他让你嫁给严浩翔?
安振神色沉沉,许久拍了拍安笒的手背,
安振:他已经答应,不会左右你的事情。
安笒点点头,她像小孩子一样抱着安振的胳膊:
安笒我永远都不会和爸爸分开。
马嘉祺:小笒,我想和你谈谈。
马嘉祺道。
送完安振,马嘉祺载着安笒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空气沉默的像是凝住了。
汽车“吱嘎”一声停下来,安笒推开门下车,淡淡道:
安笒谢谢马总,再见。
马嘉祺:小笒——
马嘉祺皱眉,
马嘉祺:你还好吗?
安笒点头:
安笒很好。
马嘉祺心里滑过不安,为什么他觉得她怪怪的,和之前都不一样。
安笒转身离开,经过客厅对李叔道:
安笒麻烦转告少爷,我最近有些忙,见面的事情暂时推迟吧。
少爷就是马嘉祺……搞什么?
加上忽然冒出来的亲生父亲和附赠未婚夫,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一下被彻底颠覆,二十几年的认知被摧的惨不忍睹。
安笒将自己丢到床上,扯了被子盖住眼睛:
安笒我什么都不想,不想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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